第266章 詭異的一幕
百姓雖不識雪冥和牧野,卻是認得南隕城,紛紛避讓。
牧野氣得要命,“南隕城,你看你乾的好事。人都被你嚇跑了,景兄現在一回頭就能看到咱們三個!”
最主要的是,他爲了隱祕地跟蹤,把自己打扮得又髒又臭。
結果身邊兩個人,一看就是家財萬貫地,路過的人都要看一眼,真是氣死人。
最後,赤羽衛與在東禹剩餘的雪衛被召出,扮成百姓擠在中間,這才擋去了些視線。
就連藏花閣地姑娘,也在大白天也叫出來逛街。
赤羽衛與雪衛交手也不是一次兩次,對彼此間的身影都眼熟,此刻相對無言。
有人本能地想拔刀,又想起命令,硬生生地忍下。
藏花閣花魁紫影,帶着一羣姑娘們出來,也是心驚膽戰。
“紫影姐,這周圍的人不是百姓,都是殺手吧?”
“紫影姐,上次就是他們抄了藏花閣吧?”
“紫影姐……”
“好了,別說了。樓主命令,照做就是。”紫影也是頭疼。
九州皆知,赤羽衛與雪衛水火不容,夢欲樓與朝堂勢不兩立。
如今,卻是混在了一處。
只因……紫影往牧野三人的方向看了一眼。
只因那三位爺正在一處。
明明每個人出點動靜都能讓九州震一震,此刻卻是三人齊齊地躲在人羣后,鬼鬼祟祟地。
到底在做什麼?!
在不知情地人眼中,皇城大街多了許多陌生面孔,依舊熱鬧非凡。
在知情人眼中,這一幕,要多詭異,有多詭異。
景鬱全然不知,她全身心都在戒備着小魚。
“要買什麼東西,現在可以說了。”景鬱站在皇城最大的商鋪外。
小魚神祕一笑,道:“姐姐可知道,東營後面那山?”
景鬱:“我還沒瞎。”
小魚這一路上沒少被懟,也是很快適應,“那姐姐可知,那山名叫銀山,傳聞其山有靈,護銀山間,故爲銀山。”
景鬱:“……”
“傳聞銀山之靈爲山鬼,山鬼生於山,長於山,可控草木,御萬獸,模樣美豔動人,常人見之傾倒。”
景鬱:“……”
小魚以爲景鬱震驚到了,嘻嘻一笑,“不過在小魚心裏,姐姐纔是最漂亮的。”
景鬱不耐煩地蹙眉,“你到底想說什麼?”
小魚道:“銀山神祕可怖,便是東營的人都不敢進入,聽說先前東營帶人入了銀山,其後不久,便有一營帳的士兵莫名暴斃,死狀悽慘。身上遍佈刀傷卻不致命,骨頭根根分離,生生疼死,這便是山鬼的報復。姐姐在東營,可曾聽說過?”
景鬱終是忍不住,嘴角抽了抽,“聽說了,確實……是這樣。”
謝思說她是山鬼,那一營帳的士兵只怕是胡三那一羣兵。
山鬼的報復,倒也沒錯。
只不過……
景鬱腦子轉得很快,瞬間想到了關鍵處,生生忍住想笑的情緒,緊緊壓着脣角。
九州各處皆有探子,探東營的消息也實屬正常。
南隕城定會防範。
小魚探的消息三分真七分假,只怕是南隕城在其中動了手腳。
才讓他知道了一個偏出十萬八千里地故事。
胡三之死,畢竟是東營內部之事,這樣傳出去是最好不過。
進而也將她在其中的痕跡抹去,沒人會注意到胡三是因她而死。
原來,那個時候,南隕城就已經在背後爲她籌謀了。
景鬱眼眸溫軟,視線微垂。
小魚以爲景鬱在思考,開口道:“姐姐猜得沒錯,我們要去銀山。銀山深處有一靈樹,結果數年,無人可摘,名爲淨靈果。將那果子給他喫下,蠱蟲便會被逼出身體深處,這是第一步。”
小魚厭惡牧野,連他的名字都不肯叫。
他與牧野一般年紀,可景鬱對他和牧野完全是兩種態度。
明明景鬱最討厭話多的人,可對牧野,卻是縱容萬分,每天聽他嘰嘰喳喳,厭煩至極。
他恨不得將牧野碎屍萬段,扔去喂狗!
“入銀山,來皇城做什麼?”
景鬱的話打斷了小魚不停散發的恨意,他瞬間笑起來,笑容燦爛,“姐姐,銀山危險,要置辦些保命的東西纔好。不過,姐姐別怕,小魚會保護你的。”
見景鬱蹙眉,小魚又道:“銀山有山鬼,山鬼爲靈,護萬物生靈。我們帶些食物進去,不動山間生靈,應是可以避開一劫。
除此之外,那淨靈果有猛獸守護,還需帶些武器。姐姐,那猛獸不比平常野獸,可能會死的,你真的要爲了那隻小蟲子豁出命去嗎?”
景鬱懶懶地靠在商鋪外的柱子上,“第一,入銀山不用準備這些亂七八糟地,如果你只爲了這個,我們可以回去了。
第二,我的命怎麼用是我的事,跟你沒有關係。我還是那句話,小牧野要是死了,我會讓你死得更慘!”
小魚心中地怒氣和恨意直衝大腦,忍了一路,再也忍不住,“姐姐!你不應該是這樣啊,你這麼惜命的人,怎麼可能會爲了別人拼命。我們纔是同一種人,我們好不容易在黑暗中找到活路,應該爲自己活,爲什麼要爲了別人拼命?!”
同類最能感受到同類,景鬱跟他一樣,是自私到極點的人,不應該是這樣啊。
景鬱審視着小魚,勾起冰冷的笑,“不裝乖巧了?”
小魚咬着牙不說話,只看着景鬱,似乎在等她的回答。
景鬱兩手抱胸,看了看天,天很藍啊,周圍也很熱鬧。
不像峽谷的天,總是霧濛濛地,明明沒下雨,可身上總是帶着溼意。
她曾經確實跟小魚說的那樣,自私到了極點,只求自己活着,誰跟她都沒有關係。
可她仍舊迷茫,一次次地暗殺搏命,不過是孤獨的狂歡,情緒的發泄。
每一次她都在想,搏命搏命,死在戰鬥中也好,不丟人,也不用面對一切。
只是,她越拼命,對手越慫,反而沒能如願,活得更久。
到後來,搏命殺人已成習慣。
看着敵人一個個倒下,她心裏只剩空虛。
惜命,也厭命。矛盾的情緒在心底衝突,她處理不了。
但是現在的她,有些不一樣。
現在她想活着,不是因爲死法不好看會丟人,她就是想活着。
想跟謝思曬曬太陽,聽他講漏洞百出地故事。想聽小牧野在她身邊撒嬌賣好,說南隕城的壞話。
也想聽南隕城叫她小七,親暱得要命。
甚至雪冥,她都想看他那張常年面無表情地臉無語的樣子。
不再空虛,沒有厭世,她喜歡現在的日子。
景鬱笑起來,視線落在小魚身上,“你說的不錯,你跟我是同一種人。可你有沒有聽說過,同類相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