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3章 在我心裏，他是最好的
這麼溫柔的攝政王，她們見了，會短命的吧？
牧野知道紫影和阿姐最害怕南隕城，之前夢欲樓衆人被抓，她們定是在南隕城手上吃了苦頭。
否則，她們怎麼會這麼害怕他。
他忙帶着兩人離開，走前衝景鬱道：“景兄，我一會來找你。”
景鬱正好有事問南隕城，回道：“行。”
牧野走了兩步，感覺阿姐和紫影還在抖，不由得奇怪，“南隕城不是不在了嗎？阿姐你們還在怕什麼？”
紫影偷偷地往後看了一眼，眼淚汪汪。
那可是雪主啊。
只聞其名便讓人生懼，現在居然走在她們身後，冷風嗖嗖，總覺得隨時都會有冰冷地風撕破後背。
牧野看了眼雪冥，明白過來，心疼紫影和阿姐。
她們膽子小，好不容易過了一陣的平靜日子，現在是誰也不敢得罪。
牧野落寞的眼神落在雪冥眼裏，他轉身便走。
剛走了兩步，牧野便衝過去抓住他，“你幹什麼去？不許跑！”
雪冥掃他一眼，“出去逛逛。”
“有什麼好逛的，小爺一會陪你，現在先送阿姐她們回去。”
雪冥微微蹙眉，“她們害怕本尊。”
他惡名在外，行事狠辣，常人怕他是在情理之中。
牧野也是不管不顧，拖着他走到秋韻和紫影面前，嚴肅開口：“阿姐，紫影。他叫雪冥，你們不要害怕他，他不會傷害你們。阿姐，他對我很好，要不是他，我早就死了，你們別怕。在別人眼中，他不是好人，可是在我心裏，他是最好的。”
雪冥眉間冷霜，乃至心底寒冰寸寸碎裂，嘴脣抿着，黑眸幽深。
秋韻和紫影都瞭解牧野，知道他這樣隆重介紹，定是重視至極。
雖然仍舊害怕雪冥，但仍定了定神，衝他笑道：“小野頑劣，多謝雪主照顧。秋韻雖當得一聲阿姐，可自來是這孩子照顧我們。如今得雪主相護，秋韻感激不盡。”
紫影也跟着道：“紫影也謝雪主，此時雖已夜深，可藏花閣正是熱鬧之時。小野正好回來，秋姐，小野上次鬧着要喫你做的糯米排骨，正好雪主也在，一同嚐嚐吧，秋姐做的糯米排骨，可是世間美味。”
牧野也跟着高興起來，“好好，就這麼決定了。”
雪冥抿脣不語，任由牧野拖着他走。
秋韻和紫影在身後跟着。
秋韻欣慰得紅了眼眶，“若能得雪主相護，小野日後便是不怕那百鍊宮了。”
紫影安慰道：“秋姐，別難過了。小野這性子惹人愛，你看七王爺對他也很好呢，七王爺與攝政王看似也是親密得很，說不定，攝政王也是護着他的，以攝政王的性子，若不是自己人，怎會允許小野那般出言無禮，你別擔心了。”
“嗯。”秋韻擦了擦眼淚，“走吧，方纔是你我二人失了儀態，險些讓小野得罪了雪主。”
“哎呀秋姐！你看你，總是這個樣子。你看小野那樣子，哪裏是怕得罪雪主的。”
紫影看着前面，牧野大咧咧地走在雪冥身邊，時不時去拽他衣服，讓他看下方的熱鬧。
雪冥雖神情清冷，卻是由之任之，半點沒有不耐煩。
紫影道：“況且，以我看來。雪主這般人，可不在乎這些虛禮，秋姐，別擔心了，雪主對小野是真心好，咱們也別怕。雪主若真要取你我性命，只眨眼的事。”
秋韻點點頭，“好，聽你的。上回藏花閣被抄，夢欲樓人悉數被擒，小野也差點重傷至死，我是怕了。如今也不知是不是因禍得福。”
說着，秋韻又抹了把眼淚，紫影安撫了好一會才讓她平靜下來。
南隕城去的是紫影招待貴客之處，牧野帶着雪冥去的是藏花閣的後院，秋韻平常就住這裏。
牧野每次回來，也住此處。
“大雪球，你看你來我家了，也該尋個機會讓我去看看你家。不然哪天你跑了，小爺去何處尋你？”
秋韻和紫影去準備喫的，牧野大咧咧地往椅子裏一躺，時不時往嘴裏扔一個蜜餞。
雪冥卻是坐得筆直，舉手投足皆有禮儀，他淺酌熱茶，開口：“爲何要尋本尊？”
“我也說不清。”牧野吊起眼睛看他，“總覺得你這人輕飄飄地，稍微不注意就不見了，小爺可不得盯緊一點。”
雪冥放下茶盞，重新將手攏進袖子裏，“若有一日，本尊不在，你便在東禹候着，本尊會回來。你常年居於東禹，受不得北雪寒氣，勿要亂尋。”
“那要等到什麼時候？”
“待本尊爲你備的生辰禮送盡之時。”
雪冥的聲音很低，牧野蜜餞嚼得輕響，只聽到生辰二字。
他以爲雪冥說的是他生辰的時候，便點了點頭，“行，不過你最好提前個一兩天，萬一誤了小爺的生辰，小爺可是要生氣的。”
雪冥默不作聲，挺直地背稍稍放鬆，在椅背上輕靠。
這時，陣陣香味從門口傳來，秋韻和紫影端着飯菜，置於桌上。
“好香啊，阿姐。”牧野伸手就去抓排骨，被秋韻一巴掌打回去，“拿筷子。”
牧野拿筷子，夾了塊排骨放進碗裏，遞給雪冥，笑得酒窩深深，“阿姐做的糯米排骨，天下第一！”
雪冥接過，還未開口，牧野又不滿意了，“大雪球，你怎麼不上桌啊，過來過來。”
牧野過去把雪冥拽到桌旁，一邊使勁一邊埋怨，“你這人，做什麼都要人拉着，還雪主呢，喫個飯還要人請了又請。”
秋韻和紫影看得膽戰心驚，知道牧野不怕雪冥是一回事，看到牧野把雪冥拽得踉蹌又是另一回事。
雪冥自始至終都沒有不耐，任牧野拉到他身邊坐下，手上被強塞筷子，就差強餵了。
秋韻壯着膽子招呼，“雪主嚐嚐，都是些家常菜。小野說您愛喫辣些，這剁椒魚頭應當合您口味。”
雪冥看了牧野一眼，眉眼溫和，“倒是不知你如此心細。”
牧野喫得嘴巴鼓鼓地，好不容易纔嚥下去，道：“你不知道的還多着呢。阿姐紫影，你們也喫，紫影我要你面前那雞腿。”
紫影笑着夾給他，一派和樂融融。
雪冥久經人事，一顆心塵封冰下，從未……單純地與人同桌喫飯。
此時，耳邊聽着秋韻低聲讓牧野慢些，還有紫影時而輕笑，眼前是牧野埋頭苦喫，滿眼笑意。
時而外面還有樂舞歌聲。
雪山孤寂，人心不古，這樣的熱鬧他從未想過。
看盡萬家燈火，如今……竟是成了其中一盞。
這感覺，奇異得讓人心動。
他，可否不死？
便是苟活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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