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1章 我家小七
晦澀難懂,而且大多字都是繁體,景鬱覺着看這書比殺人還難。
最後,她決定把謝思拎過來幫忙。
“將軍,你做個人吧?我自小就看這些書,這輩子最大的心願就是再也不要看見它們,你還讓我重新看一遍,你這是要我的命啊!”
謝思哭喪着臉,很絕望。
景鬱板着臉,“我家小牧野纔是要沒命了!趕緊幫忙!”
謝思不滿地嘀咕,“不是有淨靈果嘛。”
“大雪球說淨靈果只能壓制,不能根除。”
“蠱王這種東西本來就不能根除,不過倒是也對,淨靈果只能暫緩蠱王破體,最多一年。一年以後仍舊是要出來的,但淨靈果一年可長不出來。”
謝思看了景鬱一眼,認命地往放醫書的營帳走,“只能白天啊,晚上不行。”
景鬱挑眉。
謝思指了指天,“晚上我要看星星。”
景鬱:“……”
謝思撇撇嘴,就知道將軍是個沒文化的。
天象奇幻,星辰兆顯。
身爲天機閣閣主,他於天象的研究,世間也只有那和尚和瞎子能比。
真以爲他放着天機閣閣主不做,來這裏當兵呢。
他有正事。
謝思嘆息,心裏藏了太多祕密,又無人分享。
講故事,這羣人都不信他。
真真是孤獨啊!
營帳內,牧野有一搭沒一搭地翻書,他也不識得那些字,不過是陪着雪冥。
見謝思進來,雪冥想也不想扔給他一本書,“此書上面你標註的位置太多,自己找。”
也不知是不是此刻雪冥周身氣息溫和,罕見地沒有高高在上地冷意。
謝思身爲天機閣閣主地傲氣莫名出現。
這樣的驕傲不允許他就這麼被使喚,“……將軍對我不客氣也就算了,雪主好歹也該知道親疏遠近,這般……”
話還沒說完,就聽牧野扯着脖子喊:“景兄,你手底下的兵不聽你的話!他欺負大雪球!”
隔着窗戶,謝思看到景鬱皺眉往這邊走,只覺得胸悶氣短。
“小野子!你何時與他一處了?我給你講故事的時候,你可不是這樣的!”
謝思瞅着雪冥,見他低着頭翻書,脣角卻綻放開一抹笑,像……鐵樹開花。
他驚訝地張大嘴巴,雪主……居然也會笑!
這情報,可賣不少銀子吧?
牧野懶洋洋地窩在雪冥腿邊,很是傲氣,“你別管!小爺現在是將死之人,小爺最大!”
雪冥翻書的手頓了頓,笑容消失,“閉嘴。”
這時,景鬱提着刀走了進來,“謝思!不許欺負小牧野!不然今晚喫人肉包子。”
謝思:“???”
他拿着書在角落裏坐下,恨恨地把書頁翻得唰唰響。
這屋裏的人,他能欺負得了誰?!
這地方簡直沒法呆!
夜間。
南隕城忙完公務也過來一同尋找,謝思躺回他的石頭上,閉着眼睛看星星。
四人在營帳中,只能聽見翻書的聲音。
雪冥皮膚本就白,此刻眼下一片青黑,格外明顯。
景鬱知道勸了也沒用。
雪冥,這是在燃燒自己的生命,護着小牧野的最後生機。
牧野又睡着了,最近也不知是不是他心緒不寧,蠱蟲受到影響不是很安穩,他變得特別嗜睡。
景鬱強撐着睏意,書上的字符在她眼裏都變成了模糊地一團。
“小七?小七?”南隕城輕柔地聲音響在耳邊。
景鬱一個激靈坐直。
南隕城替她輕揉眼角,溫熱地指腹暖着冰涼的眼皮,舒服得景鬱忍不住主動蹭了蹭。
“累了便回去睡。”
景鬱立刻搖頭,“不了不了,快點找。”
南隕城無奈,“半時辰不曾翻一頁書,何時能找到?交予我,你去睡。”
景鬱想了想,她這效率確實有點低。
“行,我回去休息,你們找。這幾天外頭的大事小事都交給我,誰敢打擾,爺要他命。”
雪冥無動於衷,只擡眸掃了南隕城一眼。
待景鬱走後,他伸手輕點在牧野的睡穴上,大腿往牧野的方向靠了靠,怕他滑落下去。
“攝政王有話就說。”
南隕城手指在書頁上輕點兩下,道:“此時你該回北雪壓寒毒。”
按照雪冥原本的計劃,他早該回北雪去了。
北雪的高嶺雪山,冰雪終年不化,只有那裏能壓制住他身上的寒毒。
攝政王府的冰窖比不得高嶺雪山。
可最近幾天,雪冥連冰窖都不曾去,生生以內力壓制。
可這樣下去,一旦內力壓不住,他便會承受寒毒瘋狂地反噬。
重則當場喪命,輕則……變成被雪蛇所咬之人那樣的……活死人。
“南隕城,你向來不會如此廢話。”
更何況,這已是第二次提及他的寒毒。
南隕城勾了勾脣,“本王自不是多話之人。只是,若日後我家小七問起,本王也可辯得一句,曾提醒過雪主。”
若要景鬱問起,只可能是雪冥身死一事,纔會讓南隕城要替自己爭辯一番。
雪冥不耐地看了眼南隕城,“收起你這副小人得逞地模樣,本尊心裏有數。”
“希望雪主是真的心裏有數,本王可不想小七以後得日日惦念着他。”
南隕城的視線落在牧野身上。
少年睡容安靜,四仰八叉地靠在雪冥的腿邊,黑髮散落在狐裘之上。
雪冥定定地看了牧野一會,道:“攝政王安心便是。”
兩個男人鬥了多年,都知彼此脾性,有些話不必說得太清楚。
生死有命,他們能走到如今的地位,於世,於事,都看得通透。
南隕城手指捻了捻書頁,重新翻動。
景鬱回了自己營帳卻怎麼也睡不着,便出了東營。
她還是不太習慣腳腕上的金鈴,不過也挺奇怪的,明明是銀環,卻叫金鈴。
她不自覺地走向銀山,這座山裏,一定藏着跟她有關的祕密。
可有時候,祕密的另一面是危險。
在沒有完全把握之前,她不能去深究。
忽然,景鬱餘光瞥到一抹刀光。
她從不認爲自己會出現錯覺,當即藏匿身形,悄悄地靠近那方。
在靠近銀山地一處平地上,一個女子高傲站立,地上躺着一個人,看不清臉,只能從身形判斷也是女子。
剛剛的刀光,應是地上躺着的女子摔落在地時,手上劍脫落,在空中劃過的弧度。
雖看不清地上的人,可景鬱卻藉着月色看清了站立着的女子。
舒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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