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3章 吃了沒文化的虧
衆人看景鬱的目光變得微妙。
西榆皇帝剛剛登基,因爲自小詐死,九州人不知。他便特意向外宣稱了自己的身份。
除了西榆國後宮的祕事外,他還表明了自己的一個身份:花寧國太子的師弟。
無人不知,花寧國太子風流成性,日日沉溺於美人之間,且行爲放.蕩,常常當着外人的面就能與女子……
西榆皇帝與那般人同出一門,言語間師兄弟感情甚篤,師兄是那個德行,師弟又能是什麼好人?
如今,西榆皇帝竟公開表示對景鬱的愛意。
還如此……如此直白。
在場的文官莫不惱恨,一些年邁的官更是恨鐵不成鋼,嘆息景鬱辱沒東禹。
總之,說什麼的都有。
“七王爺,給你的禮舒芯送到了,不必言謝。”舒芯笑道。
她內心狂喜,幾乎要笑出聲來。
她這個便宜義弟還真是夠膽,居然敢寫這種的yin詩,還特意交代她一定要當衆念。
她倒要看看景鬱如何應對。
離詩詩氣得要命,她知道小魚就是西榆皇帝,景鬱與她說過。
雖信中不曾表明景鬱的女子身份,可樂榆知道景鬱的女兒身,還寫這種詩。
分明就是故意的!
大殿中,一時間氣氛詭異。
生氣的生氣,嫌惡的嫌惡,竊喜的竊喜。
只有景鬱,一臉懵逼。
信被離詩詩給撕成了碎片,她是看不到了。
南隕城怒火滔天地樣子,她也是不敢惹。
誰能告訴她,她就眯了一會,發生了什麼?
她看向舒厭,小聲問他,“你剛剛聽懂那詩了嗎?”
舒厭弱弱地躲閃目光,時不時又偷看她一眼,猶豫着點頭。
“是什麼意思?”景鬱問。
舒厭太瘦,襯得眼睛格外地大,他望着景鬱,正猶豫着。
忽然南隕城冰冷地視線投過來,景鬱本能看過去,他也跟着看過去。
頓時嚇得臉色煞白,躲到景鬱的椅子後面,小腿顫抖。
景鬱:“……”
她想了想,問:“你就說是不是罵我?是就點頭,不是就搖頭。”
舒厭猶豫着點頭,剛點完頭。
景鬱啪得一掌拍在椅子扶手上,又把他嚇了一跳。
所有人都看向景鬱。
景鬱板着臉,看南隕城那麼生氣,她也有點生氣。
“這西榆皇帝就是個沒種的,要打要殺來就是,寫信罵人,就他有手?就他會用詞兒?”
景鬱站起身,冷着臉掃過百官,“本王與他有血海深仇,上回看在他是西榆唯一繼承人,不願給東禹帶來爭端,才揍了他一頓把他扔出了東禹。
留他一命,他不識好歹,還寫信罵本王!本王忍不了!本王要與西榆開戰,誰攔誰死!”
景鬱畢竟是王爺,有任性的資本。
再加上,一向在朝堂上不發一言只聽南隕城說話的景熠,這時也道:“朕也同意開戰,西榆新帝恩將仇報,公然辱我皇叔,於東禹朝堂便如此,可有將我東禹放在眼裏?!”
景熠稚嫩地臉此刻像極了南隕城面無表情地樣子,“雲靈公主,你爲西榆新帝義姐。若開戰,雲靈必不可免,這質子你還是帶回去罷!”
本就是藉着發怒想讓南隕城別那麼生氣的景鬱,眉頭都快挑上天了。
今天怎麼回事?
小景熠居然也發飆了。
舒芯一下慌了,“皇上,這……我……舒芯只是傳信,並不知七王爺與西榆皇帝之間的糾葛,這……”
離詩詩的炮火立刻對準舒芯,“什麼糾葛?!舒芯你會不會說話?!雲靈沒有夫子教你學業嗎?!你沒聽七王爺說,是你那噁心的義弟恩將仇報,在此辱人,有什麼糾葛?!就是他在故意挑釁東禹!”
離詩詩這話一出,嚇得喬仞不顧百官視線,偷偷拽了下她。
她無論如何是北淵公主,這話有挑撥之嫌。若是被人拿出來做文章,又免不得一番風雨。
離詩詩也知道自己說多了,恨恨地住了嘴。
景鬱的臉色有些一言難盡,真是吃了沒文化的虧啊。
離詩詩怎麼也這麼生氣,不就是罵她嗎?
她抗罵啊。
她偷偷看向南隕城,下一個發飆的該不會是他吧?
對於景鬱和景熠說要開戰的話,百官也只是一聽,畢竟若真要開戰,還要南隕城發話。
只是,景鬱此舉,說出自己與樂榆有舊仇,倒是讓一部分人相信了,這就是樂榆在故意侮辱。
吳啓元在鍾逸聞的示意下,開口道:“聖上、七王爺,此事還需從長計議,興許西榆帝不過是一時玩笑。命御史以折遣之,再行……”
“不必從長計議。”南隕城沉聲開口。
他站起身,一步步走到百官跟前,衆人莫不低頭沉寂,屏息凝神,不敢言語。
殿中一下安靜得只能聽到南隕城的腳步聲。
“來人。”
南隕城回眸看了眼景鬱,那是示意她安心的眼神。
“西榆新帝登基,本王也準備了一份賀禮,便由雲靈公主替之收下。”
不可抗拒地威勢,舒芯沒有拒絕地餘地。
不一會,濃濃地血腥味從殿外傳來,一具又一具血淋淋地屍體被赤羽衛擡進來,一共差不多有二十多具屍體。
血一下染紅了地面,有的屍體傷口新鮮,有的已經腐爛,臭味腥味混在一起。
百官分立兩側,厭惡地捂住口鼻,卻不敢有任何微詞。
最後緩步上前的是赤淵,“啓稟攝政王,西榆在東禹的暗探、暗商,均已在此。”
暗商,是偷偷在東禹黑市做生意的西榆人,與暗探相差無幾,不過是專查貿易情報。
赤淵又道:“另,已查到西榆新帝親手弒母之證,正送往其父兄之手。”
樂榆親手殺了自己的母親,栽贓給自己的皇兄,以此得到他母親的全部勢力支持,成爲新帝。
若是真相暴露,他的皇位便岌岌可危。
南隕城滿是威壓地視線一一掃過百官,“弒母弒兄,失綱常,喪倫.理。這般人出言辱我東禹七王爺,你們認爲是玩笑?!”
“便是玩笑,也無人辱得!”
南隕城臉色陰沉,冷聲開口:“景熠,擬旨。”
景熠愣了一下,這還是第一次南隕城叫他的名字,也是第一次在朝堂上讓他親自擬旨。
他立時端坐在桌案讓,親自研磨鋪紙,激動地望着南隕城的背影。
“西榆小兒,辱我東禹,七王言明,誓要開戰。今南家攝政,聽之號令。南家之軍,七日入榆,取其山河,方不墮南家威名。此戰不爲國土,不掠百姓。重入沙場,只爲一人,九州應知。”
南隕城是以自己的口吻擬旨,景熠親筆,是要告訴所有人。
這一次,東禹一致對外,就是要西榆皇帝自食其果。
而原因也說得很清楚。
只爲一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