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0章 我會死遠一點
經由剛剛一事,沒人敢靠近雪冥,生怕他一個不如意就把人打飛。
不過雪冥向來是不在乎這些,掏出一本書繼續翻看。
翻看之時還不忘把牧野愛喫的菜送到他面前。
百官們吟詩賦詞,以酒相會,也是好不熱鬧。
舒芯與離詩詩對面而坐,不好在這種場合吵架,離詩詩是打算用眼神殺死舒芯,瞪着她不放。
酒酣過半,有舞女入場表演。
尋常舞女表演後,便是舒芯和離詩詩的比試。
景鬱放下酒杯,“南隕城,我出去一下。”
“我陪你。”
“別別,你就在這吧,我馬上回來。”景鬱趕緊從側門離開。
她可是答應離詩詩去幫她換舞衣,南隕城跟着她不就暴露了嗎?
殿內熱鬧非凡,殿外卻顯得有些冷清。
遙遙看去,還能看到皇城大街外,燈火通明地街道。
那是屬於百姓們的熱鬧。
她正準備去往後宮的方向。
後宮無人,離詩詩與舒芯在那方各尋一處宮殿換衣。
就在這時,一個小小的身影突然站到了她面前。
舒厭。
幾日不見,舒厭看起來臉色好了不少,身上的衣服應是景熠着人給他量身定做,不再鬆鬆垮垮,卻更顯得他羸弱清瘦。
南隕城說,這幾日景熠都與舒厭在一起。
舒厭雖是皇子,卻因爲舒芯的搗亂,學的東西全都是錯的,甚至於尋常的字,他都寫錯。
他說,那是雲靈太傅那樣教他的。
想想就知,是得了舒芯的授意,故意教錯。
景熠心善,便一點點糾正他認錯的字,舒厭也學得認真。
兩個人的關係挺很不錯。
景鬱一向不懂得怎麼跟小孩子相處,居高臨下地看着舒厭,“有事?”
舒厭點頭。
景鬱:“說。”
舒厭左右看看,聲音低得幾乎聽不見,景鬱不由得彎了彎身體。
“七皇叔,景熠說他最相信你。我要死了,但是你放心,我會死遠一點,不會傷害到景熠。你幫我謝謝他,這幾天是我這一生最快樂的日子,我早該死了的,能開心幾天夠了。”
舒厭說完轉身就跑。
這幾日他是把皇宮地形摸熟了,小身影左拐右拐,景鬱愣是沒追上。
殿內已經在奏樂,馬上要該離詩詩跳舞了。
她的舞衣沒人幫忙穿不上。
景鬱沉着臉,去殿外的臺階下找來林風。
與林風在一起守着的還有赤鏡。
“林風,去找舒厭,跟赤鏡一起。”
景鬱看向赤鏡,“雲靈小皇子,最近在皇宮裏,你可識得他?”
赤鏡點頭,“識得。”
“好,你們兩個一起去找,一定要找到。動作要快,他可能會有生命危險。”
赤鏡:“是!”
林風:“王爺你放心,王爺你給我留個月餅啊。”
景鬱心中不安,一時半會捋不清舒厭話裏的意思。
他就算死在皇宮,可如今人人都在殿中參宴,他死了又能如何?
最多就是讓中秋宴舉行不下去。
難道僅僅是讓舒厭死在東禹皇宮,藉此譴責東禹?
可東禹與雲靈關係惡化已然是不爭的事實。
這樣做,對雲靈並沒有什麼好處。
更何況,舒芯也根本不敢真的與東禹爲敵。
景鬱揉了揉眉心,轉身向後宮走去。
只要舒厭不死,一切就可以解決。
希望赤鏡和林風動作快點。
昭儀宮。
遠遠地就看到離詩詩在宮門口來回踱步,看到景鬱的一瞬間,拉着她就往宮裏跑。
“七王爺你可算來了,再不來我都準備讓喬仞來幫我穿了!”
先帝曾在獨寵瑤妃時便已遣散後宮,如今的昭儀殿無比冷清,除了牀上有一牀棉被,屏風上掛着透明簾子,其他地方都空蕩得很。
離詩詩興奮地打開木箱,三兩天就把自己脫.光,開始換衣。
爲了勒出好看的腰型,離詩詩的舞衣緊得要命。
景鬱的任務就是使勁給她勒腰,然後在她腰後把腰帶繫緊。
離詩詩把前面都穿好,背對着景鬱,“七王爺,來,使勁,我不怕!”
說着,她撓了撓肩膀和脖子,“這料子怎麼突然變得粗糙了,好癢。”
景鬱正準備去拉腰帶的時候,突然,離詩詩身上的舞衣瞬間消失。
景鬱瞳孔微縮。
翡翠舞衣消失,離詩詩身上露出的卻不是肌膚,而是一層紅色,密密麻麻地覆蓋在她身上。
舞衣材質輕薄貼合,離詩詩正在擺弄頭飾,沒看自己的身體,也不曾察覺異樣。
只有景鬱看到,離詩詩擺弄頭飾時,因爲身上偶爾癢而伸手去撓時,那一片,紅色消失,露出肌膚。
白皙的肌膚已然是密密麻麻地血洞。
景鬱臉色大變,“詩詩公主,你別動。”
那是蟲子,離詩詩身上全是蟲子。
肉眼幾乎看不出,可景鬱自小在深山中,再小的蟲子都見過。
她很確定。
“嗯?七王爺,怎麼了?沒事,你再用力,我都沒覺得難……”
“別低頭看!”景鬱聲音抖了一下,“閉上眼睛,等我。”
離詩詩覺得奇怪,可她對景鬱很信任,順從地閉上眼睛,還在嘀咕,“七王爺,你要做什麼呀?快點啊,這衣服突然變得好癢,我得趕緊出去跳完換下來。
改天定要找那做衣服的黑心老闆算賬,定是讓他在薰香的時候,用了不好的香料,不然這衣服怎會……啊!”
冰冷的水潑了離詩詩全身,不等她反應,景鬱一手拎着桶,一手拿着瓢,再一次往離詩詩身上潑水。
被水潑到的地方,離詩詩白皙的肌膚露了出來,蟲子被水衝到了地上。
小蟲子在身上雖然不易察覺,可有一點好,水一衝就能清理。
離詩詩一開始是主動閉眼,後來是被景鬱水潑得只能捂着眼睛。
待她全身都乾淨後,景鬱抓過牀上的被褥將她裹住。
爲免衝不乾淨,景鬱最後一下舉着桶,對着離詩詩,兜頭澆下。
此刻的離詩詩,宛若落湯雞。
精緻的髮型又溼又亂,一半頭髮擋住臉,剛塗上的脂粉也被衝花……
景鬱到正面看到離詩詩的樣子,“那個……詩詩公主,你聽我解釋。”
離詩詩胸口不停起伏,本就已是秋日,又是涼水,她凍得渾身發抖。
“七……七王爺,嗚嗚……我以後不說與攝政王做小妾了嘛,你別生氣啊,我還要贏舒芯的,你等我贏了她再懲罰我也成啊,嗚嗚……”
景鬱頭疼,這都什麼跟什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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