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5章 起舞弄清影
而脣上的觸感無一不在告訴景鬱,腫了!
“南隕城!”景鬱一腳踹開面前的人,衝出了月瑤宮。
剛走上小徑,離詩詩就哭着衝了出來,“七王爺,你可算出來了。剛剛舒芯跳完了,我說我需要再準備,被她好一頓嘲笑,七王爺……嗚嗚……你怎麼戴着面罩啊?”
景鬱一時也不好解釋,道:“先出去吧,時間來不及了。”
話音剛落,身後突然掃過來一陣風。
再反應過來時,她整個被南隕城抱着,身旁的風景飛掠而過。
身後,離詩詩目瞪口呆。
南隕城像是剛剛纔從剛纔的饜足中回過神,聲音自暗.啞重回清明。
“小七,地上涼,我抱你過去。”南隕城低聲解釋。
眼看着前方燈火通明地宮殿漸近,景鬱快瘋了,“南隕城,你放我下來!”
南隕城就是不動,強行抱着她一直到大殿門口。
這時,牧野見景鬱許久沒回來,正巧出來找她。
一出來,就看到南隕城抱着一曼妙女子,且懷中女子還在不停掙扎,南隕城就是不放。
像極了強搶良家婦女地紈絝子弟。
牧野立刻隱匿身形,躲在柱子後面,暗中觀察。
生怕被南隕城察覺,又不敢靠得太近。
只隱隱聽到他懷裏的女子吼他,“南隕城,我殺了你!”
牧野悄悄伸出腦袋去看,竟見南隕城不管不顧地用嘴堵住了人家女子的嘴巴,霸道得要命。
牧野驚呆了,死死地捂住自己的嘴巴,看着前方的兩人。
兩人在殿外的廊下折騰了許久,殿內絲竹聲陣陣,外面的聲音幾乎被隔絕。
只要沒人出來,絕不會被聽見。
可一旦有人出來,南隕城這副登徒浪子的嘴臉,定會被人看見!
牧野要氣死了,他根本沒心思去想跟南隕城在一起的女子是誰。
他只知道,雪冥說的他景兄興許是喜歡南隕城。
他景兄喜歡男子就喜歡男子,喜歡南隕城,他也勉強可以接受南隕城。
可南隕城居然揹着景兄與別的女人這般……!!!
牧野怒火中燒,他定要告訴景兄!
不遠處地兩人還在折騰,幾乎是南隕城在被罵,他懷裏的女子在被親。
真真是污人眼睛!
終於,許是南隕城懷裏的女子說了什麼,南隕城終於放人到地上。
又仔仔細細地替她順了衣裙和頭髮,那溫柔的模樣,看得牧野咬牙切齒!
他本想看看到底是何方妖孽,居然敢跟他景兄搶人。
卻見那女子身姿曼妙,眼眸流轉。
可臉卻被矇住了。
南隕城再次理了理女子的長髮,率先進了大殿。
不一會,裏面安靜下來。
也不知是發生了什麼,安靜得像是所有人都消失了一般。
又過了一會,悠悠樂聲傳出,淡然優雅,似是流水潺潺,聲聲悅耳。又似游魚飛躍,歡慶相迎。
景鬱定了定神,南隕城進去之前,非要纏着她答應,這是最後一次在其他人面前跳舞,否則就不讓她進去。
煩人得要命,她只能先敷衍着答應。
又說第一次看她跳舞,他需得做點什麼。
景鬱看南隕城就剩一個煩字,什麼都隨他去了。
而當她踏進大殿的一瞬間,才知南隕城做了什麼。
原本大殿中大多空間都是百官們的桌案,即便是空出來的地方,也擺着美酒佳餚,供百官取之。
而此時,整個大殿都被騰空。
百官們的桌案後移,可憐巴巴地擠在牆角,唯獨他們四人剛剛的位置沒動,雪冥一人坐在那裏,顯眼得很。
若說原本給舒芯和離詩詩留出來跳舞的空間只有大殿的三分之一的話,現在……百官聚集的地方只有四分之一。
剩下的大部分空間,都佈置上了輕紗,地面鋪着厚厚的地毯,兩側竟還落着桃花花瓣,淡淡的花香與酒香混在一起。
景鬱不動聲色地將大殿中的一切佈置收入眼底。
就剛剛那麼一會,南隕城是怎麼做到的?
她光着腳踩在柔軟的地毯上,所有人的視線都落在她身上。
而南隕城,站在高處,手持陶壎,疏朗地眉眼將她整個籠在其中。
壎聲起,琴簫合。
景鬱記憶力一向很好,又被離詩詩當成練舞工具,每個動作找位置找角度。
她根本不需要多想,就能跟着樂聲起舞。
而南隕城吹奏的壎聲,幽深哀婉,神祕典雅。像是一道無形的線拉着她漸入佳境。
她不懂舞,本來只想着將動作做到極致便可。
要她跳出感情,基本是不可能的事。
可南隕城就在眼前,以壎和舞,吹散了些許舞蹈動作中的嬌媚,卻完美地契合了她氣質中自帶的冷靜。
本是一曲討歡心的舞,樂聲一改,氣質一變,竟像是和樂之人在仰望起舞之人。
絲絲樂聲由引領轉爲跟隨。
翩翩舞姿,由標準動作轉爲隨性。
手指纖細,足下輕靈,細腰曼妙,髮絲舞動。
即便是隔着輕紗,亦能看出起舞之人乃是人間絕色。
只因那眸,雖全程落於南隕城身上,可美目流盼之間,自有天地。
偏偏離詩詩還有小心機,在景鬱的眼尾處,點了一顆淚痣。
垂眸之時,白皙的肌膚之上,一顆鮮紅的淚痣,白似仙,紅似妖。
兩相搭合,卻是完美。
整個大殿無一人說話。
舞至結尾,琴簫收音,笙瑟停奏。
只餘壎音,蒼茫寂寥,讓人如臨飛沙大漠。
壎聲漸低,似是低語。忽而高昂,似是熱烈。
熱烈之中,紅裙飛轉,仿若孤煙之下,大漠之中,風沙萬里,鮮豔的紅色熱烈起舞,風吹起長髮,黃沙沒過白瑩的足踝。
再是蒼涼,再是寂寥。
以樂和舞,兩情相悅,便勝卻人間無數。
景鬱眼角帶笑,她覺得有些快樂。
最後一個動作是離詩詩自己加的,原地旋轉十八圈。
這是爲了打敗舒芯,特意加的難度。
景鬱一邊轉一邊查數。
南隕城像是知道一般,每三圈,壎聲便高一分,直至最後,壎聲破了天生的寂寥之感,與她的舞一起,熱烈至頂而停。
因爲轉太久,一縷頭髮纏到景鬱的眼睫毛上,她輕輕甩頭,將頭髮甩下來。
本是平常的動作,卻惹來一陣輕呼聲。
饒是雪冥,視線也從醫書上移開,定睛看了許久。
景鬱的舞與他們所見的舞都不同,拋開舞種不說,單單她的隨性自在,便是別人學不來的。
其間,還有一絲難以馴服地野性。
她跳舞,跟她殺人一樣。只要是隨着自己的性子來,便充滿了魅力,讓人移不開視線。
這個人,自然也包括南隕城。
他握着陶壎的手指微微收緊。
有些事,怕是該提前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