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8章 可要我幫你換?
她惱恨地打了下南隕城,“你笑什麼?!”
南隕城笑意漸收,答道:“是,妹妹。”
景鬱彆扭地在南隕城懷裏掙扎,“煩死你了。”
南隕城把她抱得緊緊地,又吻了吻她的頸後,癢得景鬱直縮脖子。
她忽然想到什麼,問道:“南隕城,那壎,你自小便會嗎?”
她想說,吹得還怪好聽的。
“在戰場上跟一位老將學的,他說,此音有撫慰亡靈之效。”
“你還信這個?”
“不信,但將士們信。”
景鬱點頭,明白了。
戰場上,死亡是常事。
既然上了戰場,就沒有怕死的。
可人,是需要信念的。
沒有什麼比主將親自撫慰亡靈更讓將士們覺得安慰。
南隕城,其實沒有那麼無情的。
否則,那些將士如何能在他離開軍營多年,仍舊對他忠心耿耿。
是十四年前的那件事改變了他吧。
景鬱轉過身體,面對着南隕城,南隕城指尖撩着她一縷髮絲,正淺笑把玩着。
景鬱任着他玩,問道:“南隕城,若是你知道南家一族人的死是何人所導致,你會怎麼做?”
“家族之仇,需報。”南隕城答得隨意,卻是無比認真。
這個答案,一直就在他的心裏。
景鬱抿了抿脣,“那……要是對方很強大呢?”
南隕城這才意識到不對,“小七,你可是知道些什麼?”
“沒有,我就是突然想起來,問問。”景鬱若是真要撒謊,別說南隕城,測謊儀都測不出來。
南隕城盯着她看了半晌,沒看出結果,想了想,答道:“再強總是有法子的,屆時你便在家等着我,清了南家的債,你就真得嫁與我了。”
景鬱此時都顧不上說南隕城天天就知道嫁不嫁的,急道:“你不帶我一起?”
她要保護他的!
南隕城握着景鬱的手,道:“若真如你所說,敵人強大,我豈能帶你冒險?”
景鬱板着臉,“行,我知道了。”
南隕城失笑,溫聲哄她,“小七莫惱,我與你說笑呢。我的小七如此厲害,不帶上我如何能打得過,還需小七護着纔是。”
見景鬱不說話,他又去吻她的脣,“我的小七,最厲害。”
景鬱翻了個白眼。
她就奇怪了,這人天天說這些,也不嫌膩得慌。
南隕城吻得若有似無,卻讓她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她推了推身前的人,“你鬆開,我該換衣服回去了。”
她與南隕城一起消失這麼久,會惹有心人懷疑的。
南隕城靠近,聲音曖昧,“可要我幫你換?”
景鬱此刻也是回神了,不能任由南隕城囂張。
她挑眉看他,“好啊。”
如此坦蕩,甚至還將自己的男裝遞過去,反倒是讓南隕城無所適從。
想調戲回去,又怕惹惱這爭強好勝地人。
罷了罷了。
他擡手恨恨地掐了下景鬱的臉,“早晚的事!”
“去那屏風後換,我看得到你。”
景鬱正好站起身,聞言驚了,“我幹什麼要你看到?”
南隕城仰頭望着她笑,“若是看不見,我便得尋。若尋時看到了什麼……”
“行了行了!”景鬱真覺得南隕城現在跟個老流.氓似的。
她看了眼那屏風,還算厚實,最多看個影子。
走到屏風後,景鬱的臉色一點點變得凝重。
南隕城是哄她還是認真,她還是能區分的。
如果樂榆說的是真,當初逼得南家全家絕於南山的人,強大能讓南將軍不戰而降。
那南隕城,會是他的對手嗎?
他若是知道了真相,定不會帶她一起。
而且,他們當初在墓室裏推斷,對方很可能也是要殺南隕城的,是宮裏出人當了他的替死鬼。
他才僥倖逃過。
若是那個人還活着,又知道了南隕城的身份,定來殺南隕城。
若是南隕城也像南將軍那般……
景鬱心口呼吸一滯,慢慢彎下腰大口喘息。
她接受不了,南隕城會死這件事。
誰都不能動南隕城,除非她死!
心緒激盪,情感交織。景鬱忽然覺得眼前黑霧籠罩,什麼都看不清,她閉了閉眼,再睜開,仍舊是看不清。
她深深呼吸,告訴自己南隕城還活着,她在,他不會死。
不會死……
主動強烈地心理暗示一點點壓下她的暴怒和戾氣,搖曳的燭火重回眼前。
屋內一片光明。
又是這樣,自從來到這裏,每每憤怒到極致之時,她都會出現這種情況。
科舉那一次是第一次。
後來,她便強迫自己什麼都不在意,這樣便不會心生怒氣。
許久都不曾發作了……
“小七?”南隕城的聲音傳來。
景鬱定了定神,看到屏風上方搭着的白色……束胸?
“南隕城,你剛剛就是去拿這個了?”
她剛走進屏風後,南隕城就出去了。
她還以爲這人終於道德發現,沒想到……
南隕城的聲音帶着笑,“是,特意給妹妹的。輕些綁,這是專門製作,只兩層便夠,莫要勒着難受。”
景鬱懶得理這人的調侃,彆扭地在胸口纏上兩圈,還真是又軟又貼合,勒緊了也不會覺得難受。
南隕城怎麼什麼都有?
這人什麼時候準備的?
她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胸口,可惜是這個時代,若是上一世,這兩坨肉做手術割了就行,哪裏會有這麼麻煩。
真是落後的時代。
她換回七王爺的裝束,從屏風後走出。
離詩詩給她編的頭髮太複雜,她解不開,只能找南隕城幫忙。
她把匕首遞給南隕城,指了指腦袋,“幫我把這些打結的頭髮全部割斷。”
南隕城:“……”
他的小七真真不是尋常女子,尋常女子視青絲如命,他的小七卻是……
南隕城哭笑不得,問道:“可是解不開了?”
景鬱瞪他一眼,那意思很明顯:廢話!
南隕城牽着在梳妝鏡前坐下,“我幫你。”
景鬱挑眉,“你還會這個?”
全能王啊。
南隕城輕笑,先摘下景鬱頭髮上的裝飾和一顆顆埋在頭髮裏,若隱若現地小珠子。
“兒時常見父親爲母親綰髮,耳濡目染,總習得一些。”
景鬱撐着臉,透過鏡子看南隕城認真的臉。
奇怪了。
這人身上肌肉大塊大塊地,按理來說就算收着,力氣也不會小。
可南隕城擺弄她的頭髮時,輕柔得她都感覺不到頭髮在被動。只時而南隕城手指劃過頭皮,她才感覺到那些打結的頭髮,被他一點點捋順。
景鬱見南隕城專注的樣子,起了逗弄心思。
“南隕城,我覺着你還是要哥哥吧,若是妹妹,這頭髮只怕你日日都要費心了。”
南隕城擡眸,對上她的眼,眉眼溫柔,“求之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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