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3章 開局一張嘴,剩下全靠編
大臣們醉態盡顯,看起來中秋宴已是尾聲。
這時,離詩詩見景鬱一個人坐着,走過去低聲道:“七王爺,舒芯有問題!”
景鬱挑眉,“什麼問題?”
“她剛剛說了句特別奇怪的話,說多謝我,她謝我什麼?”
“謝你?”景鬱蹙眉。
“嗯,剛剛攝政王在這,我不敢過來說,想了想,舒芯指不定憋着什麼壞,還是來告訴七王爺你一聲。”
正在兩人思索之際,門口突然傳來驚呼聲。
過了會,林風和赤淵擡着一個擔架進來,上面用白布裹着一具屍體,臉被人用刀劃得稀爛。
景鬱沒想到林風動作這麼快。
她迅速對離詩詩道:“詩詩公主,一會如果舒芯指認你,你不要衝動,就說一直與那小宮女在一處即可。”
赤鏡帶着那小宮女從側門進來,正立在一旁等候。
離詩詩反應也快,點頭,“明白了,多謝七王爺。”
白布上染着鮮紅的血,南隕城不在,在場的人景鬱最大。
“王爺,發現一具屍體,身份不明。”林風彙報道。
景鬱看了眼舒芯,還未開口,舒芯突然大叫着撲到屍體上,哭得撕心裂肺,“小厭!小厭你怎麼了?!”
舒芯的話一出口,衆大臣酒醒了一半,個個面面相覷,不知所措。
很明顯,舒芯口中的小厭只可能是雲靈儲君舒厭。
屍體上,有一枚舒厭隨身攜帶的玉佩,正垂落在外。
那是景鬱特意吩咐林風放的。
她走上前,努力讓自己神情凝重,“雲靈公主,此人臉已經被劃成這樣,你如何能斷定他就是雲靈小皇子?”
舒芯一把拽過那枚玉佩,狠聲道:“這枚玉佩是小厭隨身攜帶的,屍體身量也與他相似,定是他!七王爺,我弟弟死在了東禹皇宮,你無論如何也該給我個交代吧?!”
景鬱按照劇本走,“雲靈公主要什麼交代?”
“我要兇手償命!小厭還這麼小,殺他的人該多狠心。”
景鬱:“當然,兇手毒辣殘忍,本王定會徹查,給雲靈公主一個交代。等……”
“我等不了!”舒芯直接打斷了景鬱的話,“過了今夜,什麼證據都沒有了,如何查?!今夜皇宮中的所有人都在宴上,小厭身上的傷口這麼多,殺他一定要費些時間。誰在宴上消失得時間最久,誰就是最有可能殺害小厭的兇手!”
有條有理,邏輯清晰。
像是早就準備好的臺詞。
景鬱勾起一抹譏諷地笑,但凡舒芯能再多傷心一會,這戲都能更逼真一點。
她道:“雲靈公主這麼說,是有懷疑的人了?”
舒芯站起身,昂着頭盯着景鬱,“那是自然。”
景鬱餘光瞥了眼離詩詩,她身旁已然站着一宮女。
有宮女作證,舒芯沒有確鑿證據,陷害不了離詩詩。
景鬱隨意問:“不知雲靈公主懷疑誰?”
舒芯冷笑,忽然指着景鬱,“我懷疑你,七王爺!”
一時間,全場寂靜。
林風和赤鏡同時上前,將景鬱護在中間。
林風氣得瞪眼,“你在放屁!”
赤鏡也道:“雲靈公主慎言,此乃我東禹七王爺,空口白牙地污衊,當我東禹無人麼?”
舒芯冷笑更甚,她自是認得赤鏡。
當初她在攝政王府時,赤羽衛的人沒有一個給她好臉色看,如今竟然如此護着景鬱?!
“你可是我師兄的赤羽衛,護着外人,你就不怕我師兄知道後,將你攆出赤羽衛!”
赤鏡面無表情,“赤羽衛的事,不需外人操心。”
“你!”舒芯冷哼,“好!”
她擡手指向景鬱,下一瞬又立刻把手收了回來,恨聲道:“各位不妨好好想一想,今夜中秋宴,七王爺消失了多久。
自我跳舞時,七王爺就離開了,一直到北淵公主一曲舞畢,而後又過了許久,他纔出現。只有他,有足夠的時間,在小厭身上一刀刀劃下傷口。
還有!刀刃傷,分明跟他隨身攜帶地匕首相似,入宮皆要解兵刃,只有七王爺特殊,可帶匕首。
如此多的巧合,就不是巧合。七王爺如此虐殺我弟弟,我定要討個說法!”
舒芯聲聲控訴,句句淒厲,引得所有人都用懷疑的目光看景鬱。
景鬱低低地嘖了一聲。
怎麼不按劇本來呢?
說好的誣陷離詩詩,現在改誣陷她了?
倒還真是打了她一個措手不及。
她安排舒厭,安排離詩詩,終是忘記了,舒芯最恨的,是她。
景鬱隨手拉過來一把椅子,閒閒地往裏一坐,“本王爲何要殺雲靈皇子?”
只這一會,她的腦子裏已經分析清楚了局勢。
不在場證據這一點,她百口莫辯,除非她承認自己是剛剛跳舞的人。
舒芯有一點沒說錯,她消失的時間太久了。
久到要是說什麼都沒做,估計都沒人信。
今天這局,用腦子是破不了了。
不過幸好是主場,景鬱不動聲色地揉了揉手腕,主場可不能輸。
舒芯語帶譏諷,“自然是因爲我,你嫉妒我與師兄自小相伴,青梅竹馬,恨不得殺我而後快。可你不敢殺我,所以只能殺我弟弟!
景鬱!你真是好狠的心,他還只是個孩子。你好男色也就罷了,以你王爺之尊,什麼樣的男子沒有,就算是幼兒亦是隨意得之,可你不僅對我師兄圖謀不軌,還意圖虐殺我弟弟,以此滿足你變態的欲.望,你不配爲王爺!”
舒芯悲慼戚地看向衆臣,“各位,不知各位可還記得申家父子,曾因七王爺而死,那時舒芯還在東禹,無意得知一些內情。
只是當時我與七王爺交好,便違心替他瞞着。如今我弟弟遭殃,我是瞞不下去了!
當初申家小少爺私養禁臠,七王爺看似伸張正義,實則是想將那些禁臠收爲已用。各位可還記得那些禁臠進了七王府之後,還有什麼消息嗎?
沒有!他們都被景鬱殘忍的手段折磨致死!那些個少年,與小厭一般大小。都怪我,要是我當時把一切說出來,小厭就不會死了!”
景鬱嘴角抽了抽,真該讓謝思過來學一學,舒芯編故事的能力比他強多了。
她身後,離詩詩是坐不住了,身旁的宮女拉都拉不住。
“舒芯,你是母.狗掀門簾,全憑一張嘴啊!你放你孃的狗屁!哦,我忘了,你沒爹沒孃,你沒人教,沒人教你說啊,你爺爺今天興致好,教你怎麼說人話,不然長得人模狗樣,嘴裏天天汪汪汪的,狗都不知道該不該認你當同類!”
景鬱驚了,忍不住回頭看離詩詩。
不止她,大臣們也都目瞪口呆地看着離詩詩,大概是沒想到平日裏溫婉寡言的北淵公主,罵起人來這麼的……彪悍。
離詩詩意識到衆人的目光,纖纖玉手挽了挽耳後的頭髮,“本公主的意思是,今晚月色好,我興致不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