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7章 號令百獸
驚醒了一衆人。
景鬱渾身浴血,鈴音不絕。
忽而,地動山搖,每個人搖搖晃晃,站不穩。
戰場更是混亂。
戚崇和莫鋒護着景鬱,低聲道:“七王爺,接下來交給我們吧,請您回城!”
景鬱皺眉,地震了?
突然,一陣陣驚呼聲響起,所有人都看向遠處。
兩條蛇。
不,兩條巨蟒,飛快地爬近。
方向,是景鬱那邊。
姬冰倩捂着傷口,大喊,“是青鱗巨蟒,七王爺,走啊!”
那曾經將她流月皇都攪得一片狼藉的青鱗巨蟒,她此生都不會忘記。
“疆主!南疆疆主!七王爺,快走!”姬冰倩撐着劍站起身,想要保護景鬱。
可剛站穩,就因受傷過重,昏迷了過去。
但她的話,所有人都聽到了的。
那兩條蛇一路不分各國,尾巴將擋路的人全部打飛,速度越來越快。
戚崇和莫鋒對視一眼,脣色發白,卻堅定道:“保護七王爺!”
東禹軍迅速集結,將景鬱圍在中間。
西榆軍此刻被巨蟒嚇到,呆愣着後退。
樂榆皺着眉,盯着那兩條巨蟒。
霧月來插什麼手?這女人膽子這麼大,欺負流月就算了,竟敢插手幾個國家之間爭鬥。
青鱗巨蟒想靠近景鬱,卻被東禹軍擋住,蛇口張得大大的,眼看着要咬下一人的腦袋。
景鬱忽然擡眸,眼底染着的不知是別人的血,還是自帶的血霧,聲音帶着冷意,“誰給你們的膽子動我的人?”
一瞬間,青鱗巨蟒畏縮着後退,腦袋低下,蛇信子輕輕吐出,舔在那差點被咬下腦袋的東禹將士臉上。
他已經嚇懵了,呆愣得一動不動。
直到景鬱把他拎到一邊,他才反應過來,剛要舉劍去刺巨蟒。
卻見景鬱的身影在眼前。
一身紅衣被風吹起,頭髮飛舞,衣襬處還滴着血,隨着她的走動,手指尖也往下滴血,宛若煞星臨世,無人敢靠近。
唯有那兩條蛇,親暱地湊近,又不敢湊得太近。
龐大的身軀慫起來,驚了所有人的眼。
景鬱閉了閉眼,她彷彿能感受到這兩條蛇的情緒,很奇妙的感覺。
他們怕她,也親她。
彷彿同類一般的親近。
又帶着一種對王的畏懼。
兩條蛇變換位置,將景鬱護在中間,蛇頭高高昂起,像興奮,也像驕傲。
戚崇和莫鋒見兩條蛇沒有傷害七王爺的意思,大大鬆了口氣。
旋即,是後知後覺地震驚。
不止他們,所有人都震驚地看着這一幕。
包括樂榆。
青鱗巨蟒是霧月疆主的護獸,怎會對景鬱如此順從?
他眼底迸發出殺意,無論是什麼。
他今日,一定要得到景鬱!
這是他唯一的機會。
“西榆軍聽令,東禹軍,一個不留!”
同時,他吹響竹笛,可屍傀卻一動不動。
戚崇臉色難看,“北淵軍已然停手,十萬對十萬,一個不留?!哼!狂妄!”
他厲聲高喊,“東營全體將士,護我國土,給我殺!”
“殺!”
喊殺聲震天,樂榆狂妄的話惹怒了東禹軍。
然而,還未打起來,地面再次震動起來。
這一次,比剛剛更甚。
彷彿四面八方都在震動。
震動聲更近。
爲首的是兩隻吊額大虎,身後跟着無數的猛獸。
鈴音仍舊在響,此時響得愈發厲害,彷彿在下什麼命令。
景鬱大概知道會發生什麼,命令戚崇,“帶東禹軍退開,此爲軍令。”
“是!”戚崇咬牙,迅速召集東禹軍退到兩旁。
景鬱身前一片空蕩,隨時會被敵人攻擊。
她卻揚聲喊:“大白!”
聽到她的聲音,兩隻老虎奔跑得愈發歡快,後面的小老虎都快跟不上了。
行至景鬱跟前,鈴音更加響,就連雷聲都不曾蓋住。
終於,鈴音停下。
百獸匍匐於地,嘴裏發出嗚嗚地聲音,場面壯觀。
整個戰場,所有的視線都集中在景鬱身上。
身側巨蟒環繞,她絲毫不懼,淡定如常。
身周百獸叩拜,猛獸衆多,遍佈整個戰場。
從未見過如此的場面,離墨震驚得嘴巴都合不攏。
景鬱坦然接受着百獸朝拜,一身紅衣立於沙場,天邊劃過白光,閃電懾人。隨即轟隆一聲巨響,雷聲大作。
暴雨欲來的天空下,風吹得愈發的狂亂。
百獸四肢匍匐,以景鬱爲中心,跪拜一地,猶如神蹟。
而它們所聽令的主人,邪佞張揚,紅脣微張,“這回,才真正是我的主場。”
景鬱勾了勾脣,足上發力,竄上大白的後背,以百獸之王爲坐騎,號令百獸。
“給我殺!一個不留!”
她盯着樂榆,嘴角勾起一抹邪笑,“就憑你,也想取代南隕城?你,連他的一根手指頭都比不上!”
樂榆比其他人更快回神,臉色陰鬱,“七王爺,你不知道嗎?南隕城死了。我,跟一個死人比什麼?”
剎那間,虎嘯狼嚎。
原本人與人之間的戰爭,如今,變成了人與獸的戰爭。
而且,是單方面的屠殺。
東禹數萬將士,北淵數萬將士,就看着西榆軍被一隻只巨大的猛獸撕咬。
彷彿整個九州山林的猛獸,都出現在了這裏。
而景鬱,面無表情地坐在老虎背上,身上的血染紅了老虎潔白的身軀,帶着一絲詭異。
這羣猛獸,原本歸於山林,遠離人羣。
而今,卻被景鬱帶進了人間鬥爭,染上鮮血。
慘叫聲不絕於耳,北淵軍個個後怕不已,膽戰心驚地看着景鬱的背影。
方纔,他們若是不退,如今被咬掉手腳的人,就是他們了。
明明是慘烈的煉獄,景鬱卻像是在欣賞什麼美景一樣,嘴角噙着笑。
大白一隻腳,踩着樂榆的胸口,尖銳的利牙對準他的脖子,只要景鬱一聲令下,就會立刻將他咬死。
景鬱昂着下巴看樂榆,眼底皆是不屑,“南隕城若死,我就要你整個西榆陪葬!樂榆,牧野的賬,我還沒跟你算。如今你還敢聯合北淵雲靈攻打東禹,你真以爲我沒脾氣嗎?”
無人敢靠近景鬱,只遠遠地看着她。
紅衣白虎,黑眸黑髮。
“姐姐。”樂榆嘴裏不停涌出鮮血,“你就這麼喜歡南隕城嗎?你忘了,我告訴過你的,他遲早會死的,有人遲早會取他性命!”
景鬱眸子泛着冰冷的光澤,聲音不帶一絲感情,“是嗎?很可惜,你看不到了。”
耳邊慘叫聲不斷,血幾乎染紅了整個地面。
樂榆卻絲毫不關心自己的兵,目光灼灼地盯着景鬱,“姐姐。你,到底是誰?”
景鬱勾脣,聲音冰冷,“你祖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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