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3章 她現在這身價，二十萬大軍不夠她出場的
個子沒他高，正仰頭望着他，眼睛紅紅地，眼底壓抑着怒火和委屈，神情間隱隱帶着慌亂無措，還有……害怕。
“鬆手！”牧野兇巴巴地吼他。
雪冥沒多想，手一鬆，箭矢被打落在地。
忽而，他深深蹙眉，“你來作甚？快走。”
牧野冷着臉，“要走一起走！”
“二十萬大軍是爲圍困本尊，你要送死？”雪冥神色不愉。
牧野本就生氣，這下直接跳腳，“小爺就要在這裏！你給小爺閉嘴！別逼我揍你！”
牧野一向都是笑嘻嘻地，這一次，是真的生氣了。
看雪冥的眼神帶着兇惡，恨不得咬死他。
忽而，雪冥想起什麼，身體僵硬一瞬，問道：“你，如何能記得我？”
“哼！堂堂雪主，還看穿人心。謝思那滿嘴話本子故事，沒有一句真話的人，你竟是信他！你寧願找一個天天編故事的人幫忙，也不願跟我說真話！小爺什麼時候怕過死？！你有病啊你，你誰啊你！你憑什麼選擇小爺的生死！”
說着說着，牧野眼睛更紅，咬牙扭頭，“不要跟小爺說話，不然殺了你！”
雪冥垂眸，被人一通撒氣是半點不惱，不動聲色地往前一步，將牧野擋在身後。
牧野氣得想殺人，胸口不停起伏，而後看着雪冥後腰和肩頭的箭，更氣。
“他孃的什麼北雪國主，卸磨殺驢過河拆橋，小爺今天不打得他滿地找牙，就算我白來！”
雪冥蹙眉，“不要學你景兄那般說話。”
牧野瞪眼，“關你屁事！你不是要死嗎？！你死啊，你死了還怎麼管小爺的事？！你死……你死了我……”
牧野哽咽住聲，狠狠抹了把臉，不看雪冥。
遠處，景鬱清亮的聲音傳來，“我說大雪球，你要是嫌我教不好小牧野，自己教唄。”
萬軍之中，景鬱仍舊是一身紅衣，臉上掛着自信的笑容。
她覺得現在的自己，一定帥炸了。
畢竟，她旁邊的北雪國主，都嚇尿了。
臭氣熏天。
她手上的匕首抵在北雪國主脖子上，刀刃鋒利，剛剛下戰場的刀刃，還帶着濃重的血腥味。
手腕上纏着雪蛇，蛇頭呈攻擊狀。
所有弓箭手轉而將箭對準她。
雪冥眉心皺得更緊，“你來做什麼？”
景鬱勾脣，“看看咱們不可一世地雪主是怎麼被人欺負的。”
說着，她一腳踢在北雪國主的腹部，“爺還沒欺負的人，被你們欺負成這樣，讓爺的面子往哪擱？！”
北雪國主又驚又怒，大吼：“你大膽！竟敢單槍匹馬威脅朕，朕有二十萬大軍，踩都踩死你！你最好識相一點，放開朕，否則別怪朕不給你留全屍！”
景鬱嘖了一聲，“不瞞你說，一天前，剛打了場六十萬大軍的仗。”
如今看二十萬大軍，還覺得有點少。
她拿話刺雪冥，“雪主，你這北雪兵也太少了，二十萬哪裏夠。我這身價，如今都得六十萬大軍往上了。”
沒有六十萬，她都不樂意出場。
雪冥一看景鬱，就知她定是偷偷摸摸接近國主，進而威脅了他。
可她只林風一個幫手在側，若是被人從後突襲……
正想辦法之際，一羣黑衣人忽然靠近，身手矯健，只一個呼吸的時間，就清走了景鬱身後虎視眈眈着試圖突襲的幾名護衛。
其他北雪軍也一直盯着，但景鬱手上抓住北雪國主的性命，又無人下令。
他們不敢輕舉妄動。
赤羽衛將景鬱和北雪國主圍住，面朝外護衛。
赤月跪地拱手，“赤羽衛四統領之一赤月，拜見七王爺。”
景鬱點頭，“聽說了，起來吧。”
南隕城跟她說過赤月。
身手在赤淵之上，如今應是赤羽衛武功最厲害的了。
常年守在北雪，主要是盯雪冥。
雪冥一路回北雪，亦是她暗中跟隨相護。
牧野斜眼瞥雪冥，“我景兄纔不會做沒把握的事，你少操心。”
雪冥看他，“國主爲匪，若惹急了，魚死網破。二十萬大軍，如何敵得過？”
他嘆息，語氣帶上坦誠，“本尊獨行一生，得一知己已足矣，更何況，如今不止一人。帶七王爺走，本尊不會死，你的命還需我……”
牧野好不容易因爲雪冥的傷而緩和的臉色，再次冷硬起來。
“需你什麼？！你什麼啊？！要你當容器裝蟲子嗎？！你瘋了嗎！你有寒毒啊，你不疼啊！真他孃的瘋子，老子不想跟你說話，你給我閉嘴！”
雪冥皺眉，忽而握住牧野的手腕，不顧他的掙扎，強行把脈。
“脈象平穩，爲何如此暴躁？可有哪裏不適？”
牧野大怒，“老子心口疼！想殺人！”
明明發着怒，可奈何個子不夠，仰頭看人，氣勢總是矮人一截。
這怒氣，怎麼看，都是在任性。
或者說，在雪冥眼裏，怎麼看，都是少年脾性。
於是，他開始作死，“既是如此，殺了本尊，帶七王爺離開，此地不宜久留。若是國主不管威脅，你們就走不了……”
話還沒說完，手腕突然傳來疼痛。
牧野突然咬住他的手腕，咬得極狠，血腥味瀰漫整個口腔，他都不鬆口。
從東禹到北雪，這一路壓抑的情緒再也繃不住。
手腕處開始滴血，雪冥皺着眉，忽而察覺有異樣的觸感在手腕上。
仔細一看，晶瑩的淚水滴落在鮮紅血液中，將血沖刷出一條溝，露出白淨的肌膚。
眼淚愈發的止不住，嘴上的力度反而鬆了。
雪冥眉心皺起，不覺疼痛，伸出另一隻手輕撫牧野腦袋，“可是本尊不在時，發生了什麼事？”
牧野狠狠一抹眼淚，扭過頭，板着臉，“不用你管。”
過了會，他又忍不住去摸雪冥的白髮。
他曾摸過他的黑髮，如今全部變白了。
“大雪球，我不會原諒你的。”他低着頭看着掌心的白髮，咬牙切齒。
雪冥聞言輕笑，“活着便好。”
他忽然出手，趁着牧野不注意，用最後的力氣，將他送到景鬱身邊。
“走！”
牧野驚怒不定，嘴脣哆嗦着，看着雪冥重新將箭矢對準脖子，瘋了一樣衝向他。
雪冥神情平靜，非是他一定要尋死，只是長痛不如短痛。
如今已然痛了，就到此爲止。
日後，不必念，也不必想。
少年人生還未過半，時間還長。
終能癒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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