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4章 真生氣了
景鬱蹙眉,手上只一把匕首,扔過去擊中箭頭,力量極大,加之雪冥的手腕被牧野咬得狠。
一時不察,箭矢被擊落。
而景鬱,因爲用力太大,扯到腰腹處的傷口,疼得臉色發白。
“孃的大雪球,這回,你不來點好藥,爺饒不了你!”
沒了匕首,景鬱威脅不了北雪國主,林風和赤月同時拔劍對準北雪國主的脖子。
卻因爲兩人的位置,劍撞到了一起,反倒是讓北雪國主趁着這個空擋,逃回了護衛身後。
“把他們全部給我射成篩子!”北雪國主立刻下命令。
話音落下,卻未見弓箭手有動作,緊接着周圍發出慌亂的聲音。
“蛇!好多蛇!啊!”
大軍腳下,無數的雪蛇如同潮水一般涌過來,聚在一起的銀白色,幾乎要晃瞎人的眼。
景鬱手臂上的雪蛇吐着蛇信子,身子幾乎立起來,無端透着一股兇悍。
與上回去西榆路上那一次的雪蛇不同,這一次出現的雪蛇,個個帶着寒毒,幾乎咬一口倒一個。
不一會,二十萬大軍瘋狂逃竄,亂成一鍋粥。
唯獨景鬱四周,沒有雪蛇靠近。
景鬱點了點小白的腦袋,“你乾的?”
小白身體纏到她手臂上,腦袋一伸一縮地,彷彿在說:我乾的,快誇我!
北雪國主也不愧是悍匪出身,踩在幾個護衛身上躲過雪蛇,大聲命令,“都不許亂!放箭!射那個紅衣服的!給我弄死他!”
雪蛇之於二十萬大軍,還是不夠看。
除了一開始的慌亂,現在慢慢穩定了下來。
然而,北雪國主的命令剛下,弓箭手剛剛就位。
四周忽然出現一片陰影,由遠及近,黑底紅字的王旗飄揚空中。
上面掛着一個南字。
南隕城的聲音以內力擴散,帶着隱怒,“北雪國主,本王的人,你也敢動?”
景鬱一下得意起來,“看看,誰還沒個靠山啊。”
這可是南家軍!
北雪的大臣們也慌作一團,忙勸北雪國主,“是東禹攝政王,攝政王親自領軍,那是南家軍啊!皇上冷靜啊!”
說着,那大臣又大聲道:“都放下箭,放下!”
景鬱傷口疼得厲害,南隕城趕來了,她索性什麼也不管,往地上一坐。
狗日的大雪球,傷口裂開了!
真疼啊!
她剛坐下一會,周圍忽然帶起一陣風,隨後身體騰空,她就那樣保持坐着的姿勢被南隕城抱起。
景鬱:“……”
她不要面子的嗎?
“你給我撒開!”
南隕城垂眸看她,動作輕柔地將她送上馬背,“在這裏等我。”
“赤月。”
“屬下在!”
“保護七王爺。”
“是!”
南隕城一來,北雪軍幾乎是不戰而降。
南家軍只十萬,可他們曾經的名號太過震撼,但凡是當兵的,沒有不知道的。
只那旗幟上的一個南字,就讓人心生恐懼。
景鬱看到雪冥一個人站在原地。
而她不遠處,牧野板着臉站着,也不過去。
小牧野,是真生氣了啊。
她慢慢駕馬,走向雪冥,一副過來人的語氣,“大雪球啊,不,小雪啊!呸!小冥啊。這我就得訓訓你了啊。你看你這是幹什麼?尋死覓活的,看把我們家小牧野氣的。”
雪冥一直盯着牧野,眼底閃過不忍,卻道:“本尊活不了多久,你帶他離開,十年後想辦法讓他昏迷,再帶他上雪山。”
景鬱也被氣到了,“你這人怎麼這麼頑固啊?我這不是來給你想辦法了嗎?一定要死?”
雪冥坦然對上她的視線,“什麼辦法?”
景鬱被噎了下,訕訕道:“一時還沒想到,再給我點時間。”
雪冥嘴角勾起一抹苦笑,“你們不該來的。”
景鬱那個氣啊,“我頂着重傷而來,你告訴我不該來,你信不信我一刀了結了你?”
南隕城不知何時出現,動作自然地把她從馬上抱下來,附和道:“確實該了結了。”
雪冥看向南隕城,“你來作甚?”
南隕城懶懶地瞥他一眼,“來看看將死之人如何嘴硬。”
雪冥不言,罕見地沒有與南隕城鬥嘴。
南隕城卻是不依不饒,又道:“雪主儘管放心的去,本王可以答應你,定然先送夢欲樓樓主去黃泉路上等你。”
景鬱大驚,“這樣不好吧?小牧野會哭的。”
南隕城笑,“堵住他的嘴,矇住他的眼,直接從雪山上扔下去。”
景鬱點頭,“可行。”
雪冥死氣沉沉地眼神忽而怒氣滔天,“你們敢!”
下一瞬,他反應過來,“攝政王竟也會用如此低級的激將法。”
南隕城輕飄飄地丟給他一句,“雪主可以不信。爲了你,我的小七剛下戰場便一路奔波,此時傷口疼得她快把本王的手臂抓破了。本王只要他一命,已是給雪主面子。”
景鬱喊了一聲疼,腦袋一歪,就暈倒在南隕城懷裏。
速度之快,演戲痕跡過於明顯。
雪冥神色不定,遠遠地看着遠處那一動不動地身影。
他自是不信景鬱會殺了牧野,南隕城亦不會違逆景鬱的意思。
只是……
正思緒混雜間,南隕城都走出好幾步,聲音遠遠傳來,“對了,西榆皇帝樂榆,本王不曾抓到,也不知是不是逃去了南疆。”
這一下,徹底激怒了雪冥,“南隕城!你竟無能至此?如何能讓他逃了?”
樂榆痛恨牧野到極致,牧野體內蠱王提前甦醒,就是他乾的,沒人不知道。
對於牧野來說,樂榆活着,他就不能安穩。
景鬱想着被南隕城吊在地牢裏抽打的樂榆,忘了自己在裝暈,大聲道:“我們都重傷,恐怕顧不了小牧野了。”
雪冥緊緊握着拳頭,手腕處的傷口已經不流血了。他體內的血,本就比常人要少。
他目光陰鬱地盯着那一對“狼狽爲奸”的人漸漸遠去。
周圍如何吵鬧打殺他也無心理會,朝着牧野走去,腳步愈發地快。
滿腦子都是樂榆逃了,隨時可能會找牧野的麻煩。
高高瘦瘦地身影立於牧野身前,沉默,再沉默。
一直到外圍兩國軍隊都安靜了,兩人仍舊是沉默。
不知過了多久,雪冥忽而伸出另一隻完好的手腕,“再咬一次,可能消氣?”
那隻手,手腕是好的,可手臂上、肩膀上,兩隻箭頭深深地嵌進肉裏。
牧野擡頭,雙眼通紅,咬着牙,“不勞雪主費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