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0章 那個南隕城,留着當個男寵便是
景鬱只見堯滄一個人,也沒好的地方去,就安排在了七王府。
涼亭中,景鬱懶洋洋地坐着,堯滄站着看她。
景鬱也打量着他。
那日在皇宮沒仔細看,現在一看,這人似乎沒有那麼老,模樣也還算俊俏。
只是因爲常年板着臉,或者經常做出威嚴的樣子,整個人看起來才這麼沉悶嚴肅。
“疆主。”堯滄仍舊對景鬱恭敬。
景鬱無所謂地點了點頭,“這裏沒有其他人了,你想說什麼就說吧。”
“是。”堯滄穿的是東禹平民百姓的衣服,似乎不太適應,拽了拽袖子,也似乎是在思考該從哪裏說起。
沉默了會,他開口道:“你應該見過小凝了吧?”
景鬱挑眉,“你是說小姨?”
“嗯,是該這麼叫。百獸齊出,動靜之大,天下皆知,她就算在深山中,也不會不知道。”
景鬱點頭,“見了。”
不等堯滄繼續說,她又道:“看在你是長輩的份上,我回答你一個問題。但是你搞清楚一點,現在是你找我。
所以,說你想說的,不要再問我問題。如果你想知道什麼,在把你知道的一切告訴我之後,我會選擇性的回答,看心情回答。”
景鬱神情懶懶,似笑非笑,卻是掌控了主動權,這場談話將由她主導。
先禮後兵,先抑後揚,談判之道。
且她自己摸索出來的談判之道,一點點禮,讓人招架不住的兵,百試百靈。
景鬱手肘撐在椅子扶手上,手指在額前輕點,注視着堯滄的反應。
堯滄愣了下,忽而笑了。
應該是不經常笑,嘴角有些僵硬,但能看出,是發自內心的笑容。
“天選疆主,果真非凡。”他神情間更加恭敬。
景鬱揚了揚下巴,“撿緊要的說。”
離詩詩說有重要的事等她回去商量,她要速戰速決。
堯滄想了想,道:“此番前來,其一自然是迎疆主回南疆主持大局。其二,便是弄情公子,疆主須嫁與弄情公子。”
“什麼情?”
“便是昨日大殿上,險些與疆主打起來的……花浪。因其容貌俊美,生性多情,世人稱其爲弄情公子。”
景鬱眼神陰鬱下來,“那我要是不嫁呢?”
堯滄皺了皺眉,“必須嫁。”
景鬱被氣笑了,“你是覺着我脾氣好,還是太把自己當回事?安排我?”
堯滄眉心皺成了川字,脫口而出,“阿瑤生性溫柔,怎的生了個女兒如此暴躁?”
景鬱眯了眯眼,“關你屁事!”
兩人之間的氣氛突然之間變得劍拔弩張起來。
以景鬱的性子,除了南隕城,她就沒跟誰服過軟,特別是在氣頭上的時候。
此刻,她盯着堯滄,眼底已經蔓上殺意。
堯滄突然道:“小七,阿瑤是這樣叫你的吧?”
他不看景鬱,自顧自道:“當初你出生,阿瑤還特意遣人送消息給我,要我護着你。只怕那時她便已經看出了你的血脈特殊。只是南疆人不可隨意離開南疆,這些年也不知道你過得如何。
當初你母親爲了那個男人不管不顧,一定要隨他而去。情深不壽,也不知她可有後悔。”
堯滄像是陷入回憶,嚴肅的臉上出現一抹溫情。
景鬱問:“你跟我母親,是什麼關係?”
“我與阿瑤和小凝自小一起長大,算她們半個哥哥。”堯滄舔了舔嘴脣,似乎在猶豫什麼。
最終還是下定決心,開口:“阿瑤說你排行第七,還在襁褓時,喚你小七你便會笑,想來是喜歡的。
她求我護你周全,讓你活着。所以,你必須要嫁給弄情公子。至於東禹的攝政王,你若喜歡,留着做個男寵,想來弄情公子不會介意,你畢竟是我南疆疆主。”
景鬱:“……”
她很想告訴堯滄,這話被南隕城聽到,是要死人的。
她換了個姿勢,“那個浪花,什麼來頭啊?嫁給他,我就能活?不嫁給他,就要死?他天王老子啊?”
堯滄蹙了蹙眉,“雖你常年以男裝示人,可女子不能如此粗魯。”
景鬱翻了個白眼。
堯滄道:“這事說來複雜……”
“那就簡單了說。”
“也許你一時接受不了,待……”
“我能!你再廢話,爺一刀剁了你!說!”景鬱已是不耐煩。
堯滄張了張嘴,話還沒出口,就被景鬱堵了回去,“再說我粗魯,兩刀砍死你!”
堯滄仰天長嘆,“阿瑤啊……”
“你說不說?!”
堯滄高高壯壯地,還是個長輩,此刻看景鬱的一眼卻帶上了幽怨,說道:“南疆有古書記載,金鈴自認其主,若其主凶煞無比,必短命早亡,此乃天命所致。而花家自古良善,有善德之氣,可散凶煞,與其結合,能讓你多活些日子。
還有,金鈴凶煞之主,不可動情。而你對那攝政王分明已動了情,這對你來說是要命的事。若你無情無心,還能再多活十年,加之花家純淨之氣,你還能活得更久些。到時,我再仔細尋找方法,興許能找到破除這詛咒一般的命運。”
見景鬱不說話,堯滄以爲她被嚇到了,故意道:“想活命,就不要再想兒女私情,這攝政王,還是遠離吧。”
景鬱完全沒聽見堯滄說什麼,關心的是另一個問題,“你說我對南隕城動了情,你怎麼看出來的?很明顯嗎?”
堯滄嚴肅的臉徹底被撕破,“當衆親親我我!還不夠明顯嗎?!我還不瞎!”
景鬱:“哦。”
旁觀者清,這說明她喜歡南隕城。
不錯,她就是喜歡了。
堯滄不敢置信地看她,“你到底有沒有聽到我說的話?!這事關你的生死!”
景鬱掏了掏耳朵,“你那麼大聲幹什麼?我聽到了。我問你啊,你剛剛說:若其主凶煞無比,那也就是說,金鈴之主,還有別的可能,是什麼樣的人可以讓它認主?”
堯滄一口氣總算順了下去,“還算聰明。能讓金鈴自認爲主的有兩種人,一爲至兇至惡之人,也就是你。二爲至純至性之人,天生純真善良,據記載,已千年不曾出現過。
當然,前提都是必須有南疆傳承血脈。”
景鬱明白了,“也就是說,得血脈傳承的人,也不一定就是這兩種人。”
“嗯,大多血脈後代,都天資平平,有的甚至一生也沒辦法讓金鈴認主。幸好南疆與世隔絕,就算無金鈴,也尚能自保。”
他看向景鬱,“若有一日,南疆遭難,就需得金鈴之主出手。
至純至性者,可壓金鈴凶煞,因而不會早亡。而至兇至惡者,與金鈴凶煞狼狽爲奸,爲世間濁氣。既是承了這般強大力量,也將承受天命驅逐,活不了多久。
至純至性血脈千年未出,鮮爲人知,我也是聽一百歲老人提起,才知曉一二。”
堯滄已經是破罐子破摔了,把自己知道了全部說了出來。
他一開始以爲景鬱年紀小不懂事,還在想該溫和些,讓她明白輕重緩急,再行安排她嫁人事宜。
不曾想,他還沒兇起來,這小小女孩子就比他還兇!
他不自覺地就氣場矮了三分,結果竟被她給拿捏了!現如今哪裏還輪得到他安排她?怕是要被安排了。
堯滄氣得呼吸不暢,不再說話。
景鬱想知道的都知道的差不多了,開始搞事情,“萬一我就是那至純至性之人呢。”
她拍了拍胸口,“我這個人,突出一個善良,螞蟻都不捨得踩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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