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0章 就問你強不強
她一覺睡到了第二天清晨。
離詩詩和小阿菱在屋裏守着她,南隕城四人在屋外守着。
景鬱睜開眼,摸了摸肚子。
餓。
離詩詩和小阿菱縮在一團,屋內還放着火爐,她的牀上,除了她就是被子,一點空餘的地方都沒有。
“詩詩公主?小阿菱?”景鬱叫醒她們,“你們去牀上睡。”
“阿姐!阿姐你好些了嗎?”小阿菱揉着眼睛問。
離詩詩也打了個哈欠,“七王爺,還疼嗎?”
景鬱眨了眨眼睛,“不疼啊。”
離詩詩:“!!!”
景鬱當然知道昨天疼得她差點就過去了,但是現在……真不疼。
“這是什麼神奇體質?”
“啊!”小阿菱突然叫出聲,“是血蠱蛇啊,是血蠱蛇,阿姐!”
順着小阿菱的目光,景鬱看到小白安靜地盤在她的手臂上,通體雪白,眉間卻帶着一點紅。
此刻安靜得像是睡着了。
“金鈴響後,血蠱蛇會認主。我聽老頭提過,他也是聽阿瑤孃親說的,每逢疆主體內氣血過重時,血蠱蛇都會催動體內精血,緩解疆主症狀,以此……”
小阿菱錘了錘腦袋,“以此什麼來着?我忘了!”
正在這時,外面突然傳來陣陣腳步聲。
景鬱拉開門,四雙一夜未眠的眼睛齊齊看過來。
林風和牧野同時撲過去。
“王爺……”
“景兄!”
景鬱一手推一個,“行了行了,等我死了你們再哭。”
她看向南隕城,知道他一定擔心死了,忙走到他面前,“我沒事,已經好了。”
南隕城雙眼通紅,專注地盯着她的臉,手掌一直握着她的手來回摩挲,一看就知他擔憂了一夜。
景鬱心底涌出心疼,不自在地撓了撓頭,“我……真沒事。那個,剛剛看到赤羽衛出去,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雪冥嫌棄地瞅着南隕城那副失而復得的模樣,開口道:“方纔來報,銀山百獸躁動,東營將士在山下嚴守,以防野獸出山傷人,赤羽衛正是去援助。”
“啊!”
小阿菱突然跳起來,“對了對了,想起來了。血蠱蛇以自身精血緩解疆主氣血過重之相,也是以此壓制安撫百獸,以防它們躁動做亂。”
景鬱本想洗個澡換身衣服,但是聽小阿菱這麼說也沒來得及。
在去銀山的路上,小阿菱才解釋清楚是怎麼一回事。
南疆的血脈繼承非同一般,加之景鬱是主動喚醒金鈴,更爲特殊。
也就是說,她的情緒,她的身體,可以直接影響到能感應她血脈的百獸。
正如以前她還沒有喚醒金鈴時,小白就會因爲她心底產生殺意,血液沸騰興奮,從而有靈性地追隨於她。
那是血蠱蛇靈性非凡。
而現在,金鈴就相當於是一個媒介。
百獸可以感受到她的情緒波動,感受到她氣血翻涌。
所以,她恨,它們兇。
她痛,它們躁。
而她一旦凶煞難壓,百獸將奔騰出山,不受控制。
“老頭兒說,每一次百獸躁動都會對疆主的身體造成傷害。血蠱蛇有靈,就會在主人無法控制時,替她安撫百獸,只不過最多能安撫,沒辦法讓它們平靜下來。”
在場的男人們臉色都變了變。
牧野心裏藏不住話,脫口而出,“那上次景兄以百獸爲軍打退西榆,那……”
那樣程度的控制,給她身體帶來的傷害,豈不是更大?
也許,在他們不知道的時候,景鬱的身體已經在惡化。
幾個男人臉色鐵青,嚇得小阿菱不敢再說話。
景鬱翻了個白眼,“它們發瘋還會影響我的身體,我咋那麼倒黴呢?到底它們是主?還是我是主?都什麼跟什麼啊?”
她瞅着小阿菱,“小丫頭,不是說你們以往的疆主,都沒有喚醒過金鈴嗎?”
小阿菱點頭,“是啊,可在大祭師的幫助下喚醒的幾位,在召喚了一次百獸後,身體就開始惡化,臥牀不起,然後就……”
她不敢再說下去。
景鬱身邊三個男人的眼神太嚇人了。
“這麼說的話,在上次東禹大戰之後,我就應該臥牀不起了,可我沒事啊。”
景鬱現在是不疼了,又囂張起來,“可別拿你們那些脆弱的人跟我比,我比她們厲害。”
命也比她們硬。
小阿菱猛點頭,“對對對!我也是這樣想,就是老頭子天天那樣唸叨,一直擔心得很。我就覺着,怎麼百獸之主,召喚個百獸還把自己給召喚死了,也太笑人了。”
景鬱笑了,這小丫頭還挺有意思。
銀山就在眼前,東營的將士裏三層外三層,堵住了下山的所有口子。
而從山下看上去,無數的猛獸傾巢而出,嚎叫聲不止,聽說已經如此嚎叫了一整夜。
景鬱瞅了眼身側三個臉色凝重的男人,“我說你們好歹也是大名鼎鼎地人物,聽風就是雨,能不能有點主見?”
牧野委屈巴巴地,“景兄,這事關你的性命,馬虎不得。”
雪冥跟着道:“需得謹慎。”
南隕城一路無言,只一直抓着景鬱的手不放。
大概是她從未倒下過,即便是受重傷的時候,都會有心思跟他們調侃兩句。
可昨夜,她疼到說不出話來。
這三人,表面上冷靜如常,可心底早就設想過無數可怕的後果。
都是走一步算十步的人,南疆的一切又都是未知數,他們不可能放鬆。
景鬱一直握住南隕城的手,想着,說是沒辦法說服這幾人了。
她決定來點實際的,讓這幾人知道知道,她纔是主。
“行,看好了啊。”
她走上前,銀山之下,東營將士齊齊高喊:“參見七王爺!”
景鬱嗯了一聲,撥開一層層的將士,走到山腳下,擡眼就能看到山腰處的雄獅。
嚎叫聲仍舊不絕於耳,卻因察覺到壓迫氣息,叫聲中多了一絲恐懼。
景鬱揚起手腕,輕輕搖晃,清脆的叮鈴聲傾瀉而出。
只幾聲,虎嘯聲響,沖天炸開。而其他猛獸嚎叫聲止,匍匐跪地,喉嚨裏發出嗚嗚地聲音,是在恐懼。
一隻通體雪白的老虎自山間奔出,而後緩步至景鬱身側,前腿跪地,虎背放低。
景鬱翻身騎了上去,回身衝南隕城傲嬌地揚了揚下巴,彷彿在說:就問你強不強!
南隕城終是露出了一抹笑容,仰頭望着她,滿眼的驕傲和欣賞。
景鬱半轉身,手肘靠在老虎背上,手掌撐着臉,笑吟吟地衝南隕城發出邀請,“攝政王,你未過門的妻子邀請你上她的坐騎,你可願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