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4章 難遇有情人
她笑着開口：“這事啊，得從好久以前說起了，看記載上，得有個四五百年了。”
山中無歲月，對於住在大山深處的南疆人來說，四五百年也不過是彈指一揮間。
“那時就出現了你說的情況，當時的疆主生了兩個孩子，都是兒子。男人是無法繼承疆主血脈的，古籍上記載，那時南疆一片絕望，所有人都覺得，我們的傳承要絕在那一代了。”
“可當時的疆主是個倔強的性子，且她自小被教育得愛護子民，無論如何都不願意在自己這裏斷了傳承。於是，在生下孩子的第三天，她就拖着虛弱的身體獨自離開了南疆。”
熾凝目光悠遠，彷彿能看到一個狼狽的女子艱難行走在南疆大山中。
“誰也不知道她去了哪裏，等她再回來的時候，她已經懷了孩子。而那一胎，是女兒。
雖然那孩子不足月就生下來，身體虛弱，但是上好藥材養着，算是續住了血脈。
後來……有一段記載不甚詳細，似乎中斷了，或是丟失了吧。只知道再後來的疆主，第一胎必定是女兒。再之後的記載中，南疆就出現了花家。”
熾凝從牆上掛着的竹簡中拿出一捆，“這些年，我也不知該從何處入手這疆主早亡的詛咒，便一直在往前尋找更早更早的記載。
這上面說，從那一次南疆動亂，也就是差點斷了血脈一事後，花家似乎就出現了。再之後的記錄說，花家似乎自幾百年前，祖上就有無上功德，因而恩及後代。
那一任出走的疆主，就是遇到了當時花家的家主，與其生下來女兒，才延續了南疆血脈。爲了女兒，他們在南疆住了下來。
也不知是不是真的花家的功德無量，他們出現之後，歷任疆主的第一胎，必定是女兒。再也沒有出現過血脈將斷的情況，而花家與南疆也關係密切。
一直到後來，花家在南疆的勢力幫助下，佔據了一個小國，而後逐漸擴張，成爲了現在的花寧國。
因爲南疆不參與各國爭鬥，所以表面上花寧國與南疆雖然離得近，但也只客氣禮待。我自小在南疆時，也從未見過花家人在南疆出沒。”
熾凝淡淡一笑，“許多事就散在了塵埃裏，真相不明。”
景鬱聽得一愣一愣的，她豐富的現代科學理論知識告訴她，生男生女概率相等。
那得多大的功德，把生物科學的力量都壓住了。
她要不是理論知識紮實，還真就信了。
這些什麼傳說記載裏，一定有什麼不爲人知的祕密。
她想了想，又問：“那這麼說，沒了生不出女兒的煩惱。南疆就非常確定下一任疆主是誰，所以會從小培養？”
熾凝點頭，“是的。疆主自生下來就是疆主，地位尊貴，無人能比。”
景鬱挑了挑眉，“那也就是說，她們自小就知道，自己活不了多久。”
熾凝蹙了蹙眉，“這我倒不曾想到，關於疆主血脈和金鈴的事，只有南疆管事的才知道。按規矩，沒人會把這種事告訴疆主。”
“可沒人是傻子。”景鬱兩手抱臂，圍着火堆緩緩走動，“只要是個正常人，都會有好奇心。一開始的幾個可能還懵懵懂懂，不知所以。可每一任疆主都短命，就算保密着不說，底下的臣民也會猜。
這一猜，就有流言。有流言，就會傳開。一旦傳出一丁點到疆主的耳朵裏，她一定會想知道到底是什麼情況，那可事關自己的性命。”
“嘖嘖……”景鬱感慨着。
要真是這樣，從小就籠罩在自己活不了多久的陰影中，生活還不自由。
那不短命，纔是奇了怪了。
不過，這只是她的猜測。
具體是怎樣，她還需要更多的信息。
殺手訓言，要想對目標一擊即中，必須足夠了解目標。
要了解到，確定目標的心臟確實是在左邊，才能做到一槍斃命啊。
她讓人聞風喪膽地最大倚仗，就是謹慎。
熾凝皺了皺眉，握住景鬱的手，“這樣說倒也有幾分道理。小七，你心裏不要有壓力，也一定不要委屈了自己。
無論如何，你要保護好自己。”
景鬱心頭一軟，“我知道。放心吧，沒人能讓我做不願意的事。”
她看了眼外面，南隕城的背影始終屹立不動，像一尊保護神。
只要她擡眼，就能看到他在。
熾凝給她別了別耳邊的碎髮，取笑道：“南疆的事雖然煩心，可也不能操之過急，也該及時行樂。”
她衝外面努了努嘴，“難遇有情人。”
景鬱期期艾艾地，“那……那我該怎麼做啊？”
熾凝抿脣笑，低聲道：“做你想做的事，做讓你心上人和你都歡喜的事。”
她悄悄塞給景鬱一瓶藥，“南疆這些年研究生女兒，別的沒研究出來，倒是出了個避子藥，你拿着，以防萬一。”
誰也不知道疆主生下女兒就會死的事，會不會在景鬱身上應驗。
可這種事，沒人敢賭。
景鬱其實沒搞明白跟南隕城及時行樂跟避子藥有什麼關係，但是小姨給的，她還是很愉快地收下了。
熾凝知道這一次之後，下一次不知何時才能見。
而景鬱這一次沒有上次見她那般生疏，忍不住拉着她說了許多話。
而與此同時，外面的兩個男人閒聊一般，隨意輕鬆地擺佈天下格局。
雪冥：“流月並了雲靈，至下，收了西榆，最多四月，三國可穩。”
南隕城：“北淵獨留，兼顧東禹，北雪至北，各成一處。”
雪冥：“剔除蓬海國，唯剩花寧國，取其需先取南疆。”
南隕城：“南疆大山諸多，已遣人入山林探聽。其排外，需些時日，方能探聽內情。”
雪冥：“雪衛已入青凰城，青凰城主無主見，不理事。再半月，可入青凰城中心。”
南隕城：“十方衛守諸國，赤羽衛入南疆探路，南家軍分批入山林，內外聯動，南疆可攻。”
雪冥：“先下南疆，暗入青凰，若和便和，若打，裏外接應，圍攻青凰城。”
兩個男人對視一眼，同時開口，“天下可得。”
一旁跟小小白玩的牧野：“？？？”
他們……剛剛不是還在討論今晚給他景兄喫什麼補身體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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