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7章 小心陷了進去,逃都逃不掉
而南隕城,是懶得理會。
男人的小心機,他就是要牧野看見。
從牧野和小阿菱的角度,他們只能看到景鬱的後腦勺和南隕城貼在她後腰的手掌。
以及……時而重時而輕的呼吸聲和慵懶的鼻音。
小阿菱一邊捂着眼,一邊又忍不住偷看。
牧野嫌棄地瞅她,“你臉紅什麼?”
小阿菱圓圓地眼睛瞪着他,“你怎麼不害羞的?”
牧野皺眉,“爲什麼害羞?親個嘴而已。”
小阿菱:“你親過?”
牧野:“沒有!”
就是因爲沒有,他才覺得沒什麼。
在某些事上,女孩子永遠比男孩子要更早開竅,也要更敏銳。
除了景鬱。
這時,馬車簾子忽然被扣住,雪冥將牧野拉開,冷眼看着小阿菱,“看夠了?”
小阿菱一溜煙就跑了,她最怕雪冥了。
比怕南隕城還怕。
牧野可不怕,拉着雪冥再次湊近,賊兮兮地去拉車簾,還問:“大雪球,你有沒有親過女孩子?”
雪冥耳垂染上一抹可疑的紅色,卻很快消失,面無表情道:“沒有。”
牧野嫌棄的撇嘴,“廢物。”
雪冥看他,“你有過?”
“沒有!不過小爺年紀還小,有的是時間。必然在你這個年紀之前,能親到女孩子!”
說着,他又很惆悵,“可惜,這世間的女子,沒有一個比得上我景兄,比不上我景兄,哪裏配得上小爺我。”
雪冥被剛剛牧野那一句廢物說的沒好氣,也沒多想,冷冷地懟回去,“那你可以找男子!”
牧野怒瞪他,“男子也比不上我景兄!難不成你要我找南隕城?還是找你?這世間,能與我景兄比的,只有你和……誒?”
牧野眼睛亮了,“南隕城不行,你可以啊。來來,大雪球,咱倆試試。”
他又偷偷從車簾縫裏看馬車裏,這回沒能如願,南隕城擡手拂袖,內力壓制,沒給他機會。
因爲情到深處,他的手和脣都在不適合給牧野看的地方。
牧野撇嘴,餘光瞥見雪冥紅透的耳朵,想起自己剛剛隨意說的話,嘿嘿壞笑,“試試啊大雪球?”
雪冥扭頭看他,目光灼灼,“你想試?”
牧野愣了一下,被他看得心生暴躁,“試個屁!兩個大老爺們,爺要試,也得找個可愛的小姑娘。”
雪冥冷下眸,“你自己知道便好,莫要學你景兄亂開玩笑,到最後真讓自己陷了進去,可逃不掉!”
他轉身就走,背影蕭索冷漠。
牧野一臉懵,撓頭嘀咕,“就開個玩笑,怎麼還生氣了?”
赤月和林風在燒鍋準備喫食,小阿菱在一旁坐着發呆。
雪冥立於山坡之上,白衣白髮,遺世而獨立,像隨時都要飄然而去地神仙似的。
赤月不住地看他,不小心火燒到了手指都不覺。
她周圍看着指尖一片紅,鑽心的疼。
林風看她好幾眼,“赤月姑娘,你找雪主大人有事?你有事就去與他說啊,雪主雖然看着冷漠,可人很好的。”
赤月冷冷看他,“那是因爲你是七王爺的人。”
可她不同,她曾在北雪的幾年,一次次都在跟雪主作對。
只怕,他早就想殺她而後快。
牧野也惆悵地坐過來,小阿菱踢他一腳,“你也被罵了?”
牧野踢回去,沒留力氣,疼得小阿菱齜牙咧嘴。
“大雪球何時罵過小爺?我們關係好着呢。”牧野想了許久,得出結論,“他定然是喜歡我景兄,見我景兄跟南隕城在一起,心裏不舒服了。”
赤月、林風、小阿菱,三臉震驚。
牧野看到他們這沒見過世面的樣子,嗤笑,“你們懂什麼?試問,這世間的男子,哪個看到我景兄不動心的?”
林風指了指自己,“我家王爺,永遠是我家王爺!”
小阿菱趁機踢回去,這一腳更狠,“你動心了?”
牧野再次踢回去,被小阿菱躲了,“沒有!那是我景兄!我動什麼心?”
“那你說個屁!雪主天人之姿,怎麼可能動凡心?!”
小阿菱說完就跑,牧野剛剛一腳沒還回去,覺得自己真虧,立刻追了上去。
“死丫頭,你給我站住!”
兩個人追跑打鬧,聲音在山間盪開。
赤月猶豫了許久,給景鬱燉的湯還要好一會,她讓林風盯着,自己上了雪冥所在的山坡。
“雪主。”赤月沒有掩飾自己的行跡。
她這點功夫,在雪主面前還不夠看。
雪冥不言不語,白髮被風吹動,髮尾凌亂。
赤月呆呆地盯着他的白髮,突然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說以前不該截北雪情報嗎?可她是奉命行事。
該說什麼呢?
良久,她都只站着,不說話。
雪冥也只當她不存在,靜靜地站着,視線落在遠方,不知道在想什麼。
周身縈繞不去的孤獨,似乎整個世界只有他一個人。
空蕩、寂寥、冷清。
赤月看着雪冥的背影,明明她離他只一步遠,可卻彷彿隔着千山萬水。
在北雪,她知道他無數的事。
當庭給北雪皇帝冷臉,逼其開國庫,用於民。
雷霆手段剷除一派貪官污吏,沒收全部家產存糧,不充國庫,揹着私吞的罪名盡收囊中。
卻在半年後的冬日雪災中,悉數拿出,賑濟國民,百姓無不感恩戴德。
可他,無論是誤解還是感恩,都不曾多說一句。
永遠那樣清清冷冷,吩咐好一切就轉身離開。
忽如其來地冷風打斷了赤月的思緒,她掐了掐掌心,嗓音因緊張而沙.啞,“雪主,七王爺的湯快好了,主子定然與她一起喫。另一鍋中是另外的……”
赤月緊張得語無倫次,咬了咬嘴脣,直接道:“聽聞雪主體內寒毒未除,赤月想着,若是加些辣,興許能讓雪主好受些,南疆溼冷,會舒服些。”
幾句話,用盡了赤月的全部力氣。
雪冥靜靜地聽她說完,給了答覆,“不必,他不能喫辣。”
雖是愛喫,卻每次吃了都不舒服,最好不喫。
赤月一愣,“他?”
她順着雪冥的視線看去,正看到牧野在惡狠狠地揪小阿菱的頭髮。
一邊揪一邊得意,“死丫頭,得罪小爺算你好日子到頭了!小爺不打你,折磨死你!”
小阿菱氣得跳腳,“你敢碰我頭髮,你死定了!”
小阿菱的頭髮全都編的小辮子,牧野抓着小辮子全部給她系在一起,亂糟糟地,怎麼都理不順。
雪冥的視線輕飄飄地,他時常察覺不到。
但赤月忘記了掩飾,牧野察覺到倏地看過來,赤月忙低頭,“赤月先下去了。”
牧野把小阿菱最後兩根大辮子交叉在一起,狠狠一扯,勒住她的脖子,然後飛身上了雪冥所在的山坡,不管不顧地拉着他坐下,屁股下面墊着他的狐裘。
兩腿叉開,後背靠在雪冥身上,像倦鳥歸巢,神情舒服又享受。
赤月回到火堆旁,擡頭看到山坡上的人。
那縈繞不去的孤獨感,隨時可能要離去的縹緲感。
好像……不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