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5章 喫飯時別看
霧月輕笑,“自是不敢,太子殿下放心,此霧無毒,只會致人昏迷,你的手下,天亮方能醒。”
花浪回頭,景鬱和他的一衆手下暈了一地。
而他,亦覺得腦袋暈暈的。
等霧月的臉清晰可見時,他再也撐不住,暈倒在了霧月懷裏。
霧月蒙着白紗,在朦朧迷霧中看到暈倒的景鬱,露出得意的笑容。
隔着濃霧,景鬱不動聲色地微微睜眼觀察霧月。
她聽了太多次霧月的名字,小姨說她爲了操控青鱗巨蟒擅用血咒。堯滄說她得到青凰城的支持,向外散播自己爲南疆疆主。
而如今,花浪,居然也認得她。
小姨說霧月想要她的血,實施換血之術,以此得血脈傳承,替了她的疆主之位。
就連舒芯濫殺無辜百姓,也跟霧月脫不了干係。
這個從未露面的女子,在背後做了許許多多的事。
景鬱一直在等,等霧月找上她。
卻不曾想,這人始終是隻陰溝裏的老鼠,想要她的血,還要用這種陰暗隱蔽的手段。
既然好不容易吊到了敵人,她不好好會一會霧月,怎麼行呢?
霧月緩緩走近,景鬱察覺到,她在她面前蹲下身,目光打量着她的臉。
“呵……果真絕美,難怪把花寧太子迷得團團轉。可惜,這個男人最愛的是權利。”
霧月輕笑,“哦,不對。這世間所有男子,愛的都是權利,包括你的南隕城。你真以爲他願意爲了你,不要這天下?
錯了,只不過是因爲這天下他唾手可得,他不稀罕,所以……他可以爲了哄美人一笑而拱手讓之。
可若是他想要的東西呢?本小姐真的很好奇,南隕城到底能爲你做到何種地步?要是你變成了一個徹頭徹尾的瘋子,他可還能如現在這樣愛你?”
景鬱悄悄地握緊匕首,霧月這人,留着遲早是個禍害。
她正要動手時,霧月卻開口問手下:“萬藥城開了嗎?”
“開了,需得儘快送進去,否則又要等一月。”
“動手。”
隨着霧月的聲音落下,景鬱被人扛在肩上,在山間快速穿行,身後跟着幾十個黑衣人,速度同樣的快。
而霧月,並沒有跟上來。
景鬱閉上眼睛,剛剛那一瞬間,她只掙扎了一秒,就決定放棄反抗。
花浪說萬藥城附近有一個萬鬼域,如果正常過去,必須要穿過萬鬼域,而聽起來,那地方很危險。
雖然她知道霧月送她去萬藥城,一定也是沒安什麼好心思。
但是,富貴險中求,雪冥的寒毒還是儘快解了的好。
景鬱正在盤算着,這回得敲詐雪冥多少金子,忽然察覺周圍的空氣在迅速變溼冷,而他們的位置,似乎……在地下?
這一行人功夫都不錯,她不敢貿貿然睜眼,也沒看到是如何進的地下。
她估摸着時間,差不多奔走了四五個時辰,應該已經天亮了。
可週圍仍舊是一片漆黑。
又過了許久,終於,一行人停了下來,景鬱被扔到地上,還未來得及反應,就聽到沉重的關門聲響在耳邊,又悶又重。
景鬱暗中盤算,這門……得有千斤重吧。
她暗自睜眼,想悄悄打量周圍,可睜眼的一瞬間,入眼的卻是一張潰爛的臉,近得她能聞到這人傷處的腥臭,差點把她魂嚇沒了。
“嘻嘻……是活的,活的。”
被發現了。
景鬱也不再遮掩,睜眼的一瞬間把面前的人踢飛,身體貼住身後的鐵門,掃視四周。
這一眼看過去,她差點以爲自己到了地獄。
她面前有很多人,都在看着她。
可這些人,還能稱之爲人嗎?
有的只有上半身,在地上爬行。有的整張臉都是腫的,皮膚裏面隱隱有東西在遊動。
還有,幾乎全身潰爛,傷口爬滿蟲子,手指頭腫得跟手臂一樣粗。
……
她面前大約有一百多人,沒有一個是完完整整正常的人。
即便是以景鬱強大的心理承受能力,也不免看得頭皮發麻。
這到底是什麼破地方?
這樣想着,她也問了,“這是哪?”
一開始發現她的那個臉上全部潰爛,還少了隻眼睛的男人,被她踢飛也不生氣,爬起來笑嘻嘻地看她,“你猜這是哪?”
景鬱冷下臉,“不說我殺了你!”
這話一出,原本冷眼看她的人紛紛湊過來,七嘴八舌的。
“她要殺了我們?”
“她敢殺人?”
“快殺了我們,她要殺人,快快,有人敢來殺我們了,快點,不然一會她反悔了。”
嘀嘀咕咕地小聲,在安靜的環境裏又格外清晰,就像惡鬼在小聲低語一般。
而這羣人的樣子,倒是與惡鬼一般無二。
他們一邊說着,商量着,一邊擠成團靠近景鬱。
許多人說話已經說不清楚,大概是嗓子壞了,發聲尖銳難聽,像小孩兒尖叫。
“快殺了我們,快點!”
“殺了我們,殺了我們!”
景鬱冷下眼,在她一步遠的位置,已經擠滿了人。
每一個人,要麼是缺胳膊少腿,要麼皮膚潰爛,身體變形。最可怕的,卻是一個身體完好的中年男人。
可他……
景鬱後背冒出了冷汗。
慘白的月光下,她看得很清楚,那個中年男人的腰上和腿上,纏着好幾條蛇,每一條蛇都死死地咬在他的肉裏,尾巴還在空中擺動,腦袋卻在他的肉裏……
景鬱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眼看着那個男人不管不顧地靠近自己,她再也受不了,匕首飛過去,準確地刺進他的脖子,一刀斃命。
鮮血從他脖子處汩汩流出,男人張大嘴卻說不出話來,喉嚨裏發出痛苦的嗬嗬聲。
聽語氣,聽動靜,景鬱聽出來,他在說:“多謝。”
而他身上的蛇,突然像是珍貴的植物失去了養分一樣,迅速失去活力,不一會,也死在了一旁。
景鬱毛了,“這特麼到底什麼鬼地方?!”
“萬鬼域。”一個男人的聲音遠遠傳來,底氣不足,聲音虛浮。
聽着像個病癆子,可等他出現時,景鬱瞪大眼睛。
這人……有兩米五了吧?
她周圍的“人”,已經像被驚動的鳥獸一般散開,消失無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