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5章 你是不是……那裏有點問題
只是這些,對於雪冥和牧野來說,都不足爲懼。
少年清亮抱怨的聲音在黑暗中迴盪,彷彿爲這墳墓一樣的死寂地注入了一劑活力。
只是活力本人,此刻不太高興。
他被雪冥扔到牆邊,一時沒反應,腿上沒勁,蹲在了地上。隨後,索性破罐子破摔,一屁股坐在牆根處,膝蓋微屈,又氣又怨地瞪着雪冥。
“大雪球你今天是不是有毛病?想女人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小爺開個玩笑也不行!”
突然,牧野想起秋姐和紫影聊天時說,他們對面的青樓,有個小姑娘被客人折磨致死。他當時聽了還覺得奇怪,尋歡作樂,兩情相願,弄死別人做什麼?
秋姐不說,但是紫影拗不過他,隱晦地跟他說,是那男子不太行。
所以時常用折磨女人的手段,以此作樂。
電光火石之間,牧野捕捉到了關鍵信息,脫口而出,“大雪球,你是不是……那裏,有點問題啊?”
雪冥順着牧野的視線落在自己的身體下方,直接氣笑了,眼神卻冰寒如霜。
牧野看到他的眼神,嚇得立刻收回視線,輕咳兩聲,“小爺就說說,沒有瞧不起你的意思,咱倆誰跟誰……”
話沒說完,眼前罩下陰影,雪冥半蹲在他面前,垂眸俯視,“你覺得,本尊該如何證明,這裏……沒有問題?嗯?”
莫名地,牧野覺得此刻的雪冥侵略性十足,迫得他不敢與之對視,小聲嘀咕,“那不得找女人嗎?你又不願意。”
他擡眸,眼神還很委屈,“你吃錯藥了,景兄還等着我們呢。”
雪冥盯着他,“以後還說不說了?”
牧野眼神幽怨,委屈巴巴,“不說了。”
“嗯。”雪冥薄脣輕抿,白髮隨着他蹲下的動作,又幾縷跑到了身前,散在他的膝蓋上。
牧野低頭撿起,在指尖捲來捲去地玩,耳邊聽着雪冥的教導:“須得記住,若女子主動投懷送抱,不可放縱,心下警醒着,大多沒好事。”
牧野一邊玩着頭髮,一邊嘀咕,“那我景兄現在還是女人呢。”
雪冥輕嘆,從牧野手上搶回自己的頭髮,“若是她,須得主動迎之,否則……”
牧野擡眸,對上他的眼,等着後續。
“否則,她會打你。”
牧野又無語又無奈,眼神更加幽怨,撇撇嘴,“知道了。”
雪冥勾脣,幽深地眸子中散出點點光芒。
暗室中昏暗無聲,白髮白衣的男人半蹲在黑髮黑衣的少年身前,少年隨性而坐,高度纔到身前男人的胸口,身影被整個籠罩其中。
說着話,又不老實地去抓面前人的頭髮,嘀嘀咕咕,小聲抱怨,甫一擡眸,便對上了那樣一雙眼。
黑眸幽暗,卻有細碎的光芒散落其中,而那零星的光芒中,映着他的身影。
牧野愣了一下,總覺得這眼神有些熟悉,正要再看,雪冥卻已起身,朝他伸出手,“走吧。”
牧野藉着雪冥的力起身,忽而想起,剛剛雪冥那眼神,像極了在西南時,那姻緣廟中,南隕城看他景兄的眼神。
搞什麼鬼?
他正要問,忽然聽雪冥道:“此處還未完全安全。”
這一打斷,牧野立刻忘記了自己剛剛要說的話,警惕地往雪冥的方向靠近了一步,顯而易見的保護姿勢。
雪冥不自覺地彎脣,拖着牧野加快腳步,遠遠就看到前方景鬱的身影。
牧野立刻跑向景鬱,小聲地跟她告狀,“景兄,我跟你講,你都不知道,南隕城這一路跟個傻子一樣。就那些人,居然還能傷到他,你說他傻不傻?”
南隕城似乎已經恢復了正常,擡眸看他,“比不得某些一路痛哭愧疚的人,只怕雪主的狐裘都還未乾。”
牧野怒氣蹭蹭冒,“說好不在景兄面前提這事的!”
南隕城正要再懟上一句,景鬱忽然抓住他的手,“讓我看看傷口。”
對上她擔心的眼,南隕城不自覺語氣放柔,“無大礙,只是皮外傷。”
景鬱大致看了看他手臂上,只是被指甲撓了兩下,想着這裏也不是仔細看傷的地方,便先擱置。
她示意雪冥看周圍。
在她和南隕城站在這裏時,周圍已經圍了一圈的人,全部是她一開始看到的那些傷殘之人。
個子最高的男人還站在鐵門旁,似乎是從她離開後就沒動過。
不用景鬱說,雪冥也已看到了,一眼就下了定論,“這些人身上的傷,都是人爲造成。這些藥草,株株帶毒。”
這裏是地下,只有不知哪裏透過來的零星一點光,看什麼都看不真切。
要不是雪冥說,景鬱甚至沒發覺,地上還種着藥草。
景鬱走到那高個子男人面前,男人看着她,開口:“你竟然真的闖過了殺手陣,毫髮無傷?”
景鬱挑眉,“那倒沒有,還是掉了幾根頭髮。”
她問:“想離開這裏嗎?”
高個子男人苦笑,“離不開,即便你闖過了殺手陣,再往前,上層土至少還有千人。他們個個身強體壯,武藝高強,你難道還能以一當千嗎?”
景鬱勾了勾脣,“不瞞你說,我吧,還真可以。”
她懶得再廢話,問他,“你叫什麼名字?”
“路明。”高個子男人指向前方,“那上面,穿過千人上層土,就是萬藥城。”
景鬱眼底閃過殺意,“不老實啊,這些你可沒有提前告訴我。”
路明臉上露出歉意,“對不住,你看起來有囂張的資本,若你真的能闖一闖殺手陣,至少能鬧出點動靜,說不定會有人注意到這裏。可我怕說太多會嚇到你,忽而隱瞞了這一點。”
景鬱眯了眯眼,“可若因爲你給我的消息不全,而讓我死在上面,你覺得只一句道歉就過去了?”
路明忙爭辯,“那千人守在萬鬼域和萬藥城之間,他們不會來中層土的位置。你闖中層,除了常年守在中層土外的三人會發現,上層土絕不會知道,除非再往萬藥城的方向闖,纔會遇上他們。”
“沒有別的出口了?”
“也許有,但我不知,我一直在這裏,這些消息是從在下層待了近十年的人嘴裏,七零八碎湊起來的。”
景鬱拍了拍衣服上的血,“行,那就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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