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5章 你懂什麼?這是情趣
堯滄冷哼,“你纔多大年紀?一生長着呢,萬一你後悔了,那就是丟命,豈能兒戲?”
景鬱挑眉,“不是說我活不過三年?”
“南疆傳說如此,但萬一你是例外呢?你總該爲自己考慮長遠一些。”堯滄板着臉,像個操碎心的老母親。
景鬱嘆口氣,走到堯滄跟前,搶過他的法杖當棍子玩,“老堯頭啊,不是我說你,你個大老爺們天天操心這些幹什麼?小阿菱說你還未娶妻,你不如操心操心自己。”
堯滄沒好氣地瞪她,“大祭師不可娶妻,你懂個屁!”
“那你還當?別幹了,我給你找個漂亮媳婦,離詩詩那樣的。”景鬱說完想起來堯滄大概不清楚離詩詩的性子,總結了一下,道:“讓你沒心思管那麼多的媳婦。”
堯滄氣得怒吼,“現在是說你的事!”
“誒誒,行行,知道了,你那麼大聲幹什麼?”
景鬱揉了揉耳朵,正色開口:“既然這樣,那我就告訴你。不管南隕城什麼樣,我都要跟他在一起。你說萬一我想離開他卻離不得,會被他殺死,那也無所謂。”
她這命,早就賣給南隕城了。
見堯滄臉色不善,她又道:“再說了,南隕城纔不會傷害我呢,你這老頭擱這妖言惑衆。”
堯滄:“!!!”
他搶過自己的法杖,狠狠在地面敲擊了下,聲音刺耳,“你有沒有想過,霧家全族被滅,十有八九是他做的?還有霧月,那折磨人的法子,那是正常人能幹出來的嗎?你就不怕嗎?”
“這個……”
景鬱撓了撓頭,她要怎麼跟老堯頭解釋,南隕城這招正合她意啊。
沒了電擊設備,也沒有藥劑輔助,她的審訊手段下了八個檔次。
南隕城這招,挺好的啊。
她本來害怕南隕城嫌棄她手段狠,結果這人比她更狠,那不是天生一對?
但是這麼說,老堯頭肯定要被她氣死。
於是,景鬱換了個說法,“你不就是怕有朝一日南隕城把這些招數用在我身上嘛。”
堯滄冷哼,“算你還有點腦子!”
景鬱一笑,“所以說老堯頭你得趕緊找個媳婦,這你都不懂。這是我和南隕城之間的情.趣,可以……哎,說了你也不懂,你別管了。”
堯滄:“……什麼情.趣?!萬一你想單獨做些什麼,他卻不讓,一定要抓你回去呢?”
“那就抓唄。老堯啊,你不懂南隕城,他從來不會捆住我的手腳,他只是害怕我飛遠了而已。”
景鬱不再玩笑,認真道:“如果說我要做什麼事,而他不願意,不許我做。那麼他,一定會代替我去做,而且做得更好。絕不是你說的那麼自我,南隕城是最好的男人。”
最後一句,景鬱放低了聲音,老臉微微一紅。
她居然能說出這麼肉麻的話,幸好南隕城不在。
暗處,某個男人從殺氣騰騰到溫順平靜,努力隱匿自己的身形,嘴角的弧度怎麼也壓不下去。
甚至,都不敢去看那抹紅色身影,生怕被敏銳的她發現。
堯滄盯着景鬱,“你真非他不可?”
景鬱說了這麼多,有點毛了,“非他不可!老堯頭我跟你講,那什麼花什麼浪,還有那什麼牛郎鶴君的,給我弄遠點啊!
南隕城最近本來心情就不好,再惹到他,爺把他們挨個片成片!”
堯滄:“……阿瑤啊,你這女兒,比你當初還不聽勸。”
景鬱懶得理他的感慨,估摸着南隕城回去了該要找她了,警告堯滄,“不許告訴南隕城我知道他的事啊,讓他自由發揮。”
“你不怕?”
“怕什麼?這多刺激啊,他想抓我就抓我,我樂意!”
堯滄氣得半死,“你……你!!你可是我南疆疆主!”
景鬱一叉腰,“他可是我東禹攝政王!”
堯滄:“……”
他狠狠跺了下法杖,怒氣滔天,“走走走,別讓我看見你!”
景鬱嘿嘿一笑,拍了拍堯滄的肩膀,“你看看你,氣性那麼大。不過我還是得跟說啊,你針對南隕城沒用,他幹什麼我都支持他。
老堯啊,你針對針對那朵浪花,我看他不順眼得很,跟我穿一樣顏色的衣服,他是不是沒把我這個疆主放在眼裏?他這不是公開挑釁我?我弄死他是不是沒毛病?”
堯滄皺眉,“這話有幾分道理,如今你爲疆主。九州各國都不可與帝王穿同色衣服,我南疆疆主自是也該獨一無二。”
“對對對,弄死他!交給你了啊,我撤了,南隕城還在等我。”景鬱說完,拔腿就跑。
堯滄反應過來,大吼:“你腦子裏除了南隕城,還有什麼?!”
景鬱跑得飛快,假裝沒聽到。
她知道南隕城最近不對勁,她可是他們四個人中最敏銳的。
那天早上,南隕城回來,說是去山間給她摘葡萄。
可那個時間,山間露重,他身上不該那麼幹爽。而且,雖然南隕城應該沒有親自動手,身上沒什麼血腥味。
但是她能感覺到他的情緒不對,太冷漠也太無情,甚至還有抑制不住地躁.動。
那是殺意未平纔有的情緒,她比誰都清楚。
南隕城瞞不過她,只是他不承認,她也就沒再追問。
南隕城從不騙她,既然他騙了,一定有他的理由。
而且,騙了她,他應該比她痛苦。
現在南隕城一定害怕她知道真相之後會責怪他的欺騙,所以纔會那麼不安。
雪冥與牧野清寒毒的一整個下午,南隕城都一直抱着她,一句話不說。
他一定是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景鬱走在黑暗中,夜風吹動衣襬,帶起青絲靈動。
她想起南隕城曾看她的眼神,原來……那叫心疼。她現在才明白過來。
她回憶着,南隕城心疼她的時候,是怎麼做的?
不問不說,只陪着她,沉默而堅定地支持着她的一切決定。
現在,該是她做這些的時候了。
南隕城不願意說,沒關係。他那麼驕傲,當然不會輕易跟她說。
她可以等,等到南隕城願意在她面前露出軟弱,等到他明白,她跟他,一樣堅定。
景鬱不懂得更多的方式,也沒人教她。她只是固執地把從南隕城那裏得到的溫暖再反哺給他。
南隕城唯一跟她不同的是,他曾有過十四年的溫馨家庭。
可是有時候,得到再失去,比從來沒有過,更痛苦。
“南隕城,你彆着急啊,我慢慢陪你。”景鬱低聲自喃。
聲音順着夜風帶到身後,落入跟隨她的男人耳中。
冷眉冷眼的男人,將這一聲軟軟的囈語聽得分明,眼眶倏地泛紅,手指握成拳,手背青筋凸起,拼命地壓抑着想要衝上去擁抱那人的衝動。
十四年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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