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5章 有她在,他隨意
然而這般人眉宇間卻縈繞着淡淡的殺意。
景鬱聽到雪冥說自己不是好人,激動得立刻現身證明,“他纔是壞人!”
牧野不樂意了,拔出玄鐵劍對着花浪,“先跟小爺打!”
南隕城看着下方雪冥與牧野的背影,心底某處的枷鎖忽然鬆動了幾分。
還是第一次,有人擋在他身前。
雪冥也就算了,自是有其本領,可那少年是何處生出的勇氣?
花浪自然是沒把牧野放在眼裏,他忌憚的是雪冥。
北雪雪主,可不是好相與的。
可他卻知這被北雪雪主的軟肋。
花浪冷笑一聲,看向牧野,“聽說南隕城曾殺害了你親生父親,你居然還護着他,你就不怕你父親死不瞑目嗎?!”
牧野冷哼,眉峯冷硬,“關你屁事!”
說着,他直接衝向花浪,下手毫不留情。
花浪功夫不錯,但牧野也是每日苦練。要說差距,也只是差在花浪比牧野多活的那幾年。
花浪沒有用全力,兩個人打得難分難解,他心裏很清楚,一旦牧野顯露頹勢,雪冥一定會出手。
他,不是雪冥的對手。
牧野打着打着,扔了刀,赤手空拳與花浪過招。
景鬱教過他,最好的老師是敵人,因爲面對敵人,必須神經高度緊繃着應對。
才能知道自己差在哪裏,如何揚長避短,如何臨場反應。
可兩人打着打着,景鬱皺起了眉,她仔細地盯着花浪的招式看,越看越眼熟。
這時,人羣中傳出聲音,“傳聞花寧太子師從高人,身法詭異強大,第一次親眼所見,果真是與普通武學大不相同。”
確實大不相同,一招一式皆沒有章法可循,看起來樸實無華,卻每每都能有效進攻,牧野拼盡全力,也只能十招中躲過兩招,剩下的只能蠻力硬接,漸漸力不從心。
雪冥微微蹙眉,看了景鬱一眼,景鬱被他看得頭皮發麻。
完蛋,果然不止她一個人看出來了。
那花浪的武功路數,身手招式,跟她……跟她極爲相似!
雪冥是見過她打架的,他當然能看出來。
景鬱驚了,忙跟南隕城解釋,“不是我,我不知道!”
她指着花浪,大怒,“他偷學我獨門祕籍!”
南隕城輕嘆,攬住她的腰,“你的招式每每都根據敵人的招式而變,哪裏有什麼祕籍?”
景鬱:“……”
她也是想不通,難道花浪的師父參透了她的獨門心得,也知道怎麼根據敵人的招式變化來改變自己的進攻節奏?
居然有人跟她一樣聰明?!
她不服!
下方,打着打着,牧野額頭上已經冒了汗。
雪冥大手拇指焦躁不安地在食指指節上來回摩挲,正當他按捺不住準備出手時,花浪忽然接了牧野一掌,卻沒用全力。
事出反常必有妖。
雪冥人已經飛出,卻見花浪接着這一點力快速往後退去。
退出老遠衝景鬱揚聲道:“阿鬱,你應該好好聽聽那些來找南隕城復仇的人是怎麼恨他的!若是你後悔了,隨時來花寧國尋我,花寧國的大門永遠向你敞開。”
說完,他竟直接離開,速度奇快,好像身後有人追他一樣。
而他帶來的孩童,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還抱着漂亮的花束。是篤定景鬱不會傷害他們,又或者,是壓根不在乎這些孩子的死活。
此時,雪冥已經落至牧野身側,握住他的手腕後退。
景鬱暴躁得很,怒罵,“爺遲早滅了你花寧國!狗東西!”
花浪這麼一鬧,景鬱蠻橫不講理的形象算是深深地刻在了南疆幾大家族的心裏。
深知惹不起,也不敢再議論,一個個拜禮告退。
回到祭師府,景鬱換下那累贅的衣服,又摘下滿頭的髮飾,這纔有心情聽林風說話。
南隕城、雪冥牧野,包括堯滄小阿菱,都在正廳中,聽林風彙報。
“……那些人已到南疆邊境,自稱死靈衛曾害死他們的族親,要來尋攝政王復仇,各國人士均有。”
林風低着頭,道:“現……現如今來南疆尋仇的人已有上千……”
這時,祭師府的下人忽然來報,“大祭師,南疆邊境有人傳話來,說是若南疆包庇死靈衛及其主,他們便視南疆與死靈衛同流合污,一同爲敵。”
堯滄還未開口,小阿菱直接氣笑了,“就憑他們?我南疆再是沒落,也容不得他們指手畫腳,讓他們滾!”
堯滄擡眸出聲,“沒聽到阿菱小姐的話?將傳話人扔出南疆,要與我南疆爲敵,先掂量掂量自己的本事!”
“是!”
小阿菱沒想到堯滄居然會幫着她,湊近了道:“老頭兒,你不是一向很低調的,能不惹事從來不惹事,現在這是……”
堯滄沒好氣地瞪眼下方沒骨頭一樣躺在椅子裏的景鬱,“有她在,惹不惹事也是衆矢之的,不如硬氣一點。”
景鬱身子在椅子上坐着,腦袋已經靠到了南隕城肩上,聞言懶洋洋地擡眸,“老堯頭,說我壞話,我聽到了啊。”
堯滄板着臉,正要訓她,赤月忽然從外面進來彙報,“啓稟主子、七王爺。東禹帝公告天下,誰若傷攝政王,東禹大軍必將踏平其處,絕不和談。”
景鬱一下坐直,笑了,“看看!我們家景熠,深得我的遺傳啊。”
她指尖轉着匕首,捋了捋現在的情況。
“十四年前無人知死靈衛之主是誰,十四年後再次出世,就有這麼多人知道了,呵……把爺當傻子呢?”
雪冥慢條斯理地抿了口茶,“便是知道,以東禹如今的地位,各國也不敢妄動攝政王,否則與東禹開戰,是遲早的事,畢竟……”
畢竟某個人示愛太多次,九州人人皆知,東禹人人敬仰的七王爺,愛攝政王愛得死去活來,此生不換。
若是動了攝政王,這位七王爺必定是要拼命的。
所以,外面那些人的真實身份,還未可知。
雪冥看向南隕城,“攝政王打算如何?”
他們自是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可最終還需得這位說話。
一直以來,他們遇到事,南隕城從不會默不作聲,毫無作爲。
這一次,事關自己,他會如何?
所有人都看着南隕城,牧野大咧咧道:“南隕城你別囉裏吧嗦的,是殺還是打,給個話。你看我景兄都快要坐不住了。”
景鬱指尖轉得飛快的匕首立刻停下,坐得端正,“誰說的?”
她自己是急性子,可她不會去逼南隕城。
他可以立刻決定,也可以慢慢決定。
有她在,他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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