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7章 南隕城,我覺得我無敵了
景鬱懶懶地把手搭在南隕城肩頭,“完了南隕城,以後你得在我之下了。”
南隕城勾脣,替她挽了挽耳邊的碎髮,“求之不得。”
雪冥拎着肅青遠離這二人,冷冷道:“休要自作主張。”
肅青:“哦。”
景鬱舔了舔嘴脣,她最近也想了一下,她身上的血氣恐怕是前世所帶,凶煞應該是金鈴所帶。
這跟她是山鬼之主有什麼關係?
那書上說天下亂,仔細一想說的也沒錯。
之前,整個九州的確一團亂,雖然南隕城在盡力平衡,但也只能維持表面的和平,暗地裏各國之間勾心鬥角、爾虞我詐,層出不窮。
後來在舒芯和霧月的設計下,三國聯合攻打東禹,要不是她靠着金鈴,以百獸爲軍,東禹必定被屠。
以當時西榆國的狠辣,東禹必將生靈塗炭。
若東禹淪陷後,三國合軍最終會面臨內訌,沒了東禹壓制,其他國家也會出來插一手。
到時候,整個九州幾乎是亂戰。
百姓流離失所都是輕的,真是那樣,只怕各國百姓都將面臨來自多個國家的追殺屠戮。
就連遠在北方的北雪國,他們的國主也不是個安分的。
以前沒有仔細想不覺得,現下細想起來,九州確實是亂局。
只是她在東禹,民生和樂,感覺並不深刻。
看看流月國的下場就知,即便有南隕城在平衡壓制,流月仍舊被滅,百姓仍舊被屠。
景鬱的視線落在那一句“若山主重現,必是山河所需”上面。
她只會殺人啊,她能做什麼?
忽然,她想到什麼,看向肅青,“你知道南疆金鈴嗎?”
肅青狂點頭,“知道,那是山主您的東西啊。”
按照肅青的話,山鬼都知,當初南疆巫蠱之術遍地,山中生靈惶惶不安,南疆也愈發的猖狂。
後山主出手,毀掉了南疆諸多邪惡的咒術血術,並且將他們封在十萬大山,不得出山。
而山主仁慈,恐山中生靈報復,又賜給南疆之主金鈴,震懾萬獸。
也有人提醒過,金鈴乃神物,置於南疆人之手,定會惹禍。
山主也有此考量,所以自此居住於南疆,常年在青凰山上。
而南疆敬畏山主,便將此山命爲神山。
當初山主收攏的許多咒術巫術簡書,爲了震懾南疆人,毀了一部分。
還剩下一些留在了青凰山,畢竟是傳承,毀了可惜。
只不過誰也沒有想到山主會消失。
而原本純淨的金鈴,在南疆人的代代傳承之下,靈性之物被人心貪念腐蝕,變得渾濁不堪。
而南疆自以爲的血脈,只是金鈴的選擇。
它一開始選擇的是心性純淨之人,可心性純淨之人也會長大,也就不再純淨。
後來隨着時間的推移,金鈴便成了凶煞之鈴。
這些,都是青凰山的歷代山鬼記述下的歷史,好多字就連南隕城和雪冥都看不懂,還是肅青仔細查詢分辨,才大致明白了記的什麼。
如果是這樣,那麼之前的一切疑惑都有了解釋。
爲什麼南疆繼承人有的時候沒辦法喚響金鈴,是因爲不是金鈴所選。
南疆血脈根本不是什麼血脈傳承,只是金鈴選的符合它當時性子的人。
金鈴會吸收主人的氣息。
到現在,金鈴凶煞無比,所以纔會一次次的影響景鬱的心境。
而以前的那些南疆之主,喚醒金鈴,召喚百獸,與其說是金鈴認了她們爲主,不如說是金鈴吸收了她們的血氣,而給她們的一點獎賞。
所以南疆之主每每在喚醒金鈴之後,都會早亡。
而景鬱,是真正壓制了金鈴凶煞,只是它仍舊不老實,暗自影響着她,企圖翻身爲主。
也解釋了爲什麼即便是她母親熾瑤,需要用金鈴的時候,也需要跳祭祀舞纔行。
因爲金鈴根本就不是南疆的,所以他們沒辦法直接控制。
景鬱忽然走神的想到南疆留下的古訓:若金鈴之主凶煞更甚,需得除之。
她不得不懷疑那是之前的山主留給南疆人的。
畢竟她能真正讓金鈴認主的只有山主,可若山主是以凶煞壓制,必定是世間最兇。再聯合金鈴,可說是狼狽爲奸,難怪會說將禍亂天下。
以金鈴那每次她殺人都興奮得不行的尿性,說她禍亂天下,也不冤。
景鬱揉了揉眉心,現在纔算大致明白了這裏面的複雜關係。
看着這些古老文字,就像是跟着神遊了一次千年前的世界一樣。
簡單來說就是山主比疆主大,兩者之間有聯繫,所以纔會出現那些自相矛盾的傳說和古訓。
而南疆,說白了只是一個人多地方大的家族。
爲了用金鈴,爲了能使喚百獸,拼了老命地去維持血脈傳承,一代代下來,不知道造就了多少悲劇。
而正因爲這樣的悲劇,讓金鈴在一次次傳承中,不停地被人心腐蝕,如今反過來腐蝕人心。
神物變兇物。
而也是爲了所謂的血脈,讓花家鑽了空子,將一個個女孩兒折騰得人不人鬼不鬼,彷彿活着的目標就是要生個女孩兒,繼承疆主之位。
這時,雪冥和南隕城分頭行動,已將所有古籍都翻了一遍。
翻來翻去,卻沒有化解凶煞的辦法。
無論是南疆留下的訓言還是這裏山鬼的記述,都在說着金鈴凶煞會導致其主滅亡。
事實上,南隕城更加清楚,以景鬱之前的狀態,如果繼續被金鈴影響,她要麼變成殺人瘋子,要麼傷害自己。
無論哪一個,都不是他想看到的。
所以,唯一的解決辦法是消除金鈴凶煞。
可從他們目前知道的情況來看,唯一能讓金鈴安分的辦法,是讓它的主人成爲至純至性之人。
景鬱……
兩個大男人同時默默地捂住額角,至性有餘,至純全無。
所謂至性,便是心中有大義,灑脫肆意爲至性。
而至純,乃是最純善高潔之人,具體來說,便是連一隻螞蟻都捨不得踩死。
景鬱還不知道,這兩人在爲她擔憂。
她想了很久,得出一個結論,“南隕城,我覺得我無敵了!這以後還不是想要誰命就要誰命?!”
景鬱眼睛亮晶晶地,很興奮。
南隕城輕嘆息,走過去把她手上的古籍收起來,道:“嗯,我家小七最是無敵……手怎麼這麼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