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6章 你要嗎
牧野眼睛都紅了，盯着雪冥，只一月沒見，怎麼感覺過了一輩子似的。
雪冥垂下眸，“最近事多，不曾管束你。今日方纔得空。”
“是嗎？”牧野小孩子脾氣上來，心口委屈，想撒氣，“等你得空，世界都變了。說好要管我一輩子的，哼，騙子。”
說着，又是一杯酒入喉，火辣辣地，不過他已經習慣了。
“本尊事務繁忙，不是故意不見你。”
“呵……撒謊都不會，我什麼時候說你故意不見我了？”
“……”
兩人一坐一站，一個目光似火，盯着人不放。一個平日裏手起刀落不知屠殺多少人，此刻卻低眉順眼，極近溫順，像個木樁子一樣任由撒氣。
沉默了好久，牧野手邊的一壺酒都空了。
雪冥終是忍不住出聲，聲音透着沉重，好像重病垂危的人，一字一句都無比費力，“進展……如何了？”
牧野狠狠齜了齜牙，“沒有合適的，不想選了。”
冰冷的指尖彷彿一瞬之間回暖，飄散的思緒一點點回籠，就連注意力也重新集中了起來。
雪冥這才聞到自己身上濃重的血腥味，忘記換衣服了。
他不動聲色地後退一步，道：“便是着急着做什麼，也不可如此離經叛道。更加不可隨意傷了女子真心。”
“我沒有！”牧野大聲爲自己辯駁，“我根本沒給過她們機會，我也沒接受她們，也沒有玩弄人心。你說過，玩弄別人真心，自己的真心也會被辜負，我纔不想……”
說到一半的話突然停下，牧野咬了咬舌頭，暗自懊惱，真是要命。
他是一點受不得雪冥誤會他。
可是如果這樣解釋，還不是跟以前一樣。
他收住話頭，邪邪一笑，“我本來就離經叛道，所以做的就是離經叛道的事。我不怕世人說我什麼，也不需要什麼好名聲壞名聲。”
既然要做世俗不容的事，那就先把自己變成世俗不容的人。
他怕個屁！才一個月，他要的可是一輩子！
顯然，某個擔心過度的人根本沒有明白這裏面的意思，苦口婆心地教育，“爲何一定要變成這樣？你並不喜歡這樣的生活。”
牧野挑眉，“你又要管我了？不是政事繁忙？反正政事比我重要，你忙你的啊，又來管我，怎麼？又不忙了？”
雪冥嘴脣抿成一條直線，神情嚴肅，“是我近日忽視了你。我是想着你要與……與心儀之人培養感情，我在一旁總是不好的，誰知道你竟是如此。”
“怎麼啦？”牧野深深吸氣，盯着雪冥的眼睛，“我變成這樣丟你臉了？我知道現在所有人都說我離經叛道，浪蕩少爺，還說誰嫁給我誰倒黴，就算再富有再有權勢也沒用，我都知道。”
牧野說着，也不知是哪裏來的委屈，反正很委屈，眼睛紅紅地望着雪冥，“所以你不管我了，也不見我，嫌我累贅了……”
“胡說什麼！”雪冥冷斥着打斷他的話，“便是整個九州都容不下你，本尊也定能給你撐出一方天地，何以如此……自暴自棄。”
說着，又皺眉，“可是遇到什麼麻煩事了？你那心上人，拒絕了你？”
牧野無力地趴在桌子上，玩脫了一次，哪裏還敢再第二次，悶悶道：“沒有，我沒有心上人。”
雪冥心口一滯，卻很快調整好，走到牧野身前，跟之前一樣，摸了摸他的頭，“不必難過，總有你喜歡的。只是你若繼續如此不要名聲，便是哪家的好女子，都被你嚇跑了。”
牧野趴在桌子上，半張臉埋在手臂裏，擡眼看雪冥，“我不管那個，我只問你。要是有一天誰都嫌棄我，說我不好，誰都不要我，你要嗎？”
雪冥手頓了頓，緩緩握成拳頭，收回身後，聲音輕輕地，“自然是要的。”
語氣隨意，態度自然。唯身後那隻手，手背青筋凸起，指節微微泛白，好久都沒恢復。
心臟像是被人用手狠狠握了下，倏地一鬆開，酸脹發麻，好半天都緩不過來。
牧野笑了，“那行，那我就放心了。”
仍舊是天真無邪的笑容，酒窩可可愛愛，讓人很想戳一戳。
雪冥手指微動，別開視線，“不生我氣了。”
“不生了。”牧野笑得甜甜地。
雪冥終於鬆了口氣，才覺渾身疲累。
最近他幾乎沒怎麼睡過覺。
誰知剛放鬆一夜，第二天剛清醒，就聽到雪衛來報，藏花閣門口圍滿了人。
藏花閣閣主牧野少爺花心成癮的壞名聲傳遍九州後，他竟然再不理會女子，竟然召了一羣男人，與自己同桌而飲。
喝醉了酒，還胡亂說着要把那些個男人都帶回自己府上，還說男子比女子更讓他滿意。
那模樣，活脫脫一個男女不忌的浪蕩子！
之前愛慕過他的女子，都紛紛嫌棄不已，再不願意提起自己曾經爲了見他一面豪擲千金，都覺得晦氣丟臉。
雪冥眉頭緊皺，殺意四起，冷聲吩咐道：“去散佈謠言，就說那些人是藏花閣爲了討好本尊而安排的，牧野少爺只是親自挑選。他一個十七歲的少年，醉酒之語，作不得真。”
雪衛驚了一下，而後立刻領命離開。
這樣一來，所有人都會說雪主嗜好奇特，加之他之前狠辣手段，只怕整個九州都會議論於他。
雖只是飯後談資，也無人敢明目張膽的議論，但是終究是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
人人都會知道，雪主不僅人狠心狠，嗜好還奇特。
景鬱窩在攝政王府聽了這些傳聞，人都笑傻了，“小牧野和大雪球玩什麼呢？要不我也去湊個熱鬧，我扮男裝去藏花閣跟他們搶男人，那可就太熱鬧了。人人都忙着八卦，就不會有心思討論南隕城的治國之策是否合理了。這倒是個方法誒。”
景鬱越想越覺得合適。
但是離詩詩無情的打破她的幻想，“得了吧七王爺。你這肚子都有凸起了，到時候扮男裝跟雪主傷男人都是小事，男人懷了孩子纔是真正人人議論呢。估計百姓們的世界都得崩塌了。”
景鬱嘆氣，沒意思，她也想浪。
要是給她機會，她能比小牧野還浪。
——
打我可以，不許打臉。我的私心，我就想看他們吵架，吵得越兇越好，嘿嘿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