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3章 來一個，爺殺一個
雪冥往前走了兩步，擋住吳奇看牧野的憤恨目光，周身氣息淡漠，“給你一刻說遺言的時間。”
吳奇目光轉到雪冥身上，怒而咬牙，“雪主大人這是何意？您當真要這般殘害北雪自己人？就爲了一個人東禹外人？！”
雪冥聞言輕輕挑眉，“外人？呵，你方纔不說他是本尊的相好，此刻怎麼又成外人了？嗯？”
吳奇不曾想雪冥竟敢當衆如此說，一時失去了主意，猶豫片刻後大聲嚷道：“你不能殺我，你絕不能殺我。”
他慌亂地轉着眼珠子，像是突然想起什麼救命稻草一樣，飛快道：“現如今九州有新王，除了他，再沒有旁人可以隨意剝奪人的性命，必須得稟告於他，更何況我還是北雪的朝臣，豈能隨意斬殺？！
莫非，莫非你雪主大人不願聽從九州王的命令，還是要我行我素，全然不將九州王放在眼裏嗎？！若是如此，我吳奇死便死了，也叫九州王知道，他要一統九州，偏偏最不從他的，就是他最看重的好兄弟！”
牧野嘖了一聲，“口才挺好的。”
雪冥淡然聽完吳奇的辯駁，嘴角勾起冰冷的笑意，“你這是在用性命做賭注。本尊雖不擅賭，卻也識得這樣一個賭徒。只要是她想贏的局就沒有輸了的，究其原因，是她根本不將賭桌規矩放在眼裏。”
雪冥垂眸看着一臉驚恐的吳奇，“你以爲你的死足以讓本尊與九州王之間生了嫌隙，呵……”
吳奇狠話都說出去了，也只能破罐子破摔，什麼得罪人的話都往外蹦，“我知道雪主大人天人算計，這世間沒有幾人比得上。
就算九州王不與你計較這先斬後奏的違背之事，可你與那東禹人，苟且闇昧，世俗不容，若此事傳出去，你雪主也必將聲名盡墜。
哈哈，你以爲九州王是什麼純善之輩，他如此重用你還不是看中了你雪主的名聲，一旦你聲名墮地，他還會將你放在眼裏嗎？
而到那時，北雪沒有了雪主庇護，在九州王眼裏還有什麼價值？到時我們北雪必將被邊緣化，得不到重用。到最後，九州一統，不過是白白便宜了其他國家！”
吳奇這番話可謂是戳到了在場每個人的痛點，他們可以不在乎誰爲王，但是卻不能不在乎北雪的發展。
而方纔雪冥與牧野一起牽手進來，關係之親近可想而知，吳奇說的局面，也不是不可能發生。
所有人看雪冥的眼神都變了。
老丞相知道內情較多，大聲替雪冥辯駁，“你們這是做什麼？先不說雪主與九州王是過命的交情，單論九州王爲人，也不會偏私任何一個國家。
你們就是再孤陋寡聞也該知，當初雲靈北淵攻打過東禹，可他如今不也沒有公報私仇嗎？”
有人躲在人羣裏小聲反對，“丞相這是把人想的太好了。北淵有女帝在東禹，還是如今大權在握的喬仞夫人，而云靈儲君改姓景，是九州王后親親近近的一姓家人，九州王自然不會對他們發難。可我們呢？”
“是啊，先前還有雪主在，可如今雪主若真與這少年有那於世俗不容的關係，必遭九州王拋棄，到時我們北雪又該如何？”
“或許，或許獨立出九州，也並非全是壞處。”
吳奇臉上露出得逞的笑，“各位大人總算是相通了，我們自己國家的命運當然還是握在自己手裏最好。況且，我北雪獨立而出，九州王若是貿然出兵，那不是以大欺小麼，定會受到譴責。”
雪冥臉色的血色褪得乾乾淨淨，他早知他兩人一處一定沒有他想的那麼簡單，必會招來非議和反對。
如今這局面，倒是噩夢成真。
明明只是兩個人的事，卻不知怎麼就被託到了國家大義的層面，彷彿他堅持自己的選擇，就是對不起整個北雪國。
可他曾經忍着寒毒噬骨的痛苦奔走十年，纔將北雪變成了如今井井有條的樣子。
到現在，他只做一次自己，卻要揹負所有人的咒罵。
雪冥嘴角勾起一抹冰冷而諷刺的笑，眼底殺意涌動。
這國，他守得，也毀得，誰又能奈他何？
戾氣絲絲滋生，百官感受到殺意，悉數噤聲，屏息以待。
忽而，冰冷的掌心被一雙溫暖的手握住，側眸看去，是一雙盈着笑意的眼睛，臉頰處的兩個酒窩深得醉人。
少年握緊他的手，視線再轉至吳奇與其他官員身上時，笑意變淡，語氣疏冷，“說你們忘恩負義都是誇你們，你們是純粹的沒腦子！
是我們家大雪球付出太多，把你們保護得太好，所以你們這幫當官的，是當真不知天高地厚啊。”
牧野一開始還保持着一點世外高人一樣的淡定氣質，說着說着就暴露了本性，直接開噴。
第一個針對的就是吳奇。
他指着吳奇，暴跳如雷，“你腦子被狗吃了，不對，就你這腦子，狗都嫌蠢不愛喫！南隕城不重用大雪球，呵……他巴不得把九州王的位置給大雪球。
還什麼生嫌隙，你生兒子，他們之間都生不出嫌隙！還，還九州王偏心，便宜其他國家了，你們北雪有什麼值得別國惦記的？是這半年都化不去的冰雪嗎？還是你們這一羣比豬還蠢笨的朝臣？！”
“哼！”牧野一臉兇相，“小爺今天就告訴你們，北雪可以沒有你們這羣端起碗喫肉，放下碗罵孃的蛀蟲，卻不能沒有大雪球。你們以爲你們自己是什麼東西啊？誰在乎你們什麼想法？
北雪要你們治理了嗎？你們不過是執行者，就那些命令，我藏花閣的女子都能做，你們以爲自己有多麼的不可替代？沒有你們，北雪百姓照樣開開心心的！
還有我跟大雪球的事，世俗不容是吧？人人指責是吧？來，你讓他們來指責，讓他們來反對。來一個，爺殺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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