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9章 與雪主一般心情
她在戰場上,說一不二,令行禁止。
手底下帶的兵個個也都是鐵骨錚錚,男兒本色。
哪裏見過這樣,耍無賴,會撒嬌的人。
可她深覺無奈的同時,又覺得這人有些不同的可愛。
於是,心一軟,猶豫着輕點了下頭。
點了一半就有些後悔,可謝思哪裏容她後悔,立刻高興地抱住她,“你答應了!”
姬冰倩:“???”
她掃了眼謝思那兩隻怎麼看都在等待被剁的爪子,冷冷道:“我只是答應你重新認識。”
謝思一臉無辜,“是啊,我就說的就是這個。”
他在姬冰倩皺眉前收回手,眉眼都是喜悅,“那我們重新認識一下。”
他清了清嗓子,鄭重其事道:“在下姓謝名思,無父無母無兄弟無姐妹,家財萬貫,容貌俊美,身體健康,手腳利落,實乃是爲人夫婿的最佳人選。”
其實他還想說,他活不了多久,他那些富可敵國的家財以後都是姬冰倩的。
但是他覺得這般說,好似他家倩倩是那貪財之人一般,便改口:“你若嫁我,萬事無憂,一切有我!”
姬冰倩饒有興趣地聽着謝思自吹自擂,忽然伸手捏了下他的手臂,痛得謝思吱哇大叫。
“手臂還沒有我硬,萬事有你?”
對於姬冰倩如此明顯的質疑和嘲諷,謝思緊緊抓住自己身爲男人最後的尊嚴,“各有所長!除了打仗,別的我都可以幫你!”
姬冰倩沒再拆他的臺,看他好笑,便敷衍了兩句,“姬冰倩,女的,一窮二白。”
謝思:“……這些我都知道,說點不知道的唄。”
姬冰倩掃他一眼,利索起身,往山下走。
謝思眨巴了下眼睛,沒料到這罕見的談心就這麼結束了。
他望着姬冰倩在山間的身影,手掌攏在嘴邊,大聲喊:“倩倩,生辰快樂!”
“……快樂樂樂……”
“樂樂樂……”
聲音在山林中環繞回響,好似許許多多的祝願包圍着山間之人。
姬冰倩驀地停下腳步,回頭望着還在山頂的人。
她嘴脣動了動,無聲的說了句,“謝謝。”
他鄉遇故人,人生一幸事。
雖然這故人,是第一個在她身上留下無法祛掉的傷疤之人。
對於如今的她來說,依舊爲幸。
之後的日子,謝思可說是更加的放飛自我,除了承諾姬冰倩的不許到處說娶她,該說不該說的他全說了。
比如……
他交代了天機閣的人,他們的閣主夫人找到了。
再比如,他告訴了將軍,以後他的餉銀直接給他家倩倩收着。
不過被景鬱一腳踹了出來,同時爲他送去深切的問候,“你天天在東營躺着,給你喫給你喝,你還不幹活,還想要餉銀!沒讓你倒貼就不錯了,滾蛋!”
謝思人逢喜事,自認不跟他家將軍一般計較,自掏了腰包給姬冰倩拿了幾兩銀子,非說是他的餉銀。
好似這般顯得他在軍中地位多麼重要似的。
可姬冰倩自己就是軍營出身,像謝思這種兵,也就是七王爺和攝政王仁慈,如若是她,早就攆了出去,更別說餉銀。
這銀子從何處而來,她比誰都清楚。
不過她沒有拆穿,因爲看到她收下銀子的一刻,謝思臉上的笑容太燦爛,她沒忍心。
之後,謝思更是不把自己當外人,一天天的倩倩倩倩,沒人不煩他。
如此煩人,免不得要被捉弄。
一開始謝思還掙扎下,後來見他家倩倩站在人羣裏,看他出糗時,那難得一見的笑眼,他便不掙扎了。
有時候,還要主動去摸下老虎屁股,不是惹景鬱就是惹牧野,反正一天不被打他就皮癢。
他眼見着姬冰倩的笑容越來越多,在東營中與人相處也越來越放鬆。
唯一不好的就是那離詩詩,天天纏着他家倩倩,還說什麼女兒家的私密話,不許他在。
於是謝思只能去找喬仞,讓他管管離詩詩。
每回都會被離詩詩反告狀給姬冰倩,姬冰倩也是無奈,她又不可能訓謝思。
最後謝思給出一個在他看來非常合理的解決辦法,“倩倩,沒事,我大度,不跟小女孩兒家家的計較。以後離詩詩白天找你,我晚上找你,我就睡你營帳裏,我不委屈。”
姬冰倩:“……你可還記得男女有別?”
謝思大驚,“倩倩,倩倩!整個東營都知道你我形影不離,夫妻一體的!”
姬冰倩臊得臉都紅了,薄紗都蓋不住那紅色,“你胡說什麼?!什麼夫妻!”
謝思抱着自己的棉被在姬冰倩牀邊的地上鋪好,“我不管,反正你答應我了的。”
說着,又開始使他的無敵撒嬌技,每次他這樣,姬冰倩都拿他沒辦法。
“倩倩倩倩倩倩,你就讓我晚上陪着你吧。你看我,白天看不到你,不能跟你說話,你要練劍,要練兵,離詩詩那丫頭還要來搗亂,我就只能晚上跟你說話了,你不能這麼狠心,你看我最近愁得都瘦了,獨守空房的滋味,可太難……”
“停!”姬冰倩揉了揉眉心,“你睡吧。”
反正謝思雖然口頭上把她的便宜佔盡了,但是向來不會隨便觸碰她。
況且,也不是她的對手。
這段時間,謝思從一個外來人,一點點的侵佔她心裏的地盤,瞅準機會就佔一分,一刻不停。
偏偏這人像是自帶背景一樣,他一出現,就帶着熱鬧嘈雜,將她孤獨荒蕪的世界變得人聲鼎沸。
便是此刻,他一句話也沒說,姬冰倩心裏也是習慣性地暖着。
這段時間,她從雪主那借了些書看,也不知從哪本書看到的一句話:有些人,只要出現,便讓人不自覺嘴角帶笑,心情變好,眼角眉梢都是喜悅。
她看到雪主在那句話旁落下一個墨點,許是要寫什麼,最終也沒有落筆。
那一刻,她彷彿與雪主有相同的心情。
想提筆在那句話寫些什麼感觸,可心中那人卻是不可言說,終是收了筆,只留下一滴墨,將說未說,令看客遐想無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