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7章 如果是你,就不討厭
景熠看了會,語氣擔心,“怎麼勒紅了,我沒怎麼使勁啊。”
他頭更低,對着剛剛自己勒景晏的地方,吹了一下。
吹拂的氣息集中在喉結一處,而後又往外蔓延,留下一層水霧,凝結成水珠,滾落而下。
景熠愣了一下,纔看到是景晏的汗。
“阿晏,剛立春,天還沒熱呢,你怎麼就開始出汗了。”
景晏沒料到景熠會這樣,身體陡然緊繃,差點沒站住。
原本他就是重心不穩地靠在景熠肩上,這會腿一軟,差點摔了。
幸好景熠力氣夠大,扶住了他。
景晏身體穩住的一瞬間,就往旁邊退開兩步,手掌握住自己的脖子,低聲清嗓,“穿多了,沒曾想今日這般暖。”
景晏聲音低啞,像是壓着什麼。
景熠看了看外面的春日陽光,又看了看自己是穿一層單衣也不覺冷,而阿晏裏裏外外穿了三件,好像看起來確實熱。
景晏太瞭解眼前這人了,知道他信了自己的回答,忙道:“又光腳,我去給你拿鞋。”
“行。”景熠在景晏原本的椅子上坐下,“差不多再等會去攝政王府還能蹭頓飯。”
待兩人穿戴好出宮時,爲了不熱,景熠特意少穿了一件,結果出門就被凍得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阿晏,我怎麼覺得沒你說得那麼暖啊,我有點冷。”景熠出宮,很少驚動宮人,都是帶着景晏偷偷地就溜出去了。
景晏抖開手臂裏搭着的披風,裹在景熠身上,低頭仔細地給他繫上釦子,道:“都說了讓你多穿一件。”
“但是你不是說熱嗎?”景熠問得無比認真。
景晏:“……”
他低頭看景熠一眼,“我熱,你又不一定熱。”
景熠本也就是隨口一問,看着景晏在面前,一下注意力被轉移。
“誒,阿晏,怎麼你現在比我高了啊?我才發現。”
景晏笑笑,“你沒發現的事多了,快走吧,外面風大。”
雖然有太陽,可空氣裏的溼冷仍舊涼人,兩人不想喫一肚子冷風,一路上再沒怎麼說話。
到了攝政王府,大老遠就聽到震天響的嬰兒啼哭。
南鳳清兩兄弟被扔去了軍營磨練,時常不在家。
景熠和景晏對視一眼,加快腳步走進去,剛踏進攝政王府的門,哭聲就消失了。
隨後牧野抱着孩子從屋裏走出來,身側跟着雪冥。
景熠和景晏自長大後,就害怕雪冥害怕得要命,一見到雪冥,本能地就躲到了牆後面。
牧野抱着南一一鬨了一會,哄睡着了,才拉着雪冥去了後院,去之後還左右看了看,偷偷摸摸地惹人懷疑。
景熠抓着景晏就跟,“阿晏,別出聲,我們去看看。”
景晏不太贊同,“阿熠,球叔和野哥的事,你我不好偷看。”
景熠不理他,只小聲道:“阿晏,你這稱呼讓球叔聽到了,定然用眼神殺死你。”
景晏失笑,“你不是也這麼叫。”
“我當面叫雪叔跟牧叔。”
景晏笑着搖頭,任由景熠拽着走。嘴上說着不好偷看,實則帶着景熠找了個不被發現的地方偷看的也是他。
兩個人擠在一個牆縫裏,幾乎身體挨着身體,縮成一團。
不過他們小時候也是這樣縮着一起,倒是不覺得不舒服。
牆縫稍稍拐彎的外面,就是牧野和雪冥。
此時,雪冥被牧野推到了牆上,牧野單手撐在他臉一側,似乎在撒氣。
景熠悄悄咪咪地把眼珠子伸出去,看一眼就立刻收回來,只一眼就足夠讓他激動地死死抓住景晏的手。
他用口型無聲道:“球叔在被欺負,好美。”
景晏輕輕拍了拍他腦門,搖了下頭。
景熠自小就天天在他耳邊唸叨,球叔好美,球叔好美,偏偏除了姑姑和野哥,球叔不喜旁人這般說。
另一頭,牧野撐在牆上的手忽而去摸了下雪冥的耳垂,吊兒郎當地,“大雪球。”
“嗯?”雪冥眼睫顫了下,耳垂被牧野捻得泛紅。
牧野嘖了一聲,有些煩躁。而後拽着雪冥的衣襟往下,吻了過去。
一邊吻着,一邊含糊出聲,“你自找的。”
雪冥任由他親,手臂纏上牧野的腰,又緩緩滑到肚子上,只一下,牧野倒吸了一口氣,腦袋軟軟地栽在雪冥脖頸。
某傾世美人得逞的笑笑,俯身在牧野耳邊問:“回房?”
牧野額頭抵在雪冥脖頸,咬牙切齒,“你快點!”
“遵命。”雪冥彎腰將人抱起,腳尖輕點,離開了後院。
離開的方向,是兩人在攝政王府的房間。
景熠和景晏一個比一個臉紅,彼此對視一眼,又立刻移開。
他們懂事後就知道球球跟野哥的關係,也看過兩人時不時就親親我我,有時候喝醉了,眼神就跟粘一起了似的,黏黏糊糊地分不開。
之前也不覺得什麼。
畢竟姑姑和姑父也是這樣,喬丞相和詩姐有時候還要更過分,他們早就習慣了。
只是今天不知道怎麼了,總覺得哪裏不太對。
兩人在牆縫裏縮了好久纔出去,左右看沒看到人。
“阿晏,我們去看小表妹吧。”
景晏不知道在想什麼,大概都沒聽清景熠在說什麼,就點頭。
景熠走到正門,假裝兩人剛進來,招過來一個下人問:“姑姑和姑父可在?”
“啓稟皇上,攝政王和王妃去別院了,如今攝政王府做主的是雪主與牧將軍。”
景熠愣了一下,“真不要小表妹了?”
那下人笑了一下,回道:“王妃說雪主與牧將軍太閒了,讓他們帶,帶不哭了她再回來。”
“姑姑這孃親當得,夠瀟灑的。”
景晏也笑,“我們看看就走。”
景熠點頭,可不就是隻能看看就走。
他們總不能現在去敲球球和野哥的房間,說他們來了,然後他們又走了。
要真這麼幹,他倆不如趁早收拾收拾躲到銀山裏去。
南一一睡得正好,加上景鬱不在府上,也就不存在再不看孩子就要被扔的可能。景熠和景晏也就只看了一眼,就回了宮。
景熠倒還好,景晏滿腦子都是亂的。
眼神落在身側的身影上,鬼使神差地問了一句,“阿熠,你覺得球叔跟野哥這樣的關係,好嗎?”
景熠扭頭看他,“我敢說不好嗎?”
景晏失笑,“那倒是。我的意思是……嗯……”
景熠一把摟住他的肩,“阿晏,跟我演什麼欲言又止呢,我還不瞭解你,你是想說我會不會討厭斷袖是吧?你喜歡男人?那你喜歡,我不討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