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強吻
顧綏驚歎道,清朗的嗓音打斷了牧九輅的思緒。
顧綏很快又喫起了其他菜,動作有些急促,卻並不唐突,不經意間還爲他添了幾分獨有的少年氣。
她曾見過他一身正裝,會客時優雅而又得體的樣子。
也曾見過他剛睡醒時,非要和自己搶一個煎蛋的隨意模樣。
他在外面向來拘束,也是相處久了,她才得見他背後的真實。
“你慢點,沒人跟你搶,堂堂顧家公子,看你那點出息。”
牧九輅出言道,差點噎到的顧綏多嚼了兩口嘴裏的東西,嚥下之後開口。
“那我不是因爲太餓了,我跟你講,皇宮裏的飯真不是人喫的,連自己夾菜都不行,唉…”
顧綏抱怨着,牧九輅哼笑一聲。
“本王吃了二十年。”
顧綏:“”
“我沒有說你不是人的意思啊,那啥我改一下剛剛的話,永寧宮的飯不是人喫的行了吧?”
少年撓了撓頭,急急忙忙修改話術的樣子簡直可愛炸了。
但牧九輅只掃了他一眼,就很快移開視線。
不能誇,會讓他膨脹的。
顧綏很快填飽肚子,喟嘆一聲這家店不光信息掌握得準,這味道也拿捏得挺到位。
剛剛一直保持安靜的牧九輅這纔再次開口。
“喫完了?”
“嗯吶。”
攝政王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眸光不懷好意。
“不是說要請本王喫飯報救命之恩嗎,怎麼到最後全被你吃了?”
顧綏:“”
他看着桌上的空盤杯盞,覺得有些委屈。
他說過好幾次讓她多喫點的啊!
可她一直在喝湯那怪誰啊!
他都餓得不行了,一喫上就停不下來了,沒想到最後居然吃了那麼多。
“本王倒是想喫,可你也沒給本王機會啊。”
都不知道主動送到她碗裏,不開竅!
攝政王暗戳戳地在心下吐槽着,那邊顧綏滿臉肉疼地說道。
“那怎麼辦,要不再點一份?”
又是一千多兩啊!
回去後孃親不會罵他敗家吧?
顧綏臉上活靈活現的表情變化落入眼底,牧九輅壓下內心的衝動,調平了語氣的起伏。
“不用了,本王公務繁忙,馬上要回署衙,這救命之恩,便先記着。”
等將來有你還的時候。
省下了一千多兩的顧綏此刻是又慶幸又不捨。
“你這就要走啊?”
高貴冷豔的攝政王殿下點了點頭。
顧綏:“那咱們倆什麼時候把招親的最後一個流程走了啊?”
牧九輅眉峯挑起:“說了,等本王身體好了的時候。”
顧綏氣悶:“我看你身體挺好的啊,剛剛不還能救我呢嗎,怎麼打個架就打不了了。”
牧九輅理直氣壯地說道:“那毒狼不過是個實力不怎麼樣的殺手,哪比得上顧公子這位屠狼將軍,本王自是得多休養一段時間。”
顧綏:你不用休養的啊!你真的高估我了啊!!!
他在心底吶喊着,張開的嘴卻不得不合上了。
他總不能直說自己現在弱得連一個實力不怎麼樣的毒狼殺手都打不過吧。
她現在沒記憶,只是攝政王,萬一她覺得哪不對,把他當妖怪弄死怎麼辦。
胡思亂想的顧綏抓了把頭髮,精緻的眉眼間升起一縷躁色。
“那你到底什麼時候休養好啊,給個準確時間。”
牧九輅:“那就得看本王心情了。”
顧綏磨了磨牙,繃着臉說道。
“宮裏那位可還惦記着我呢,你要是拖得久了…”
牧九輅凝眸彎脣,不慌不忙道。
“如果你想叫我一聲九姨母的話,本王等着你來敬茶。”
呵,茶碗都給你揚嘍!
顧綏全線戰敗,懊惱地趴在桌上,心道失憶的前女友也太難搞了吧!
這還不如還他一個記得一切的牧九輅呢!
就算要面對一年前分手的火葬場,也比現在她刀槍不入的好啊。
啊,好難!
不過,輕言放棄不是他的性格。
顧綏突然擡頭,目光定在了牧九輅臉上,直起身來快速湊到她面前,在她脣上親了一口
牧九輅:“???”
顧綏似是不想給她任何反應的機會,一觸即離,很快又在椅子上坐好,面色嚴肅。
“我不管,反正你得是我的。”
牧九輅幽黑的眼眸注視着他,顧綏一開始還揚了揚下頷,坦然與她對視。
可牧九輅一直不說話,這無聲的對峙讓顧綏越發不安起來。
她不會在想着怎麼弄死自己吧?
“我先去付錢了!”
顧綏決定給被強吻的攝政王一個冷靜,爲此善解人意地離開了雅間。
哐--
門被關上後,匆忙下樓的腳步聲漸行漸遠。
房間內,一聲低笑緩緩溢出,透着明晃晃的歡愉。
然牧九輅很快止住了笑,拇指摩挲過脣瓣。
哼,一個吻就想得到她?
她是那麼膚淺的人嗎?
怎麼不得兩個!
還得是他以前非說浪漫的那個那個…法式深吻纔行!
牧九輅腦子裏浮想聯翩,滿滿的都是過不了審的東西,剛剛壓下去的脣角再次忍不住翹起。
樓下,落荒而逃的顧綏緩和下跳得過快的心臟,這纔來到櫃檯前結賬。
“公子無需結賬,攝政王的花銷都是記在王府賬的,一月一結。”
顧綏:“啊?”
所以這段飯根本不算他請的,倒是牧九輅請他了?
那多不好意思不是。
“要不我還是付了吧。”
那賬房誠惶誠恐地說道:“這可使不得。”
“王府的姜管家查賬很仔細的,是多是少都有個數,這要是有一筆對不上,小的可沒法兒交代。”
她都這麼說了,顧綏也沒辦法,只得將掏出來的銀票塞了回去。
大不了,他下次報救命之恩的時候再請回來就是了。
飯後,牧九輅去了署衙,顧綏回府,好巧不巧,剛好在門口碰上顧庭頌。
“綏之!讓娘好好看看,沒受傷吧!”
顧庭頌得知自家兒子在宮門前被刺殺的消息後,第一時間就趕去處理了。
不到半天,因收受賄賂而導致毒狼混入宮中的那幾人通通以死謝罪,算是給了他一個交代。
顧綏心下自是暖的,扶着顧庭頌一起進了府。
“沒事沒事,多虧攝政王及時出現,救了我一命。”
顧綏替牧九輅刷着好感,熟料顧庭頌卻嗤之以鼻。
“嘁,就以我兒的武功,對付一頭毒狼綽綽有餘,用得着她去救?上趕着獻殷勤,不懷好意!”
顧綏:“”
“孃親,有件事我覺得有必要和您說一下。”
“怎麼,還是受傷了?快給娘看看嚴不嚴重”
“不是,孃親您別激動。”顧綏連忙安撫道。
“就是吧,我好像連武功也一起給忘了。”
顧庭頌聞言,一把扣住了顧綏的脈門,眉頭皺起。
“武功忘了?可你內力還在啊。”
“可就是忘了,不會用。”
顧綏垂眸小聲說道,顧庭頌當即心疼了。
“無妨,總之是個新的開始,孃親再教你就是,我兒聰慧,定能很快學會。”
顧庭頌覺得就算兒子將武功忘了,也抵不過他有了情和欲的溫度。
那一聲聲的孃親,叫得她心都快化了。
有顧庭頌這個高手當老師,顧綏覺得自己應該很容易就能學會。
可熟料,無論是顧庭頌說得哪種方法,他都難以調動起丹田內積蓄的內力。
“這是爲何,綏之可感覺哪裏不適?”
顧綏也沒想到會這樣,抿脣搖了搖頭。
“嘶,奇怪,難道是什麼後遺症,連內功也要重新練纔行?”
顧庭頌唸叨着,面色是十足十的凝重。
“綏之勿急,等孃親問過國師後再幫你解決,這些時日你需得讓歲聿和雲暮時時跟着你,可萬不能一個人出去了。”
顧綏:“”
行吧,起碼安全有保證。
“孃親,所以今天攝政王是真的幫了我,您就不要對她有太多偏見啦。”
顧綏見縫插針,顧庭頌脣瓣動了動,有些猶豫起來。
“這事爲娘記着,不會讓你欠下人情,可是綏之啊,你爲何偏偏就看上了她呢!”
“沒有爲什麼,就是看上了。”
顧庭頌覺得頭疼。
“先不說這個,今日太皇太后見你都說了些什麼?可在宮裏受委屈了?”
顧綏聞言正了正神色,將永寧宮老頭子給他畫的餅一五一十地敘述了出來,顧庭頌比他預料的還要生氣。
“他奶奶的,敢打我兒子的主意,他是不想過安生日子了是吧!”
顧綏滿臉震驚,他是真沒想到,自家孃親連太皇太后都敢罵啊!
“怪不得安帝不待見他,空有野心沒有腦子的蠢貨,以爲讓你進宮就控制得了我了?”
顧庭頌氣得眉毛都倒豎起來,滿臉凶煞。
“他也不想想,我若真有不臣之心,以我兒的聰明才智,控制一個十歲的小皇帝還不是手到擒來的事?他也不怕將牧家的江山拱手讓出去!”
“孃親!這話還是小聲點得好。”
顧庭頌這才壓下來點火氣,不過臉色依舊很嚴肅。
“綏之你可不能進宮,那不是什麼好地方,聽到沒有?”
“我知道,所以那攝政王府”
顧庭頌:“綏之就不能再換個人?”
她猶豫了,有希望,顧綏琢磨了下,這纔開口。
“那孃親,您看舒王殿下怎麼樣?”
顧庭頌聲音激昂得驚飛了樹上的鳥雀。
“那更是個混的!她還不如攝政王呢!不行!”
顧綏眼睛彎了彎:所以嘛,還得是牧九輅。
顧庭頌:“”
*
“阿嚏”
被自家皇姐叫到署衙的牧從楓猝不及防地打了個噴嚏,惹得面前之人瞥了她一眼。
“又幹什麼壞事被人唸叨了?”
“怎麼可能,肯定是府裏的哪個小郎君想我了,皇姐你找我幹嘛啊?”
牧九輅給了她一個任務。
“最近永寧宮那位有點閒,你給他找點事情做。”
牧從楓無奈地笑了笑:“不是吧皇姐,又來,他老人家都快煩死我那幫後院了。”
牧九輅冷冷道:“他也就這點本事了。”
牧從楓這個妹妹別的不行,在這件事上獨有一手,牧九輅將這件事交給她也放心。
在署衙處理了些許政務之後,她於傍晚時分回到了王府。
姜扶抱着燕舞送回來的小奶貓,詢問着該如何安置。
牧九輅瞥了一眼那貓兒,腦中浮現起了馬車內顧綏撞進她懷裏的那幕。
“好生養着吧。”
這一下午已經和這小糰子混熟了的姜扶聞言眼睛一亮。
王主果然有人氣多了,都開始養寵物了!
“那王主,這貓可有名字?”
姜扶問道,牧九輅手上動作頓了下,過了一會兒,她輕啓丹脣。
“穗穗。”
姜扶還沒來得及說話,就看到自家王主似是很滿意地點了點頭,重複道。
“嗯,就叫它穗穗。”
牧九輅又捏了捏小奶貓的後頸。
“喵嗚,喵!”
“它喫過東西了嗎?”
姜扶:“回王主,下午時餵它喝了一合半奶。”
牧九輅持續不停地捏着柔若無骨的小穗穗,聞言目露嫌棄道。
“真能喫。”
姜扶:“”
人家要長身體的呀。
“讓人在主院搭個窩,再派個人過來。”
姜扶:所以王主到底是想養還是不想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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