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長嫂如母,母親教訓下兒子怎麼了!

作者:沙拉薯條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他重複道:“兄長,真不是你想的那樣。”

  裴如衍神色不耐煩,“你就只會這一句嗎?”

  裴徹啞口無言,雖心裏不願相信嫂嫂是夢中女子,此時目光卻不受控地朝她望去。

  想要一探究竟。

  沈桑寧輕蔑地移開目光,忽聽裴如衍“嘶”了一聲,她當即去關切他的傷口。

  “怎麼了?是不是拉扯到傷口了?”她緊張道。

  裴如衍額角冒着薄汗,臉色不顯,搖搖頭,“無妨。”

  “什麼無妨,我看你就不該下牀,我扶你回去。”沈桑寧攙上他手腕。

  兩人下意識地都忽略了某人,轉身就要回房。

  沒半點眼裏見的裴徹提着木柴跟上。

  沈桑寧聽着身後腳步聲,不滿道:“你沒見你兄長身體不適嗎?就非得這個時候請罪?”

  裴徹腳步頓住。

  ……

  這時,裴如衍厲聲道:“罷了,你進來。”

  裴徹獲得同意,一陣輕鬆地進了房。

  沈桑寧阻攔失敗,就不再去管,扶着裴如衍坐到牀榻上,替他擦了擦汗,卻發現他臉色一沉——

  “你幹什麼?”

  這話是對着她身後說的。

  沈桑寧手一頓,好奇地轉身,恰好看見露着半個膀子,還在繼續脫上衣的裴徹。

  好傢伙,負荊請罪還非要脫衣不可。

  裴徹跪在地上,理所當然地擡頭,“負荊請罪,理應脫衣。”

  “穿上。”裴如衍皺眉。

  “這可是兄長你讓我穿的。”裴徹確定着,將衣裳穿好。

  而後將木柴捆在自己背上。

  “請兄長責罰。”裴徹將藤條高高舉起。

  裴如衍正襟危坐,看着這個弟弟就是一陣無語,“我行動不便,無法責罰你。”

  沈桑寧瞧着那快比手腕粗的藤條,心中冷嗤。

  裴徹還真會挑時候,這會兒裴如衍現在連稍稍擡手都會疼痛,自然打不了他。

  真是便宜了他。

  豈料裴如衍話鋒一轉,“就由你嫂嫂代勞吧。”

  誰?

  沈桑寧詫異,對上裴如衍雲淡風輕的眼眸,見他並無玩笑之意。

  她打?合適嗎?

  “兄長!”裴徹不滿的聲音響起。

  沈桑寧聽聞這語氣,又想到剛纔掐脖子的仇,猶如吃了顆定心丸。

  她打就她打。

  長嫂如母,母親教訓下兒子怎麼了!

  沈桑寧朝裴徹而去,後者一臉不可置信和不服氣。

  她忽略得徹底,欲接他手中藤條,結果他還縮手了,“二弟不誠心啊。”

  裴徹對上兄長冷冽的目光,他忍着氣,將藤條遞到沈桑寧手上。

  藤條上手,沈桑寧站在裴徹身後。

  “夫人,不必手下留情。”裴如衍格外提醒道。

  她點點頭,藤條抽打在裴徹背上。

  初打時,見裴徹連一點反應都沒有,她就知道打輕了。

  第二次揚手,多使了些力。

  裴徹倒是能忍,脊背彎了彎,很快又直了起來。

  沈桑寧覺得他背上木柴很是礙事,一藤條下去,半條都是打在木柴上。

  而且他還穿着衣裳。

  想着,沈桑寧就使出了喫奶的勁兒,藤條在空中都響起“譁”的一聲。

  隨即,是裴徹低哼。

  這樣纔對嘛,痛才能讓他長記性。

  別天天追着她罵毒婦,還掐她,誰不疼呢!

  直到打完二十鞭,沈桑寧見裴徹髮梢上豆大的汗水往下滴,就收了手。

  點到爲止。

  她扔去藤條,走回裴如衍身旁坐了下來。

  眼下裴徹還跪着,原本只是朝裴如衍跪,她這一坐,倒像是在跪兩個人。

  裴如衍淡淡開口,“自己去找大夫拿傷藥。”

  裴徹沒有馬上起身,脣瓣發白,“兄長,妙妙已經知錯,此事可否不要告知父親母親。”

  此番來認錯的最終目的,還是保護沈妙儀。

  打都打了,兄長應該會同意的。

  卻聽裴如衍淡漠中夾雜不解,“你指何事?”

  裴徹心虛道:“妙妙並非故意出賣兄長,她也是被逼無奈,還望兄長寬宥,不要將此事告知父母。”

  裴如衍聽了,沒有動容,“你妻子如何,我無意插手管教。”

  他語氣微頓,就在裴徹心喜時,肅聲道:“弟妹還是由母親教導,比較合適。”

  言下之意,就是要如實稟告虞氏。

  裴徹不可思議擰眉,“可,可是我都已經請罪了,也捱打了,兄長還是不願寬宥嗎?”

  “哦,”裴如衍透着幾分詫異,不鹹不淡道,“我以爲,你是在向你嫂嫂請罪。”

  ……

  靜,是死一般的寂靜。

  連沈桑寧都側目了,若非裴如衍面色一本正經,她都要懷疑他是故意的了。

  此時,他還補充道:“你三番兩次不敬長嫂,罰你,你不服?”

  裴徹當然不服,只是不敢表露,“不是,可是妙妙也很冤枉,我只是想替妻子說公道話,請兄長寬宥於她。”

  裴如衍斟酌不及片刻,“你平日裏遊手好閒,分不清好壞忠奸,故而我意圖讓母親教導她,我意已絕,你不許再辯。”

  裴徹還想爭取,“兄長,母親若插手,妙妙在府中還有何立足之地?她已知錯,就給她一次機會,我今後會看好她。”

  裴如衍逐漸不耐,“你連自己都管不好,聽到幾句蠱惑之言,更是沒頭腦,失了判斷。”

  “究竟是誰失了判斷?”

  裴徹見道理講不通,氣不過,乾脆起身,“兄長作爲世子,將來要掌一族興衰,竟爲了一個女人不顧性命,你何曾考慮過國公府?你何曾有過判斷?”

  他猩紅着眼上前,一副破罐子破摔的強勢模樣。

  此刻裴如衍還是傷患,是要保護的對象,沈桑寧哪能不管?

  她當即擋在裴如衍面前,“你要做什麼?”

  裴徹青筋暴起,看見她,想到剛纔白挨的二十藤條,怒極,“我能對兄長做什麼,倒是你,你——”

  言語微頓,目光再次瞥見她耳朵,惡毒的話語終是沒有說出口。

  沈桑寧身後,裴如衍站起了身,輕輕將她撥開,與裴徹對立。

  “出去。”

  裴如衍冷着臉,沒有半點傷患該有的虛弱。

  按照脣瓣發白的程度,不知道的還以爲是裴徹傷重些。

  裴徹不動,似抗議,但最終還是敗在“畏懼兄長”這個習慣上。

  他一言不發,悶着臉轉身就走。

  此時,裴如衍還不忘警告,“以後你許再對你嫂嫂口出狂言。”

  話語一出,裴徹心裏更是涼颼颼的。

  他又想反駁,轉身又聽兄長語氣加重——

  “還有,動手動腳。”

  裴徹想到方纔情不自禁摸了大嫂耳垂的事,剎那間變得心虛,這下也不反駁了。

  “嗯”了聲,離開。

  相比裴徹的憂傷,沈桑寧心頭是暖乎乎的。

  畢竟裴如衍爲自己出了氣。

  “坐下。”此時聽他道。

  她順勢坐下。

  “擡頭。”

  她乖乖仰頭。

  裴如衍站在她面前,微微傾身,指腹覆上她脖頸上的痕跡,“疼嗎?”

  沈桑寧搖頭,“你要時刻記得,你纔是那個傷患。”

  她不提還好,她一提及,對方還真的扯到了傷口。

  只見裴如衍眼角微動,彷彿隱忍着。

  沈桑寧趕忙起身,將他扶着躺下,“你快快休息,別操心其他事了。”

  她輕輕掀開他衣襟,查看傷勢有無滲血,見無礙,臉色才輕鬆些。

  奇怪,傷口沒滲血,他平日挺能忍疼的,怎麼會露出疼痛之色?

  她擡頭,再看他哪還有半點不適。

  裴如衍躺在榻上,視線緊緊跟隨着她的動作,見她又是掖被子,又是檢查傷口,他脣瓣悄悄抿起。

  當她目光掃來,他霎時閉上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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