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傳承大道
原本他們站立在階梯上時，就能清晰地感應到，前方似橫着一堵無法突破的無形壁障，而今，可隨着“玄陽精氣”的流淌，那無形壁障卻似突然消失。
不過，壁障雖已不在，但極爲強大的阻滯之力，卻如浪潮般跟隨“玄陽精氣”的流勢，一波波地衝襲而來，想要將階梯之上的衆人推下去。
好在這阻力，還在能夠承受的範圍之內。
衆人收攝心神，都是毫不猶豫地朝前面的階梯邁動了腳步。
傳承大道最底端，聶歡也是近乎同時行動了起來，一個階梯一個階梯地跨越了過去。
雖是神魂，可經過“玄陽精氣”的凝鍊衍化，便可等同於擁有肉身時的狀態，軀體之內，有靈竅，有靈脈，也有靈力，可運行功法，也能催動真形。
可以說，除了沒有靈器可供使用之外，已和來到此地前沒有多大的區別。
當然，現在纔剛開始，階梯地面那流淌的“玄陽精氣”所帶來的阻力雖來勢猛烈，卻也還沒強大到需要全力抗衡的地步，只需稍稍調動靈力即可。
所以，衆人速度都非常快。
可隨着時間的流逝，差異便逐漸顯露。
最高處第一梯隊的修士，除了少數還比較堅挺之外，大部分的速度都開始變得越來越慢，而後，漸漸被隔着三十三個階梯的第二梯隊部分修士趕上。
後面幾個梯隊的狀況，也都如此。
不到一刻鐘，原本涇渭分明的衆多梯隊，就已差不多全部交相混雜，再也看不出明顯的區隔。
甚至有好幾個第五梯隊起步的年輕修士，如旋風一般，衝到了隊伍的最前端。
倒是聶歡，依舊一人孤零零地吊在隊伍後面。
他並不心急，這傳承大道，共有九百九十九級階梯，現在還早得很，一時的領先代表不了什麼，到了後面，每前進一步，都會變得十分艱難。
而且，聶歡速度雖不是最快的，但絕對是最穩的。
腳步每次擡起、踩落，不論是幅度、速度，都似經過了無比精準的測量，幾乎沒有一絲一毫的偏差。
沒過多長時間，聶歡就已不再是最後一個。
“呼！”
一個約莫三十歲的年輕修士，停下腳步，剛有些喫力地狠喘了幾口粗氣，便瞥見一道身影從旁側超越了自己，那腳步，看起來竟是沉穩到了極點。
“是他！”
年輕修士心頭微跳，立刻就辨認出，對方正是唯一一個從第一級階梯處起步的那個少年，以不足二十歲的年紀，卻打通了三萬三千多靈竅！
這是一個能令無數修士都口水直流的成就！
擁有這麼多靈竅，只要不半途夭折，將來其修爲，必定能達到此地所有修士都無法想象的地步。
“這差距，太大了！”
年輕修士想到自己那不足兩萬的靈竅，心底便是一陣唏噓。
他在自己所處的大世界，可說是千百年難得一見的絕世天才，可到了這裏，卻完全處於墊底的位置。光是靈竅數目的比較，就被打擊得體無完膚。
“看此人跨越階梯的架勢，搞不好，第一個登頂、獲得上品傳承的就是他了。”
年輕修士又深吸了一口氣，眼底流露出豔羨之意。
這一路之上，無數生靈超越過他。
有許多生靈腳步邁動的速度，比此人更快，可是沒有一個生靈，能似此人這樣如閒庭信步一般，擡腳、甩臂、跨步，整個過程，都如行雲流水。
這讓他甚至生出了一種錯覺，彷彿此刻，那少年並不是在傳承大道上參與競爭，而是在河堤漫步，悠然自得，意態之間竟有種說不出的閒適。
即便是第五梯隊，靈竅在三萬到三萬三之間的那些傢伙，也不曾給過他這樣的感覺。
“看這傢伙的樣子，也太輕鬆了吧。”
“到了這個位置，我每往上一步，都要使出喫奶的勁兒，可他倒好，速度沒有半點減緩。”
“三萬三千多靈竅，就是不一樣！”
“……”
傳承大道之上，驚歎之聲不時響起。
聶歡一直是恆速行進，而其它生靈在經過最初的快速衝刺後，卻開始由快而慢。
這便導致，越來越多的修士，被他甩在身後。
於是，他行走跨步時顯露出來的異常之處，也漸漸被越來越多的生靈所察覺。
不知不覺間，聶歡已是走到了隊伍的前端。
這個時候，還領先於他的，已不足五十人，第五梯隊起步的十九個修士，全在其中，其餘二十多人，則多是第三和第四梯隊起步的年輕生靈。
至於第一梯隊和第二梯隊起步的修士，差不多已全部落後，僅剩一棵獨苗還在支撐。
那就是天眼族的蒼嶽。
可即便是他，此刻也已顯得頗爲費勁，每一次腳步剛擡起，隨着“玄陽精氣”洶涌而來的衝阻之力，都讓他軀體發飄，有些立足不穩。
似乎稍有不慎，便有可能不進反退。
在這傳承大道之上，之所以靈竅越多，越佔優勢，便是因爲，靈竅越多，化解這阻力便越輕鬆。
依據靈竅數目的多寡，來劃分不同的起步階梯，的確可以儘可能地減小靈竅差距所帶來的影響。
可是，競爭持續的時間一長，那些後面梯隊的修士，往往還是能夠發揮出自身的靈竅優勢，後來居上，逐漸超越那些一開始就領先的對手。
能夠將這種領先優勢，維持到最後的，極其少見。
話雖如此，終究還是有些許希望的。無數年下來，差不多每開啓十次“天虛道界”，都會有那麼一兩個第一梯隊的修士，闖入這傳承大道的前十。
“五百！”
又奮力踏上一級階梯之後，蒼嶽長長地吐了一口氣，終於選擇了停下腳步。能夠走過一半的傳承大道，這已差不多達到了他最初的預期。
接下來，他只需在此地引導“玄陽精氣”，淬鍊神魂即可。
轉念之間，“玄陽精氣”快速流動所帶來的衝力竟奇蹟般地消失了，蒼嶽只覺整個人都輕鬆了下來，竟是如釋重負，而後下意識地轉眼四顧。
一道熟悉的身影，隨即進入視線。
聶歡竟不知何時已越過自己，就在前方几十級階梯之外，看其狀況，竟依然身形穩健、步態輕鬆，已變得極其恐怖的衝阻之力，似不曾對他造成任何影響。
“真是厲害！”
蒼嶽暗自讚歎起來，可下一剎那，他臉上就變了顏色，高聲大喝：“聶兄，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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