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烏誠的計劃
兩個時辰後，兩隻靈鶴抵達了夾山鎮。
周圍是連綿起伏的羣山，山腳都是蜿蜒盤旋的河流。
從天空中俯瞰，羣山蒼翠、河流如玉帶，此處應是靈氣充足、資源豐厚之地。
羣山環繞之間，夾山鎮靜靜地坐落在山谷中。
小鎮依山而建，入口處狹長，進入山谷內，地勢才變得開闊。
鎮上有上千棟房屋和宅院，住着五千多人。
其中絕大多數人，都是以山中採藥、狩獵和挖礦爲生。
成年的男子基本都是武者，擁有一定的實力。
留守在鎮上的老弱婦孺，基本都有些手藝。
幾十年來，這座小鎮一直很安穩和平，猶如世外桃源一般。
但就在五天前，這裏突然遭遇大批猛獸和妖獸的圍攻。
不僅鎮子裏的圍牆、房屋和街道受損嚴重，據說百姓們也死傷慘重。
哪怕事情已經過去五天了，從天空中俯瞰，依然能看到鎮子裏有些凌亂。
入目所見，到處都是倒塌的圍牆和房屋，大街小巷都散落着碎石和磚瓦。
儘管是大白天，鎮子裏卻見不到多少人活動。
只有上百個青壯勞力，正從河邊搬運石頭，修補鎮子周圍的圍牆。
看到這一幕，烏誠對楚青雲說道：“楚師弟，這夾山鎮的百姓們，就勞你費心了。
任務期限有好幾天，你彆着急，慢慢來。
師兄就先走一步了，祝你順利。”
“嗯，多謝師兄，再見。”楚青雲點點頭，向烏誠揮手告別。
烏誠笑了笑，坐着靈鶴飄然遠去。
隨後，楚青雲騎着靈鶴在小鎮上空盤旋幾圈，又趕往周圍的幾座山峯，仔細觀察了一遍。
直到兩個時辰後，他才進入夾山鎮，讓靈鶴降落到小鎮中間，全鎮唯一的宮殿外。
這座宮殿的結構比較簡單，談不上多華麗，但也有幾分莊重和威嚴之感。
這既是鎮長的居住地，也是全鎮百姓議事的地方。
幾個身強體壯的青年武者，揹着長弓、握着長槍，守在宮殿大門外。
他們身上都有傷痕，其中兩人還綁着繃帶，肩頭仍有血跡。
看到楚青雲和靈鶴出現，他們滿腔警惕，連忙詢問情況。
“閣下是誰？爲何來到夾山鎮？”
楚青雲從靈鶴背上一躍而下，神色肅然地道：“我是書院弟子，奉命前來調查夾山鎮遭獸羣襲擊之事。
帶我去見你們鎮長，我有事問他。”
見他器宇軒昂、神采不凡，幾個青年武者不敢怠慢，連忙放行。
其中一人領着他進入宮殿，在客廳裏坐下喝茶。
他稍等片刻後，便有一位穿着藍袍、戴着方巾的中年男子，快步踏進了客廳。
此人身材孔武有力，皮膚呈古銅色，一臉飽經風霜的模樣。
他便是夾山鎮的鎮長鄭千山，也是鎮上實力最強的高手，達到了靈海境二重。
“鄭千山見過這位公子，敢問公子高姓大名？”
鄭千山一進客廳，便滿臉熱情地行禮問候。
楚青雲點頭回應，並自我介紹了姓名。
雖然，他沒有表明院主關門弟子的身份。
但鄭千山和書院弟子打過交道，通過他穿的白袍，便猜到他是院主的親傳弟子。
所以，鄭千山的態度格外恭敬。
“楚公子有什麼想問的儘管問，在下定當詳實回答。”
寒暄過後，兩人坐下來談正事。
楚青雲也不繞彎子，直截了當地問道：“遭遇獸羣襲擊的前幾天，鎮上可有什麼異常？”
鄭千山想了一下，皺眉道：“那幾天跟平時沒什麼兩樣，所以大家都不防備。
突然遭遇獸羣襲擊時，我們纔會損失慘重。”
“你再仔細想想！”楚青雲沉聲道：“我已經探查過夾山鎮周圍的地形，和四面的山峯。
四座山上都有獸羣活動的痕跡，根據那些痕跡判斷，獸羣分爲三撥。
它們從東、西、南三座山峯衝出，襲擊夾山鎮後，全部從北邊山峯撤離。
而獸羣衝擊夾山鎮的圍牆時，並非散亂衝擊。
它們是有預謀的，目的非常明確，直接衝擊環鎮圍牆的三處薄弱點。
所以，那不是獸羣發狂，更不是偶然事件！”
聽完這番話，鄭千山當場驚呆了，露出滿臉難以置信的表情。
“楚公子，您剛到夾山鎮，竟然就查出這麼多線索，還能還原那夜的情形？
實在太不可思議了！
您說的一點沒錯，那天夜裏的情況，就是如此！”
就在剛纔，他心裏還在犯嘀咕。
心想着，書院派一個十幾歲的少年來處理這件事，是否有些不靠譜？
但此刻，楚青雲隨口幾句話，便讓他佩服得五體投地。
被鄭千山如此吹捧，楚青雲也沒有飄飄然，依舊冷靜自若。
“鄭鎮長，你好好想一想，再回答我的問題。”
見他神色嚴肅，鄭千山連忙收斂笑意，絞盡腦汁地回想着。
片刻後，他腦海中靈光一閃，神色卻有些猶豫。
楚青雲皺眉道：“無妨，直接說。”
鄭千山撓了撓頭，有點尷尬地道：“出事的前兩天，鎮子周圍多了許多鳥，這算不算異常？”
“當然算！”楚青雲眼前一亮，鼓勵道：“繼續說，詳細點！”
鄭千山受到鼓舞，不再尷尬，便放心大膽地說：“平時鎮子周圍也會有飛鳥經過，但那幾天，明顯多了幾十只。
大部分都是紅靈雀和尖嘴鴉，鎮上的獵人們，嫌它們的個頭小，便沒有獵殺它們。
但那夜出事之後，那些紅靈雀和尖嘴鴉，就再也沒有出現過。”
“嗯，這是個很重要的消息。”楚青雲點點頭表示讚賞，繼續問道：“除此之外，還有沒有什麼異常的事情？”
鄭千山轉了轉眼珠子，忽然又想起一件事。
“對了，在那之前的半個月裏，鎮子上的獵戶們，晾曬在院子和屋頂的獸皮、獸骨，曾經大量失蹤過。
當時我們以爲鎮子裏來了小偷，還讓獵戶們組成護衛隊，巡查了好幾天。”
楚青雲記下這個線索，點頭道：“可有什麼發現？”
鄭千山搖了搖頭，“一無所獲，那段時間，鎮子裏沒有生人到來。”
接下來，楚青雲又問了幾個問題，都是關於獸羣襲擊夾山鎮的細節。
鄭千山一一作答，但沒什麼有價值的線索。
楚青雲知道，事發突然，鄭千山又不夠細心，很難提供精準的線索。
於是，他不再追問這件事，換了個話題。
“遭到獸羣襲擊後，百姓們的傷亡和損失情況如何？”
鄭千山心情沉重，語氣低沉地道：“那天夜裏，有兩百二十四人，死在了獸羣的衝擊下。
其中一半是婦孺，另外一半是青壯勞力，爲了保護大家而戰死。
受傷的人有八百多個，大部分的傷勢都比較重。
房屋倒塌、破碎了五百多間，還有上百棟房屋被燒成廢墟。
環鎮圍牆也倒塌了幾處，長達四里，目前還沒修補完成……”
楚青雲點點頭表示瞭解了，又問道：“我看鎮子裏沒什麼人活動，大家都待在家裏養傷是嗎？”
鄭千山嘆息一聲，愁眉苦臉地道：“待在家裏養傷，只是一部分原因。
更多的百姓們，被那晚獸羣襲擊的事嚇到了，都躲在地窖和密室裏不敢出來。
他們害怕獸羣再來襲擊，這幾天都沒人敢下河捕魚，也沒人上山獵獸和採礦了。
鎮子里人心惶惶，就算我挨家挨戶的安慰，也起不到作用。”
說到這裏，鄭千山一臉希冀的望着楚青雲，哀求道：“楚公子，您是尊貴的書院弟子。
百姓們不肯相信我，但一定會相信您。
還請您出面主持大局，安撫人心。
否則，我想讓百姓們重建房屋和圍牆，都找不到多少人吶！”
楚青雲來夾山鎮的任務，本就有兩個層面。
他不僅要調查真相，徹底解決隱患，還要幫百姓們重建家園。
相比起前兩個任務，這件事無疑更復雜，難度更大。
“鄭鎮長放心，我既然來了，就肯定會妥善解決這件事，讓百姓們打消後顧之憂。”
“那就好，拜託您了！”鄭千山如釋重負，連忙鞠躬行禮道謝。
楚青雲又語氣嚴肅地道：“不過，你身爲一鎮之長，在大家面臨危難，和士氣沮喪之際，竟然無法團結和指揮百姓們。
可想而知，你在百姓的心中，既沒有威嚴，也沒有相應的勇氣和擔當！！”
“啊？”鄭千山根本不防備，楚青雲會突然說出這番話來，頓時愣住了。
他面色一變，連忙鞠躬道歉，“楚公子請息怒！是我辦事不力，我甘願受罰。
可我才上任三年，又不是土生土長的本地人，他們桀驁不馴，很難管束……”
像夾山鎮這種偏居一隅，與外界隔絕的小鎮，確實非常排外。
而且，鎮上百姓都以打獵、採礦和採藥爲生，又練武成風，民風當然彪悍。
楚青雲看得出來，鄭千山沒有說謊，確實有相應的難處。
追問之下才知道，連那上百個修補圍牆的青壯勞力，都是鄭千山花錢僱傭才召集到的。
“以夾山鎮的情況來看，想讓百姓們自發地重建家園，確實有些難度啊！”
楚青雲心中嘆息一聲，皺眉想了一下，突然有了主意。
他望向鄭千山，面帶歉意地說道：“鄭鎮長，事急從權，只能讓你犧牲一下，對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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