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2 幕後之人
華敏沄搖搖頭直接拒絕了,站起身來,如往常一樣收拾起碗筷,聲音爽脆而堅定“烏爺爺,不需要通知我爹孃,擇日不如撞日,馬上我就把藥浴泡上,我覺得我如今身體各方面挺好的,上回小舅來還說我現在比他力氣還大,能開三石弓了,小小的蠱蟲攔不倒我的,你放心,烏爺爺,我遺書早就準備好了,真要有什麼我也沒什麼遺憾的。”
真讓爹孃或者外公小舅來,她反而覺得壓力大。
“……”這還讓他烏那子說什麼喲,小丫頭把話都說完了。
如此,烏那子被她這麼一噎,只得甩袖道“隨你吧,那我在丙子間等你過來!”臭丫頭不識好人心!哼!
……
漫長而煎熬的時間過去了,從丙字間出來的時候,烏那子抹抹頭上的汗,這時間對那丫頭是煎熬,對他何嘗不是。
一出來,烏那子挑挑眉,因爲一眼看到南宮墨在他的竹舍裏站着。烏那子沒理會,越過他,徑自洗了手,自己找喫的去了,今天爲了那丫頭,昨天就在外面豎了牌子,今日一天不接客。
見到烏那子沒搭理自己,南宮墨朝他瞥了一眼。也沒說一句話,自顧自走了,彷彿他從來沒來過。
烏那子瞥了他走遠的背影,哼了一聲,從鍋裏摸出早上溫着的饅頭,獨自喫的香甜。
這麼些年,他是知道這丫頭和麪前這男人有些來往,而且來往還挺多,不過他才懶得管。對那臭丫頭,他嘴上很嫌棄,但放心的很,從來是別人喫虧的,哪裏有她喫虧的?
想到取蠱之時,那孩子把嘴脣咬的鮮血淋漓,卻一直保持自己神智清醒!
烏那子真是由衷的佩服她。
有時候,他甚至覺得自己這麼幾年都沒有真正瞭解過一個孩子,究竟是什麼樣的動力讓她忍受過了這常人難以忍受的痛苦。那蟲子從腦髓裏鑽出來,他自己這個動手的人,都覺得有些不忍下手。她居然能忍,還一直保持清醒。
她平日裏雖說大大咧咧,似乎很好說話的樣子,有時候也會對許多沒見過的藥材等物充滿好奇。
但是,有時候閒暇時,看見她靜靜坐在門口,眺望着遠方,他又覺得這根本不是一個孩子!
彷彿,在他面前的是個有閱歷的老人一般。
這丫頭,真是不一般呢!
休息了一段時間,華敏沄雖說受了大罪,但是都好全了,對於南宮墨來過的事,烏那子沒說,華敏沄也不知道。
只不過,她養病期間,收到南宮墨捎給她的一封信,信封裏就是未月和戊星的賣身契以及一張一萬兩的銀票。
華敏沄嘆了口氣,她知道南宮墨的意思,既然她還活着,未月和戊星就完全屬於她了,以後她回到汴京,海闊天空,她和他到底是道不同,各走各道,毫無瓜葛了。
至於那銀票,大概是這幾年她幫他過問馬場,給她的酬謝吧!
她覺得這樣挺好的。本身南詔只是她人生的小插曲,以後終其一生,她未必再來!
而對南宮墨而言,南詔可能是他東山再起的資本,他可能要在南詔幹一番大事業!
在人生中所佔的分量就是不一樣的。
今生,她也再不想跟奪嫡扯上關係,她只想痛快的過活!
而銀子,是她欠缺的,她來南詔的時候,把她裝銀子的小金匣子都帶着了,本來她還是挺有錢的,但是這幾年,她讓未月和戊星幫她培植了十二個親信,把銀子都花沒了,如今這一萬兩真是雪中送炭,她接受的很開心。
如今,她滿腦子就是想着回華家以後,自己該怎麼把那件棘手的事情給處理掉。
未月和戊星來到她身邊以後,她頭一件事就是讓他們去查了當時害她的奶孃的幕後主使者。
結果,挺意外但又在情理之中。
這幕後主使者居然是小翁氏,她前世的父親後來娶的妻子。
其實,準確的說,那位是父親兼祧的長房,算是她名義上的伯母了。當年,大堂兄死了後,祖父和大伯可能受到打擊過大,相繼去世,去世前就要求父親承擔起了嫡子的責任,兼祧起長房,以續香火!
她至今依然不明白父親爲什麼會答應,完全可以由孃親謝氏生個兒子再過繼給大伯家以續香火吖?!
然而往事不可追,但是從她調查出這個小翁氏的一舉一動,她基本可以肯定,這個女人應該早就對她父親情愫暗生。
她那繼祖母翁氏是很喜歡將孃家的侄女接到信國公府來玩,怕是這小翁氏早早的便被她爹起心思了。
想到她爹那張臉,確實稱得上玉樹臨風了。否則,自家武將世家出生的孃親年輕的時候最看不上軟腳蝦,也不能被他給騙了。
小翁氏因爲對父親暗生情愫,所以對佔了父親正妻之位的孃親謝氏懷恨在心,但對謝氏下手可能不太容易,所以對華敏沄下手,就是爲了讓謝氏痛不欲生,一屍兩命?!她才能尋找可趁之機?
這是華敏沄推測出的她的動機!
她努力的回想着那位的樣子,然而她記得的都是前世她作爲信國公夫人雍容華貴的樣子,以及最後她來宮裏求她放過她兒子形容狼狽的樣子!
今生,她還沒見過她呢!不過,想到前世她雖然不知道有這事在前,但最後她出於私心惡整了她以及她兒子,讓他們抑鬱而終,她就覺得挺痛快。
真是天道好輪迴,上一世,最終她還是落在她手裏了!她只恨上一世自己下手還是太輕了!
當年害華敏沄的時候,小翁氏纔多大吖,十四五歲的年紀就敢對一個八九歲的孩子下這樣的殺手,華敏沄覺得長姐前世死在她手上,還真不冤,人家這隱藏的那麼深,心機之深,心思之毒,真是防不勝防啊。
如果不是她今生早有防備,前世的她就是到死都沒看出來小翁氏還有這樣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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