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真是猜不透這幫子漢人的心思呢。
更叫他怒不可惡的是,本來是想聚集羣臣商量下對策,可這些平日裏私底下振振有辭,似乎一個比一個都顯示着自己更有才華、有能力的王公大臣們,一到了他的跟前兒,一個個嘴上就好象都粘了封條,往那裏一杵,屁也不放一個。看着他們耷拉着眉,哭喪着臉的樣子,這哪裏是來議事的,簡直就是喪的!
“你們”咸豐“砰”的一拍御案,站起身來,用手指點着下面,大吼了一聲。很快,他又坐了下來,聲調儘可能地放平緩些,“你們你們平時的功夫都去哪了,你們口口聲聲的不是說要食君恩、報君祿嗎,可現在用着你們了,你們怎麼都啞巴了?”
文武大臣急忙跪倒,個個把頭緊垂,一句話也不敢說。這個咸豐皇帝最大的毛病,就是脾氣暴躁,不容別人說錯半句話。剛即位的時候,他也曾立志要作箇中興之主,廣開言路以求治國良策。可當朝臣所舉之策,動了自身根本利益的時候,他卻不分好賴,大開殺戒。他們都還記得那個曾國藩,當初只因上了兩道衷肯、直言的摺子,內中勸皇上重德行、輕女色,不想竟被革了禮部右侍郎的頂子,幾乎丟掉了性命。所以,在朝文武極少有人敢多議論,惟恐言多有失。”小說“
見此情形,咸豐氣得無奈了,使勁兒一擺手,”算了、算了,你我君臣就這麼等着長毛來生擒活捉吧。大清算白在你們身上花了這麼多的錢!”
“聖上息怒!”御前大臣肅順起身上前,“有些事情急不得。”
“哦!”咸豐一見肅順,氣更大了,“你說說看,怎麼能不急?你年初保舉的那個曾國藩幹什麼去了?賊都打到門口了,他連個影子都沒有。”
這也就是肅順,輪到別人早又爬地上了。仗着自己是皇上的寵臣,他嘿嘿一笑,“皇上聖明,這戰爭的最後勝負不在於一時的長短。”
“呵呵,”咸豐冷笑着,“那該是個什麼樣子,都躲的躲,藏的藏嗎?”
“當然不是。”肅順連忙搖頭,“曾國藩多次奏報,正在一方面組建湘勇,一方面由廣州採購西洋火炮,沒有準備好之前,暫時不宜與長毛硬碰。臣以爲合理。另外,他目前還只是協辦湖南軍務,也不利於他湘勇的展。”
咸豐沉吟了一下,“那好,朕就封曾國藩爲兵部右侍郎,督辦湖南和湖北的軍務,兩湖督撫受其節制。這下總可以了吧?不過,有一點朕先把醜話放在前面了,要是年底之前再不見他的動靜,或者南昌丟於匪手,他就別在見朕了。”
“這”肅順還想說什麼,卻被皇上不耐煩地止住了。
“給向榮道詔令,上海的匪患年底必須撲滅,否則自己了結算了。還有那個勝保,叫他去剿捻,別賴在懷慶給朕再丟人現眼了。”一想起這幾個人,咸豐胸膛就要被一股烈火撞開了,又一拍龍椅,“那個琦善也不是個好東西,勞師糜餉無所作爲,再不打通江南的漕運,叫他自己解決糧草”
看着臉色青紫的聖上,肅順心裏一陣的難過,又抑制不住的悲哀,這才哪到哪啊,怎麼竟亂了方寸?
咸豐泄夠了,坐在那裏喘着粗氣。忽然又想起一個問題,他一指跪在那裏蔫頭耷腦的恭親王弈忻,“老六,你也去和洋人商量商量,叫他們在上海幫助我大清剿滅那些亂匪,有亂匪在,列強的利益也直接受到損害。”
弈忻從地下爬起來,上前兩步,嘆了口氣,“要想叫洋人幫忙,就要向他們開放長江航道”
“不行!”咸豐怒不可遏地站了起來,“朕告訴你們,什麼都可以出賣,就是不能出賣祖宗。這些洋鬼子,都是喂不飽的餓狼。”
他在御書案後面來回踱了幾步,看看再沒人吭氣兒,一擺手,“算了算了,都退了吧。”說完,轉身回了內殿。
見到一直在後面等候他的懿嬪妃蘭兒,咸豐總算有了點兒笑意。他摸摸愛妃眉頭微簇,滿是憂傷的粉嫩臉蛋兒,嘆了口氣,“愛妃可不能學朕的樣子,這樣可會慢慢衰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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