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不忙就意味着沒有作爲
其實,就是楊秀清去天京科學院,他也找不到鄭南。鄭南大半天了,離開電廠的工地後,他就一直是在軍械所。爲了支援上海的兵器生產,軍械所部分人員、設備要遷移。不久,上海將接產所有的輕型火器,而天京則以重型武器的開、生產爲主。更重要的,是他組織人員設計完成的工業轉爐正在緊張的製作階段,這既是天朝和法國政府的第一個合作項目,也是關乎天朝工業展的大事,都需要他片刻也疏忽不得。
“王兄,什麼事啊,這麼急着叫我來?”快步走進楊秀清書房的鄭南抹着一臉的汗水,奇怪地問着。
楊秀清本來張口要說話,話還沒出口,他卻好象不認識了似的上下瞅着面前的鄭南,一時竟忘了該說什麼了。
一頭霧水的鄭南被他瞅的莫名其妙,抖開雙手低着頭仔細看了自己半天,這才納過悶來,原來是自己身上鮮亮的王袍上,東一塊兒西一塊兒好幾處的污漬。“呵呵,這都是剛纔在加工廠房裏不小心碰上的。有礙觀瞻,有礙觀瞻,惹王兄見笑了。””小說“
楊秀清打算勸戒鄭南幾句,可是一張口,又改變了念頭,“我還以爲這是你故意整上去的呢,可以當花看了。”他搖了搖頭,伸手示意鄭南坐下,喝點兒女官剛剛送上的涼茶解解乏。
鄭南嘿嘿地笑了笑,一杯涼茶几乎是一口就咕咚下了肚,“都十月份了,這天京的熱勢還是不減。”
“別急,再來一杯,慢慢喝。”楊秀清心裏忽然一絲酸酸的感覺,“我找你事情其實也不是很大,這個……還是爲了洪仁玕的事情。”
“哦,海豐在來信裏不是也提出應當重用他嗎?”鄭南這次慢慢地品嚐着手裏的涼茶,不解地問。
“事情不是那麼簡單啊,”楊秀清一揮手,叫屋子裏的女官退了出去,然後拿起書案上的一份詔旨,“我和他談過了,他倒是很爽快,可是天王卻又來了這個,當然,還專門找我聊了。”
“天王是什麼意思?”鄭南無意去看天王的那份詔旨,隨口問着。
“天王要封他個祈天侯,還要參贊軍政要務。”楊秀清隨手把詔旨朝書案上一甩,冷笑一聲,“簡直胡亂到家了,什麼祈天侯,我看還不如叫齊天侯來的更痛快。”
“呵呵,”鄭南笑了,“那就封他好了,不是洪仁、洪仁達都封了嗎,又不在乎多這一個。”
“我看你老弟是在說氣話吧?”楊秀清嘆了口氣,一指那份詔旨,“天王可沒少下給我類似的東西,不再封王侯,這是以前說定了的,的確不該有所鬆動。但是,哥哥我也有難處啊。總要給天王多少的留點兒面子,別人不能封,這兩個傢伙可以封。封了又有什麼用呢,不是還照樣在家裏賦閒?”
楊秀清這話還是真就沒說錯。洪秀全給兩位兄長封了爵位,一是架不住兄長們那沒完沒了的絮煩,二來本打算藉此機會叫他們能在朝中謀求點兒實際的權力。可就連洪秀全自己都忘了,當年那個曾經替天父代言的楊秀清的虎威,在衆多人的心中還始終如一地保留着。洪家這兩個兄弟,更是對楊秀清打心裏的就懼怕。這次,當楊秀清橫起眼睛訓斥洪家兩兄弟,“你們能幹什麼?你們會幹什麼?”的時候,二洪居然自己先說了軟話,什麼都不幹。
對那兩個愚蠢的傢伙可以這樣,可對這個洪仁玕就不同了。楊秀清太明白洪秀全玩的這套把戲了,以前的詔旨一下,你是愛封不封,怎麼都不對。封了吧,大家就會比着看,不封,大家就心生怨恨,反正就是個亂。從一連串出現的事情上,楊秀清清楚地意識到,天王並不是在養尊處優,並不是兩耳不聞宮外事,他不過是把眼睛半合半睜着。如果說以前他會時不時地去揣摩下林海豐那個滑頭,現在,他已經開始瞄向自己了。唉,沒有了天父附體,很多的事情就亂個不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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