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有這一點就足夠了
他忽然有了一種衝動,似乎應該派只人馬衝將出去,一來借這隻遠來之師尚處疲憊的關頭,打打對方的氣焰,振奮一下城內軍民的精神。二來摸下對方真正的實力。
什麼事情只要一決定了,那就要雷厲風行地去做,這就是王懿德秉性。他火派人叫來正部署各新駐防城西軍兵的周天受,如此這般地佈置了一番。
照理說,趁兵臨城下的敵人立足未穩之際加以突襲,的確是一種好辦法。不過,那是要分情況的,白天好說,這黑燈瞎火的出城,難保不會有什麼意外生。再說,從黃昏後這批人馬一到,他就特意觀察了很久。一隊槍兵一字排開,虎視眈眈地盯着城門,而他們的身後幾步,又是一隊隊的士兵排列開來,鐵鍬上下翻飛,一道壕溝似乎沒有多長的時間就挖了出來。隨後,槍兵們就消失在了那新挖的壕溝裏。再之後,纔有的現在這種營壘的搭建。一切都是那麼的按部就班,井然有序。他看不出對方的什麼疲態來,反是看到了一隻絕對不同往常的軍隊,不同之處不單單是身上的穿戴奇異,關鍵是這種做法。”小說“
周天受想的很多,可又不能不執行總督大人的命令。在數次平定海匪、會匪的決策中,總督大人總是神機妙算在先,閩省官員無不欽佩大人的凡智慧和臨機處事的果斷。
周天受緊急調集了四營的團練,指定一個自己的親兄弟參將周天孚統領,他沒有動用自己的嫡系,這樣,即使出了什麼意外,這些本來就是烏合之衆的團練完全損失掉,對自己的防禦能力也沒多大的影響。如果事情成了,功勞就是自己兄弟的。這種買賣是兩面不蝕本。
哪知城門還沒打開,城南遠遠的傳來的槍炮聲,一下卻又打亂了他們的計劃。
紅三師在大張旗鼓展示自己實力和意圖的同時,另派了一個團,沒有動用任何槍彈,順利搶佔了城西部閩江上唯一的橋樑,洪山橋,隨後長驅直下。城裏聽到的槍炮聲,正是來自他們控制煙臺山等制高點時對試圖頑抗的零散清軍守兵的清剿。
紅八團的這次迂迴,不僅封死了福州城南的幾個渡口,還集中了全團的幾十個擲彈筒,把停泊在閩江中的清軍水師打炸了窩,你擠我碰,倉皇間損失難免,最後遠遠的避開了事。
王懿德這個時候不再講什麼突襲了。他腦子先是亂了一陣,真他孃的,這幫子亂匪到底想幹什麼?不久,他就想明白了,呵呵,看來是要提前封堵自己的退路啊。笑話,本督能跑?好啊,既然都攤了牌,咱們就試試看,到底誰先跑?
“傳本督的命令,向南岸**,做出要渡江的樣子,不讓我們消停了,他們也別想好好的過。”王懿德氣惱地叫着。
他是夠生氣的,西門外的長毛軍隊竟然開始排列起了攻城的陣形。真是鬧不明白了,他在城裏才轉悠上半圈兒,現在都感到疲乏了,這些傢伙難道都是鐵打的,就沒有個累?
差十五分鐘零點,隨着陳玉成的一聲令下,雨點兒似的迫擊炮彈飛向福州北門的城樓、兩側的馬道。潭紹光教導旅的一營,潭體元紅一師的一營,一左一右,突擊隊架起雲梯,掩護隊抱着一杆杆的鋼槍,拎起一個個裝滿手雷的籃子,眼睛共同盯向那已經被硝煙和火光吞沒的高大城牆,在等待着關鍵時刻的到來。
北門的炮聲一起,已經潛伏到屏山半山腰的陳廷香精神一振,隨着他的右手用力地一揮,十幾個攀山高手迅攀上面前近乎是絕壁的山崖,粗長的繩索被一條條的放下來。當陳廷香被捆在腰間的繩索拉上去的時候,他實實在在領會到了半年多來那枯燥乏味的練兵的重要性。不過,他現在沒機會多想,腳剛落地,他就帶着這些猛虎似的弟兄們撲向早已經選定好了的目標。
建築於屏山上的城牆的確夠高,原本就兩丈多了,再借助山勢,大部分的地方連溝壑帶城牆,加起來四五丈也不止,真是可望而不可及。陳廷香選定的這個位置恰好是修建在一塊兒岩石上的一段。其實,說是一段兒,也僅僅是在傾斜的山坡上凸顯出來的只能夠幾個人立足的那麼一點兒空間。
對於陳廷香和他的特務營弟兄們來說,有這一點兒就足夠了。
兩個士兵先跳上岩石,兩條鉤索飛向城牆的垛口,跟着就是壁虎似的攀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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