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石鳳魁激動了
由於天軍新敗,各地清軍剛剛大喘了一口氣,心境也鬆弛了下來。誰也沒有想到,天軍短短的時間裏,又掉頭回來了。永豐、峽江、安福、蓮花、永新四縣一廳相繼落入天軍之手。天軍挾重振的軍威,又以一部迅攻克泰和。
等到張遂謀和抱病的胡以晃在贛江朱山橋渡口相聚的時候,經過幾番爭奪之後的吉水、廬陵也已經宣告佔領。至此,天軍完成了對吉安的四面包圍。
這個擁有坐落於“二水中分白鷺洲”之上,與白鹿洞書院、鵝湖書院並稱江西三大書院之一的白鷺洲書院,出過文天祥、劉辰翁、鄧光薦等大批人傑,還在明建文二年、永樂二年兩榜中,以白鷺洲書院爲主的吉州考生居然囊括了三元(狀元、榜眼,探花)的吉安,不乏幽雅、纏綿的詩意,如今缺少的就是糧食。
“山河破碎風飄絮,身世浮沉雨打萍。惶恐灘頭說惶恐,零丁洋裏嘆零丁。人生自古誰無死,留取丹心照汗青!””小說“
“江黑雲寒閉水城,飢兵守堞夜頻驚。此時自在茅檐下,風雨安眠聽柝聲。”
……
張遂謀不乏文人的幽默,敵我對峙的戰場上,他還忙於組織人員,教授起圍城的將士們,南宋抗元民族英雄文天祥的詩句在軍中廣爲傳唱。當然,這一定是要飄進終日爲了食物在愁的吉安的。
文天祥是吉安,是廬陵的驕傲。不過,在現在,更多吉安人記憶中的他,也只是他曾經爲吉安贏得過個狀元的頭銜,作爲學子苦讀的楷模而已。
城裏的餘炳濤早聽煩了這些。如果說作爲一個文人,又在這種特定的環境之下,提起文天祥,或多或少總會應該有些汗顏的話,餘炳濤卻是個例外。他是那種抱定了滿清這個牌位,至死也不會放手的人。文天祥?英雄?他算個什麼英雄?元蒙也好,滿清也罷,還不都是中華之一體?南宋齷齪,前明殘暴,改朝換代理所當然。文天祥不過是朽木而已,做着螳臂擋車不自量力的事情。沒有他們,戰爭早結束了,百姓何至於再兵荒馬亂數年?
面對圍城的天軍的心理戰,餘炳濤不屑一顧。在他看來,沒有文化的士兵和百姓們,早忘記了什麼文天祥還有岳飛,在他們心裏,真正的英雄是當年橫掃一切的滿洲八旗,是平定了內憂外患,給了百姓們幾十年安定、富裕生活的康熙爺、乾隆爺。
說餘炳濤是個漢奸,可能都高擡他了,他其實就是個人渣。
不過,不顧歸不顧,天軍的這種戰術卻又給了餘炳濤靈機一動,他忽然想起了那個從城外逃進來的廬陵知縣楊曉昀。
作爲江西按察使、總理吉安軍務的周玉衡,這幾天頭疼的要死。城裏官倉的糧食沒有多少,供養不起城中這數十萬的人口,不出一個月,餓也要把城餓破了。吉安知府陳宗元、吉安通判王保庸等大小官員,在他的授意下,開始四下收繳民間的存糧,吉安雞飛狗跳,民怨載道。
可是,僅僅這樣又能解決什麼根本問題呢?四外都被封鎖的死死的,就連川流不息的贛江水,也只能除去自己本身之外,載不走任何的東西。坐守一定是個死,跑又怎麼能跑出去呢?唉,贛州要是能來援軍該有多好!
“周大人,這個吉安是不能再這麼困守下去了。”餘炳濤一進周玉衡的衙門,還沒坐下,就急急地說到。
周玉衡看了看餘炳濤。
對這位皇上欽口御封的廣東巡撫,他還是很欽佩的。這個人做事幹練,從不拖泥帶水,是個少見的官員。這也許就是他不能留在治所,卻被遠遠到廣西的原因吧。自從他一到吉安,打跑了攻城的長毛不說,還一再提醒自己千萬當心長毛的再次反撲。可惜自己都沒聽,反而藉助地主的優勢,限制他的活動地域,把他滯留在了府城。如今想想,要是按照餘炳濤當時的見解,要麼由他去駐守峽江、安福一線,要麼駐守南面的泰和,現在也不會是這麼的被動。
想找機會逃出這個死城,周玉衡都要想瘋了,就是苦於找不到機會呢。現在,他感覺餘炳濤一定是又有了什麼新的主意。不過,他還是沒有直接點頭,封疆大吏守土有責,喪城失地是要被追究的。話還是由余炳濤說更好,將來還有個推辭。
想到這裏,周玉衡不置可否地笑了笑,居然笑的蠻輕鬆,“餘大人有話請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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