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五章 太平紅軍的戰艦怎麼會從這個方向過來?
天上,繁星點點,像一個個俏皮孩子的大眼睛,不停地眨巴着。
空曠的海面上,一絲的風也沒有,乳白色的月光像一幅巨大的、無邊無際的銀色軟緞,把曾經是桀驁不馴、又隱藏着那麼多深邃的大海,溫柔地覆蓋了起來。
可惜,與這種情調極不和諧的,是在這片潔白中,幽靈般地遊動着的一個污點。
承擔着巡邏任務的沙俄第三艦隊的雙桅炮艇“西瑪海盜號”,遠遠看見成山頭哨位回的平安無事的燈火信號,掉轉船頭,先是如同一個步履蹣跚尋家的老嫗,艱難地蠕動了一程。還沒看見附近的雞鳴島呢,接着就乾脆拋下了錨,一動不再動。
上帝啊,來點兒風吧!按理說這應該是這艘戰艦上二百多沙俄官兵眼前的渴望。風帆戰艦嘛,風纔是他們的翅膀,風才能抖擻起他們的威風,沒有了風,他們就只能像是一個標靶,一堆放在案板上任人宰割的肉。”小說“
不過,他們對眼前的這種寧靜,從上到下幾乎都沒有任何的一點抱怨,反而有種陡然間的輕鬆感。當軍官們叼起京城安琪爾商號出產的高檔“大前門”,深深體會着中國香菸所帶給他們的無比快感的時候,操帆手們也在舒展着酸脹的雙臂,炮手們鑽出悶熱的船艙,伸起懶腰,點燃一支支專門爲他們這種人生產的“喜樂牌”劣質紙菸,噴雲吐霧之際,都無一例外地還在對着如此溫順的大海,出一陣陣的感慨。儘管沒有歡呼聲,可每一個人的心裏一定都是在感謝上蒼,感謝上帝給了他們這樣一個難得的休息機會。
是啊,對他們來說,離開了威海衛軍港,不僅如同是離開了一個喧囂的“大都市”,更確切地說,還是遠離了死亡的威脅,去掉了不少的煩惱。
在這個世界上,要是討論起軍人的精神素質來,本該有多種,但是典型怕是無外乎要數這麼兩種人。
一種軍人,在民族與國家面臨生死存亡之際,面臨着需要對其個人的生死進行抉擇的時候,他們會義不容辭地衝上前去,哪怕前面就是死亡,哪怕就是明知不可爲,也要去爲之。這叫奮鬥。
還有一種軍人,他們就如同是街頭上的地痞、無賴。對弱者,他們絕對稱得上是英雄,而對強者,卻又是地地道道的狗熊。他們從來不會知道自己身上所應該承擔的責任和義務,魂牽夢繞的只是榮譽、地位和金錢。
至少眼前的“西瑪海盜號”上,這後一種人居多。用華麗的裝點辭藻來講,他們是厭戰了。爲什麼厭戰?不是他們想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了,而是害怕自己像那些曾經被他們**過的無辜人們一樣,也會慘遭別人的無情**。
“唉,如果世界永遠像今天這樣該有多好,”艦長邊走下艦橋,邊對着跟在**後面的軍官感慨地搖着頭,“那樣的話,我們就可以永遠的遠離戰爭了。”
“是啊,是啊,在這裏總比呆在軍港裏提心吊膽的要好。”後面的中尉哈着熊一樣的腰,一臉的媚笑,“他們的炮火太厲害了,一想起在南岸眨眼間就被攔腰打成兩段的博涅夫上尉的戰艦,我現在頭皮都還在麻。”
“呵呵,博涅夫的運氣實在是太差了,”艦長手扶船舷,向着威海衛軍港方向,愣愣地遙望了一會兒。然後,他輕輕地嘆息了一聲,“還記得嗎,在旅順口的時候開始,這個倒黴蛋兒和我打了多少回的賭,他就一次也沒有贏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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