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說親
顯然邵陽子說的這個事情,着實讓衆人一時有些接受不了。
邵陽子也並未阻止。
不過就在這時,一道身影卻是從殿外飛了進來,行禮道:
“稟宗主,秦氏太上攜後裔拜訪,如今正在陣外。”
邵陽子雖然已經有所預料,可是聽聞對方竟已經到了萬象宗門口,還是不由得有些意外:
“來得怎麼這麼快。”
掃了一眼下方不少目露憂慮的修士們,他微微沉吟,開口道:
“便請他直接來這裏吧。”
徐瀛微有些訝然,不過還是立刻點頭退下。
不一會兒。
一道響亮的聲音便從殿外響起。
“哈哈,邵道兄,上次遊仙觀一別,已有百餘年未見了。”
說話間,一道高大身影卻是已經從殿外飛了進來,旋即徑直落在了邵陽子面前。
來人一臉絡腮鬍,身材高大異常,身側卻是一位五官精緻、略顯纖弱的宮裝女子。
只是雖然看起來纖弱,但這宮裝女子被衆元嬰修士乃至化神修士注視,卻也沒有絲毫露怯。
面不改色,坦然應對。
倒是令不少人暗暗稱讚。
不過也有一些修士暗暗疑惑,不明白這位秦氏太上這個時候忽然到來,是有何用意。
唯有荀服君,見秦登元隨意便闖了進來,眼中頓時閃過一絲不悅。
而邵陽子見到對方,卻是展顏笑了起來:
“與登元道兄闊別多年,登元道兄修爲卻是越發精深了。”
“哈哈,邵道兄謬讚了。”
秦登元笑容豪爽,隨後也不繞彎子,直截了當道:
“我那妹夫也與道兄說過了,此來便是爲了我這小曾孫女的人生大事。”
邵陽子聞弦知雅意,當即笑道:
“此乃喜事……徐瀛,你去一趟萬法峯,帶王魃過來。”
下方人羣中,膚色微黑的老農不由得面容微皺:
“找王魃?”
不止是他,在座的許多人也都有些詫異。
不過人老成精,在座都是元嬰修士,目光掃過秦登元身旁的宮裝女子,頓時便有了一些猜想。
只是許多並不瞭解情況的人,卻都有些疑惑起來。
“萬法峯王魃?竟能讓秦氏太上親來……倒是運道不錯。”
而與此同時,人羣中,一位頭髮蓬鬆如獅首一般的修士,不由得也皺起了眉頭:
“萬法峯?王魃?”
腦海中,不由得便閃過王魃的身影,頓時嗤了一聲:
“呵,上樑不正下樑歪。”
……
“來爹這邊!”
“六斤,來!”
萬法峯上。
王魃蹲在一處,笑哈哈地張開了雙臂。
對面,一個穿着紅肚兜的白胖小子留着口水,趴在地上,聽到王魃的聲音,頓時滿臉茫然地擡起頭。
不過看到是王魃之後,便又似是無聊地自顧自低下頭。
兩隻猶如藕節一般的小手抓着地上的雜草,隨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一把就抓在了嘴巴里。
饒是王魃身爲築基修士,緊趕慢趕衝過去,卻也只能看着這小子將之放進了嘴裏。
驚得他趕緊把小傢伙嘴巴撐開,從裏面把雜草摳出來。
頓時便沾了滿手的口水。
“這個可不能喫啊!”
六斤見狀,愣愣地看了看王魃,隨即張開嘴巴:“啊、啊……”
這個反應,着實讓王魃有些懵。
他也算是養過不少靈獸幼崽,但遇上六斤,還是有些摸不清楚。
“他想喝奶了。”
不遠處,正在做着喫食的步蟬連頭都沒回,只是聽了一聲,便笑着道。
王魃回頭看了眼步蟬,又看了眼瞪着眼睛忽閃忽閃的六斤。
有些費解。
一隻偷溜出來的靈雞邁着碎步子從旁邊走過,歪着頭,好奇地盯着地上的六斤。
六斤也歪着頭,盯着對方,張着只有兩顆小乳牙的嘴巴,‘呀、呀’地叫着,口水順着下巴、脖子就流了下去。
雖然知道靈雞不敢傷害六斤,但王魃還是第一時間把這隻溜出來的靈雞給抓回了養雞場裏,順手把陣法開啓。
轉過身,笑呵呵道:
“六斤,爹抱你去找你……雞屎不能喫!!!”
看着六斤一臉茫然地抓着比他小拳頭還大的新鮮雞屎,往嘴巴里送的時候,縱是面對元嬰修士亦不曾色變的王魃,都忍不住面色大變,眼睛幾乎都快瞪出來了。
電火石光間,多年生死磨練出來的本能讓他直接便祭出了三階飛行法器,全身萬法母氣瞬間爆發,總算是趕在六斤咬上一口前,一把將雞屎給奪了下來。
六斤懵懵地看着這個突然出現的身影,又看了看空蕩蕩的手心,旋即眼圈迅速泛紅,隨後便‘哇’地一聲哭了出來。
王魃頓時有些手足無措。
以前面對靈獸幼崽的時候倒也遇到過這種情況,不過那個時候他都是直接給了幾個巴掌,基本上這些靈獸幼崽吃了疼就不太敢喊。
但是眼前這個……
他不由得求助地看向步蟬。
步蟬頓時無奈地飛了過來,擡手將在地上的六斤抱起,輕輕拍了拍,邊拍邊哼:
“六斤乖,六斤乖……”
說來也奇怪,被步蟬一抱,六斤便頓時不吭聲了,老老實實地縮進了步蟬懷裏。
王魃見狀,一時也有些無語。
不過也能理解,畢竟都是步蟬在帶孩子,自己剛回來,六斤對自己陌生也很正常。
想來想去,他還是挑了一個輕鬆點的活:
“你來給六斤喂點喫的吧,我去做飯。”
勉勉強強做了一頓勉強能入口的飯。
喫完之後,步蟬看着正在兩人眼皮子底下慢悠悠爬着的六斤,眼裏有些憂色:
“都八個月了,六斤還不會說話,也不會站起來……我聽顧雯說,翡玉峯有一個和六斤差不多大,已經滿地跑,如今都已經會叫爹孃了。”
“小孩發育有早有慢,都正常的,不能急。”
王魃輕聲安慰道:“況且六斤氣血太旺,對身體的控制要求也極高,自然遠比一般的孩子要晚。”
“話是這麼說,就是有些擔心。”
步蟬的眼裏充滿了憂慮:“還沒給他測過靈根,顧雯說,得等稍大些測才準……也不知道會不會有靈根。”
看着步蟬的擔憂模樣,王魃不由得心疼地擁住了她。
“沒事的,不用愁那麼多,哪怕他沒有靈根,大不了就走體修的路子,多耗費資源罷了。”
“咱們已經不是在陳國和燕國時了。”
聽到這話,步蟬似乎才反應了過來,愣了愣,隨即輕輕投入了王魃的懷裏,臉龐貼在王魃的胸膛上,低語道:
“我知道,就是有些時候還是會覺得不踏實,尤其是……你不在的時候。”
王魃輕撫着步蟬的後背,心中卻對步蟬的憂慮感同身受。
自己離開宗門,她在宗內除了顧雯這個閨蜜之外,便再無相熟之人,即便萬象宗的氛圍比陳國、燕國好了不知道多少,可畢竟無依無靠,她自己也僅是一個築基修士。
一個人帶着一個孩子,守着萬法峯,心中惶惑不安,實在是再正常不過。
“放心吧,後面我就不離開了。”
王魃輕輕道。
正在這時,天空中,卻忽然響起了一道聲音:
“王師弟可在?”
步蟬連忙坐起。
王魃也不禁心中疑惑,迅速起身,飛快朝上方飛去。
一道白袍身影頓時映入眼簾。
王魃不由一愣:
“第四真傳,徐瀛?”
“他來這做什麼?”
王魃微有些不解,不過還是立刻第一時間飛身上前,露出了一抹笑容,拱手行禮道:
“見過徐師兄。”
對面的白袍修士面帶笑容:“宗主有詔,王師弟,咱們走吧?”
“宗主有詔?”
王魃一怔。
前幾日,宗主不是已經見過他了麼?
現在找他又有什麼事?
王魃心中疑惑。
不過目光掃過白袍修士臉上似有深意的笑容,他不由得心中一動。
“是了,之前宗主說我立下大功,還問我有沒有想要的賞賜……難道是賞賜已經下來了?”
想到這裏,王魃不由得心中一振,連忙行禮道:“是,還請師兄稍待。”
旋即連忙飛下去,和步蟬說了幾句,便又趕回。
白袍修士目光掃過下方的步蟬以及在地上爬着的六斤,眼中不由得閃過一絲意外。
看向王魃的眼神,也頓時微妙起來。
王魃素來敏感,隱約便察覺到了對方的細微變化。
只是也沒有多想。
很快,在這位真傳的帶領下,王魃再度看到了坐落在飛島上的純陽宮。
只是讓他意外的是,就在他剛落在了純陽宮前的石階上,便驀然察覺到自己在這一瞬間,似是被無數荒古巨獸盯住了一般!
……
“他便是王魃麼?”
宮殿內。
一衆修士們察覺到動靜,忍不住便朝殿外看去。
在看到面容雖然有稍許年輕,可樣貌卻是平平無奇的王魃之後,不少人都有些失望的感覺。
當然,修士的價值絕非相貌便能衡量。
是以雖有些失望,倒也無人說什麼。
唯有與邵陽子相距不遠的秦登元,卻是隔着宮殿,便將王魃仔仔細細觀察了一遍。
不過饒是以他的眼力,卻也並未看出什麼特殊之處。
不由得微有些遲疑地看向秦凌霄,低聲道:“小凌霄,是他麼?”
秦凌霄透過殿門,看着似有些拘謹的那張熟悉面孔,強忍着心中的羞意,微微點頭:
“太爺爺,就是他。”
“他看起來……不像是你說的那樣啊。”
秦登元卻有些遲疑了。
雖然他不指望秦凌霄找個多厲害的夫婿,可若是太過無能,卻也實在是說不過去。
“太爺爺,他很厲害。”
秦凌霄盯着王魃,眼中越發明亮:“他比所有人都厲害!”
秦登元頓時心涼了半截。
這小凌霄是被灌了迷魂湯啊!
這下想反悔都不行了。
無奈,秦登元還是硬着頭皮看向邵陽子。
邵陽子見狀,當即笑着看向從殿外走進來,一臉拘謹、茫然的王魃,輕聲道:
“王魃,你的好事來了。”
“聽聞你與大晉皇族秦凌霄兩情相悅,秦登元道兄親來,撮合你二人。”
聽到這話。
滿殿修士雖早有猜測,還是不由得喫驚不已。
而在滿殿修士注視下顯得有些拘謹的王魃,卻頓時愣住了。
今天回來有點晚,我看看能不能再寫點,不過大家還是別等了,不行的話,我就湊到明天那章發……越欠越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