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奇葩的老頭兒
到了一樓。
我急忙上前去把右邊的門關上，之後，我再去打開左邊的門。並且是按照吳大師所說的，只開一半，讓兩扇門形成一個八字。
打開後，我拿出打火機，把門後掛着的那個燈籠點燃。這樣一來，它就可以照亮門口這一塊兒。
接着，我再回到櫃檯那裏，從下面的櫃子裏，拿出一根大拇指粗，約半米長的貢香。然後再端着一個花盆大小的香爐，走到一樓正中央的那個凳子上。
把香爐放上去，再拿打火機把貢香點燃，插在香爐當中。
接着，我再回到櫃檯那裏，拿出一把黑色的筷子。這些筷子，跟家裏常用的竹木筷子相比，只有顏色的差別。而且，那些筷子是並排着的，用一根線串起來。但並不是，把筷子打洞，用線穿過去。而是那根線每隔一釐米左右，就做一個套，把筷子穿進去
，再輕輕一拉線，靠着那些線圈把筷子給勒住。
但這種方式的話，只要稍微用力，筷子就會掉下去。
也正是這樣，他纔要我把那串筷子的線頭，分別系在兩扇門上，讓筷子懸掛當中。這樣一來，如果有陰魂進來，可以根據掉下的筷子數，來判斷有幾個陰魂進來。而一根筷子，就代表一個陰魂。
做完這個，我再去櫃子那裏，拿出了一個黑色的布口袋。打開一看，裏面是香灰。
抓起那些香灰，我從左邊的門那裏開始撒，薄薄得一層，直到櫃檯這裏。他說過，陰魂進來後，可以通過這個方式，讓它們留下腳印，得知它們的去向。
來的時候，腳印朝裏。走的時候，腳印會一個個消失。
所以，如果天亮之後，發現香灰上沒有腳印。要麼是一晚上都沒有陰魂光顧。要麼是來了的陰魂全都走了。這樣就不用擔心有陰魂躲在樓裏，危害自己。
我不清楚這其中的原理是什麼。反正，他說怎麼做，我執行就是，肯定不會出事。
那口袋香灰還有剩餘，因爲它還有別的用處。
在櫃檯裏的凳子上坐着，我的神經一直都是繃着的。
整棟樓非常安靜，以至於我都能聽到自己的呼吸聲。而且，更要命的是，吳大師還要不準開燈。
他走之前交代過，開店營業後，得把電燈關了。因爲，陰魂不喜歡太亮的地方。如果開着燈，很容易會惹得他們不高興。
既然不能開燈，那就只能點蠟燭。本來外面就已經黑了，又沒路燈什麼的。如果店裏只點一根蠟燭的話，整個一樓就我這裏跟門口是亮着的，旁邊一片漆黑。再加上，右手邊還放着幾口棺材。雖然吳大師說過，裏面被死人，也沒有陰氣。
但看到它們，我心裏還是很害怕，後背也忍不住開始發毛。
趕緊把帶下來的毛毯裹在身上，我又把目光收回來，不去看那幾口棺材，心裏這才稍微好受點。
坐在凳子上閒來無事，我就隨便在面前的櫃子裏翻找了一下，結果還找到了一本故事書。
我想着，反正也無聊，那就看看書，轉移一下注意力，這樣時間過得還會快一點。可沒看多久，我突然就聽到啪地一聲。
極爲安靜的環境當中，人對任何一丁點聲響都是非常敏感的。
我也不例外。
擡頭往門那邊看過去，我藉着燈籠的光，看到門口的地面上，躺着一根筷子——有一個陰魂進來了。
我掃了一眼，一樓裏還是黑漆漆的，啥都看不到。所以，我趕緊把櫃檯上的那個小香爐裏的香點燃。之後，再從布袋裏抓出一點香灰，放到碗裏，沖水，喝下去。
喝了香灰水後，我的眼前立馬發生了變化——在我前面不到兩米的地方，有一個身材佝僂的老頭兒，正一步一步地朝我走過來。
他面容蒼老，臉色煞白，身上穿着藏青色的襖子。走路的時候，一點聲音都沒有，而且也沒有呼吸聲。
我的眼皮立刻跳了兩下，心情一下緊張了起來。接着，我就看到小香爐裏的香所飄出來的煙，一分爲二。
一縷，是朝着老頭飄去，然後順着他的鼻孔進去的。一縷，是朝我飄來，從我的肩膀上飄過去。回頭一看，飄到了一個女人的鼻孔裏。
於小雨！
突然看到於小雨站在我身後，嚇得我騰地一下站了起來，身子趕忙往旁邊一躲，全身也瞬間發冷。
她也知道嚇着我了，就趕忙說：“你別害怕，我不會傷害你。還有，吳大師叫你看店的。客人已經來了……”
我聽到她這話，然後就看到那個老頭，已經坐在了櫃檯前的凳子上。
好傢伙，這一前一後兩個陰魂。
雖然吳大師說過，於小雨不會害我。但，我坐在那裏，她站在我後面，我還是覺得後背發毛，很不舒服。
坐回到我的位子上，看着眼前的老頭，我不知道該說什麼。
而那老頭兒，則目不轉睛地盯着我，看了好幾秒鐘，才問道：“怎麼不是吳大師呢？”
我馬上解釋說：“吳大師有事出去了，今晚暫時是我看店。”
老頭兒哦了一聲，說那吳大師什麼時候纔回來？
“他沒說。”
老頭兒好像有點失望，說：“既然這樣，那我在這兒等等他吧。哦對了，小夥子，你是吳大師新收的徒弟？”
我回答說：“啊，是啊，我是，是他新收的徒弟。”
雖然吳大師沒有承認過要收我。但聽這老頭兒的口氣，估計跟吳大師很熟。所以，我也乾脆承認是吳大師新收的徒弟，這樣安全方面至少有些保障。
老頭兒見我承認了，就淡淡地笑了笑，說吳大師很厲害的，而且也是個好人。你跟着他好好學的話，以後肯定會有出息的。
我連忙點頭，說我會的。
“看你好像也不過二十歲，應該跟我兒子差不多大。爲什麼你就這麼懂事，知道跟吳大師好好學本事。他卻那麼不爭氣呢？真是氣死我了。”
突然被他誇了一句，我也不知道說什麼好，就坐在那裏傻笑了一下。
這時，老頭兒問：“哎，你們店裏的棺材，多少錢一口？”
我立刻狐疑了起來，心說你應該是去世了的吧？難道你那小兒子，沒有給你買棺材，還要你自己買？那要這樣的話，你小兒子就不只是不爭氣，而且還很混賬。
老頭兒估摸着，也是覺得自己那話有些不對勁，就解釋說：“小夥子，你別誤會。我買棺材，不是給我用。是，是給小我兒子提前準備的。”
嗯？
給你小兒子提前準備的？
我有點懵，就問道：“你小兒子是出了什麼事嗎？”老頭兒唉一聲，說道：“其實，我已經死了將近五年了。但因爲，一直放不下小兒子，想看到他早點懂事，成家立業，所以纔沒有到地下去的。但是，這小兔崽子，就是不爭氣，鄉親給他介紹了幾個好姑娘，都讓他給氣跑了。前兩天，我回家去看了他。發現他身上的陽氣不足，印堂那裏也是發黑，一看就是要出事情。我託夢給他，可非但沒有提醒到他，反而把他給嚇跑出去了。這都兩天過去了，那小兔崽
子一點消息都沒有。我估摸着，他八成是在出事了，所以就先來你們這邊買口棺材提前準備着……”
真是可憐天下父母心。
說完，他看向了我身後的於小雨，臉上露出了笑容，說姑娘，你是哪兒的？現在結婚了嗎？要不，我給你介紹一下我小兒子吧。他現在雖然是有些不爭氣。但我相信，等成家後，他肯定會懂事的。
聽到這話，我立馬就感到很無語。心說你兒子現在還活着呢，於小雨是陰魂，怎麼結婚？
而於小雨的態度很明確，說我心裏已經有人了。
說着，我的後背突然更冷了。扭頭一看，她都快貼在我背後了。
她心裏的人，就是我？
意識到這事後，我立馬變得哭笑不得。雖然之前我確實想過說，要是能娶到她這麼漂亮的媳婦，真是祖宗保佑。但問題是，她是個陰魂，我是活人，怎麼能在一起呢？
不僅是我，連老頭兒也說：“姑娘，你們陰陽相隔，不合適的。這樣，等我小兒子去世了後，我就帶他來見見你。”
看到老頭兒這麼熱情，於小雨也急了，說我跟他已經結了婚，是他的女人。所以，我不會去見你兒子的，也希望你不要再說這事。
是我的女人？
我急得快坐不住了，感覺於小雨這是在胡說八道，拿我做擋箭牌。但隨後我又想起來，昨晚給她淨身後，我做夢的時候，確實是跟她結了婚。
可那是在夢裏。
聽到於小雨的話，老頭立刻就看着我，說小夥子，你跟那姑娘不合適，還是把她讓給我小兒子吧？就當做好事，當我求你也行。如果還不行，那我就拿錢來買。多少錢，你說個數？
我對這老頭更無語了。
這於小雨都不是我媳婦，你問我賣不賣管什麼用？再說，即便她真是我媳婦。我又不是喪心病狂，賣媳婦幹什麼？
所以，我就急忙解釋：“我那是做夢，夢到跟她結了婚。而且，她不是我的媳婦，你也不要問我的意見。”但老頭兒好像不信，而且還生氣了，聲音突然提高，大喊一聲：“你到底讓不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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