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一章：突破口
我立馬看着王晴晴。
但看到她那雙充滿了埋怨的眼神後，我又感到很愧疚，馬上就低下頭去，什麼話都不說。
“走之前，你跟我說過什麼？”王晴晴反問道。
我咬了咬牙，沒有說話。
“你說過，如果我爸要是少了根頭髮，就找你算賬……”
“這件事情，是我對不起你。”我說道。
這時，吳大師急忙說道：“王晴晴，四兒已經竭盡全力想保護王九爺了。可是，現實還是太殘酷，你就別怪他了吧？如果要怪，那就怪我好了。要不是爲了我，王九爺也不會……”
“王晴晴，王九爺已經去世了。有什麼事，咱們等先把他的後事辦了再說好不好？”我打斷了吳大師的話。
剛說完，程老哥也跟着說：“王晴晴，陳四說得對。什麼事，等先辦了王九爺的後事再說吧？”
“是啊是啊。”
看到大家都這麼說，王晴晴也沒有再說什麼了，只是嗚咽着站到了一邊。
我們繼續擡着棺材往前走。
等到了家門口的時候，我看到了一個老太太站在前面的堂屋門口那裏，正目不轉睛地盯着我們看。
她左手扶着堂屋的門框，臉色蒼白，幾根白頭髮落在面前，顯得很憔悴。雖然她是扶着門框，但身體依然有些歪，好像站不直，而且整個人看上去都是一副病懨懨的樣子。
“媽，你怎麼出來了？”
王晴晴喊着就急忙往前跑。
我們先把王九爺的棺材，放在院外邊的空地上。
吳大師和程老哥他們負責搭建靈棚，左鄰右舍則立刻過來幫忙。我急忙跑進屋裏，然後跑到老太太的房裏。
此時，老太太躺在牀上，感覺已經到了彌留之際。
王晴晴蹲在牀邊，雙手捂着老太太的手，已經哭成了淚人。
看到老太太二目無神，呼吸聲微弱的樣子，我感到很喫驚，心說走之前她都還好好的，怎麼才短短几天時間就變成這樣了啊？
這時，老太太看到了我，就嘴巴一張一合了起來，像是要說話。
我趕忙湊上去，把耳朵伸到她嘴邊上，然後聽到了老太太微弱的聲音：“老頭子說，讓你幫忙，照顧晴晴……”
聲音沒了。
我突然意識到了什麼，急忙擡頭一看，發現老太太的眼睛跟嘴巴，都已經合上了，表情比較安詳。
“媽！”
王晴晴大喊了一聲，撲在老太太的身上就嚎啕大哭了起來。
我心裏也很不是滋味，有着很沉重的負罪感，總覺得他們老兩口的死，都是我害的。
“王晴晴……”
我剛說出這三個字，她突然一個轉身，用力把我給推倒在地上，然後衝我喊：“滾，你給我滾出去！”
說着，她走過來，繼續用力推我。
我本想勸她節哀順變的。但都沒機會說話，就被她給強行推了出去。
站在門外，我聽到裏面的哭喊聲，心裏更是難受了。
回頭一看，吳大師站在堂屋門口，正看向我這邊。
他的臉色也很難看，估計是猜到發生了什麼事情。
我走了過去，說老太太可能是之前就身體不好，舊病復發之類的。再加上，看到王九爺去世後，精神受了巨大的刺激，一時承受不了，所以才離世的。
我這麼說，是想減輕一點吳大師心裏的負罪感。但之後，我才從王晴晴的口中得知了，老太太去世的真相。原來在兩天前的凌晨五點鐘，老太太做了個夢，說是夢到王九爺在向她告別。等到第二天醒來，老太太的身體情況就開始變差，整個人都無精打采的，跟往常完全不一樣。之後，她的身體一天比一天差，
到我們來的時候，已經完全下不了牀，甚至連喫東西都沒力氣，眼看着就是不行了。
我聽了後感到很不可思議。因爲按照時間推算，兩天前的凌晨五點左右，正是我帶着王九爺的屍體浮出水面的時候。
按理來說，王九爺的魂被留在了落陽湖，是沒辦法給親人託夢的啊。對此，吳大師解釋說，可能是他們老兩口長期生活在一起，心裏已經產生了高度默契。而且，他們老兩口的關係一直非常好，互相視爲依靠，精神交流也到了高層次。所以，當其中一個人去世之後，另外
一個人可能會瞬間失去了活下去的念頭，也會跟着去世。
這種事情聽起來很玄，但現實當中也是有的。2014年，晉江安海鎮，結婚66年的一對老夫妻。在老頭兒去世後，老伴兩個小時候跟着也去世了。
知道了這個後，我除了在心裏緬懷這兩位老人之外，最多就是幫他們操辦好身後事。
到這裏，可能有人會問，爲什麼不把王九爺的魂帶出落陽湖，再來一個借屍還魂呢。
其實這事我跟吳大師提起過。但吳大師卻說：“一旦變成水鬼，找到替身後，魂魄會被陰差帶到地下投胎，沒辦法用喊魂的方式將陰魂強行留在陽世間。而且，落陽湖裏水鬼那麼多，想單獨把替身給某個指定的水鬼，非常艱難。一旦搞
錯了，當替身那個人就是白死了。所以，這個辦法基本上是不可行的。”
王九爺老兩口的後事操辦完了之後，看到王晴晴孤苦一個人，我有些不知所措了。
雖然，王九爺以及他老伴臨終前，都讓我好好照顧王晴晴。但，我已經有於小雨了，不能再對王晴晴動心思。
但把她一個人留在這裏，我也不太放心。萬一以後她有個三長兩短，或者發生了什麼意外，受人欺負了，我怎麼對得起死去的王九爺老兩口？
所以，思來想去，我最後還是決定把王晴晴帶回家去，暫時讓我爸媽收她當乾女兒。
這樣她就可以名正言順地住進我們家。
反正，我也不經常在家。她住進去，大家也不會覺得尷尬什麼的。
但王晴晴拒絕了。
我也沒有太着急，想着可能是因爲王九爺老兩口的死，對她的打擊太大。再加上，她可能還生着我的氣，所以這事我也沒有着急。
事情全都辦完後，我跟吳大師回了店裏，於小雨留下來照看王晴晴。一來，可以在晚上做夢的時候，幫忙勸說她一下。二來，也防止她做什麼傻事，或者偷偷溜走。
除此之外，我也給我媽打電話，跟她說了王九爺老兩口去世的事情，然後拜託她抽時間多去陪王晴晴，開導開導她。
我媽答應了下來。
幾天下來，我也經常過去看王晴晴，發現她的狀態好了不少。但想完全走出悲傷，估計還需要一些時間。
這天，我爸媽又把我們叫回去，做了一桌子菜，聚一下。當然，主要還是爲了營造一個良好的氣氛，幫助王晴晴趕緊走出來。
喫過飯之後，吳大師找到了我，問道：“四兒，我問你個問題。假如於小雨不能借屍還魂，或者是以後有着不可抗拒的原因而跟你永遠分開。你會不會選擇跟王晴晴在一起？”
吳大師這個問題太突然了，讓我都沒心理準備。
見我愣住了，他又問：“我沒有跟你開玩笑，是認真的。”
“可是，你這麼說有什麼根據嗎？”我問道。
“先不要管根據。你就老老實實地回答我。”
“我一定會讓小雨能借屍還魂的！”
“如果想盡辦法依然不能呢？”吳大師又問。
聽到這話，我接着又說：“如果不能。那我就打一輩子光棍。”
我很認真，沒有半點開玩笑的意思。
接着，我又說：“雖然這麼做可能有些對不起王九爺跟他老伴，也對王晴晴有點不公平。但是，我真不想違背自己的心意去做那些事情。”
說完這話，吳大師拍了我的肩膀一下，笑道：“很好。接下來，我會竭盡全力幫你找到白宇辰，逼他幫你解開身上陰八字的局，讓你重新做回一個普通人。”
我笑了一下，說道：“我現在已經不這麼想了。”
“什麼意思？”“即便這次能破掉這個局，早晚他都還會想方設法對我下手。到時候，這件事情會沒完沒了。而想打破這個循環，就只能先搞清楚他們這麼做的目的。只有知道了他們的目的，咱們才能想出針對性的辦法。
”
吳大師嗯了一聲，說有道理。
於是，我就把在湖底經歷的一切，全都告訴了吳大師。
聽完我的講述，吳大師滿臉喫驚，估摸着也是沒有猜到，落陽湖底，竟然隱藏了這麼多的祕密。
接着，他就突然說道：“四兒，你剛纔說，當初王九爺推測，那石棺裏還有一口棺材。那你有沒有想過，石棺裏消失的那口棺材，會不會就是金棺呢？”
我驚了一下，這個我還真沒想過。吳大師又說：“根據你們的推斷，那十六具死屍，只可能是陳家人放裏面的。但按照常理來講，自家祖先的墳墓裏，應該不能存在其他人的屍體纔對。但既然它放在那裏，就說明是有原因，有作用的。想想
秦府那裏，那口金棺是怎麼出現在我們面前的？”
我的腦子裏立刻浮現出了一副金棺被十六具死屍，從秦府祠堂裏擡出來的畫面。
想到這個，我頓時看向了吳大師，心裏極爲喫驚：“難道石室裏的十六具死屍，也是爲了擡金棺？”吳大師嗯了一聲，然後說道：“而且，那金棺裏肯定有陳又廷的屍體！而你那個陰八字的局，肯定跟陳又廷的屍體有着直接的關係。而陳又廷策劃陳家的大屠殺，搞不好也是他們計劃當中的一部分。只是，暫時看不到那具屍體，不清楚他們究竟想幹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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