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6、第 106 章
祭祀前三天,朝中上下自皇上到大臣,都要進入祭拜狀態。沐浴更衣只是基本,獨居靜思,清淡飲食,戒葷戒酒亦是不可或缺。
祭祖雖說要皇帝親臨,但古今那麼多皇帝,總不會每位皇帝都那麼輕勤快年年都去。只今年的祭儀同太子的冠禮時日極爲相近,也算添了一份特殊。
皇帝雖說龍體欠安,卻也未曾因此懈怠,獨具靜思,戒葷戒酒,更是一樣不落。
皇帝如此態度,朝中上下對這種稍顯特殊的祭祀也是十分在乎。一致地約束好了自家人,府中上下,嫡支旁系,停止了一切玩樂之事,不參加哀弔喪禮。朝臣更是除了急事以外,不辦理任何公事。
祭前兩日,大學士將祝版呈與帝王和太子,以保無誤;祭前一日,太子代皇帝到中和殿閱祝版,閱畢行三拜禮。
及至祭祀當日,天還沒亮,太子便乘坐禮輿身着出宮而去,在金殿內換上祭服。至太常寺卿高聲宣佈安神已畢,請太子行禮祭神時,午門擂鼓,滷薄上前開路。
此時天剛拂曉,宋晏儲高居禮輦,一身特製石青袞服,更顯沉穩大氣;車駕行走間琉冕輕輕晃動,掩映着那張平日裏燦若春暉的容顏,壓住了幾分豔色,而添了威儀與壓迫。
太子身旁,蕭淮以太子右衛率身份隨行一側。他面容沉肅,行止間隱有凜寒之意,讓周圍關注的人心中一顫,不敢多看。
行至太廟,太常寺恭請太子由南左門入。與此同時,兩位侍從舉着金盆,另一位跪奉毛巾,請宋晏儲金盆洗手。
盥洗完畢後,太子由左門入殿,隨即,繁瑣的祭拜儀式便開始了。
祭儀的繁瑣不僅僅在於儀式的繁多,更重要的,是整個過程就是一個體力活。
祭禮長達一個多時辰,乍一聽不算多長,然這一個時辰卻是不住地上下階梯、走位、叩拜先祖。每一個流程都需慎之又慎,更別提這是宋晏儲首次祭祖,再加上她身份的特殊性,更是不能出現任何差錯。
蕭淮前來,一是盡了守
衛之責,二也是在身旁照看宋晏儲,時而提醒禮儀細節。
先是祭天就費了宋晏儲不少心力,走了不到半個時辰,就覺腿腳痠痛,渾身難受。
袞冕雖好看,它的重量自然也是極爲可觀。宋晏儲頭頂琉冕,一舉一動都感覺脖頸要被壓折。此時此刻,莊嚴鄭重,禮官沉聲宣佈流程,身後的文武百官叩伏於地,宋晏儲卻忽地在想民間女子成親,所需佩戴的鳳冠霞帔,是不是也如這般沉重?
禮官高呼:
“跪——”
宋晏儲屈身下跪。
“叩——”
百官紛紛叩首。
“再叩——”
宋晏儲上身躬起,額頭碰地。
“三叩——”
“起——”
宋晏儲提了一口氣,沉重的袞服全然成了累贅。
蕭淮在她身後,時刻關注着她的狀態,見狀微微動了動,給了她可以支撐的力。
祭完□□,並不代表結束。宋晏儲一想到隨後諸多煩瑣的流程,本就稍稍蒼白的面色又白了些許。
此刻百官走位,行至下一處地方。蕭淮見她此番模樣,心中不免心疼,玩笑般的低聲開口:
“殿下瞧方纔那些儀式,像不像是成婚大典?”
宋晏儲動作一頓。
蕭淮並未意識到自己的話有多大影響,似乎只是爲了轉移她的注意力,又道:“先是拜天拜地,待會又要去拜祖宗——”
可不是同成婚典禮一般無二嗎?
宋晏儲心裏一顫,久久未曾應答。蕭淮也沒在意,見她臉色好了許多,心下也就稍稍鬆了一口氣。
只不過——
他看着宋晏儲泰然自若的面孔,心裏沒由來的有些失落。
祭儀過程莊嚴鄭重,人人垂首不語,耳邊只能人們走動間沉悶的腳步聲。由此,宋晏儲和蕭淮之間細小的動作也顯得格外明顯。
禮官眉頭一皺,心裏頓時不滿。卻又在猛然間想起這位殿下自幼體弱,如此繁瑣的流程,要撐下來只怕也是極爲艱難。又見她果然臉色不是太好,心中的不滿也漸漸消散。
只要能將祭儀完全撐下來,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罷了,也沒那麼高的要求了。
行至□□廟前,宋晏儲擡頭仰望,一片威嚴莊重的景象
,她心中想起的卻是蕭淮方纔的話。
她脣瓣動了動,想說什麼,終究只低低地道了一句:“胡言亂語什麼……”
蕭淮在她身側,自是聽清了她的話,聞言只是微不可查地笑笑,也沒說什麼。
進入□□廟內,又是下跪叩拜,禮官高聲呼道:
“跪——”
宋晏儲撩起衣裳下襬,恭恭敬敬地跪在蒲團上。
身後百官應聲跪下,宋晏儲聽着動靜,目光卻是不由落到一旁的蕭淮身上。
蕭淮落後在她半個身位的地方,看向□□牌位,面色嚴謹莊重。
宋晏儲微微抿了抿脣,方纔的話又在耳邊的作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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