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反差
我是怎麼了？
呵……竟然會被這個小丫頭片子給整得亂了分寸？
一見鍾情？
對一個鴨一見鍾情嗎？
簡直可笑。
她所有的單純都是裝的吧？
我應該是被她騙了……
走下臺階，徑直往外走，忽然看到路邊的白色瑪莎。
順勢一摸口袋，
車鑰匙怎麼忘了給她？
剛忙折身回去。
回到二樓大廳，徑直走向餐桌位置。
遠遠就看到她淚汪汪的大眼睛……
待我靠過去的時候，她那兩行淚水唰一下就掉了下來。
她不是裝的嗎？
她真的一見鍾情了？
是啊……
她知道我只幹了四天，知道我是爲了父親的手術費，知道我不想幹也確實不幹了。又怎麼會把我當鴨？
“我就知道你會回來……我知道。”她說着，眼淚跟開了閘似的。
我何曾見過這麼能哭的女人？
簡直就是個孩子……
但是，女人的眼淚真的厲害，剛纔堅定離開的心，這刻被那眼淚瞬間破防了。
手裏握着的鑰匙，慢慢放回了口袋。
還是，先坐下先哄好她再走吧。
“你喫不喫？”她問。
我擡頭，便看到她挖了勺蟹肉後，隔着桌子遞送過來。
我伸手去接。
“我餵你……”她說。
她單純卻也任性。
她也不是沒有大小姐脾氣的。
我怔怔地看着她，並沒有探過頭去。
“你喫……”她委屈着說。
看到那雙眼又要淚崩的時候，我只能自認倒黴地探過身去。
張開嘴的時候，她溫柔地送了進來。
我含着蟹肉縮回身來。
“好喫嗎？”她又露出期盼的模樣，含着淚的小孩兒似的。
“嗯……”
“那就多喫點！呵呵！”她當即就笑了起來。
“我自己來。”
我趕忙站起來，彎身直接端了過來。
……
從飯店離開的時候，她就像是換了個人，受了傷似的安靜地躺在副駕上看着窗外的風景，一句話也不說了。
“送你回家吧？”我說。
“我們來個約定吧？”她保持着安靜的姿勢忽然說。
“什麼約定？”
“等…等你幫完我這個忙之後，你再退出。”
“到時候肯定會退出。門不當戶不對的。”我說。
“但是，在此之前，我想要你發自內心地愛我。”她說着，慢慢轉過了頭來。
恰好紅燈。
我轉過頭想要反駁她的時候，卻發現她此刻的這張臉忽然成熟了很多，不再像個孩子，有了女人的韻味。
雖然還帶着些許哭泣過的痕跡，但是，更美也更讓人心動了。
“可以嗎？”她問。
不可以，
可是，所有拒絕的話語已到嘴邊，卻被她那柔柔的目光全給塞了回來。
四目相對時，大腦都產生一種短暫的空蕩感。
“不……”我擠出個字來。
“就一次。好好愛我一次。”她問。
“你喜歡我嗎？”我問。
“我只想你好好愛我一次，我感覺這是愛。”她說。
“你非要品嚐那種撕心裂肺的感覺是嗎？”
“對，你不是說愛會很痛嗎？你讓我痛一次試試……”她說。
目光裏帶着任性，也帶着倔強。
“嗶！嗶！”
後面的車喇叭聲，將我從即將跌落的懸崖邊驚醒了過來。
我踩上油門，朝着她家的方向行駛。
她似是吃了閉門羹一般，在旁不再言語了。
“生活不是瓊瑤的愛情連續劇，”我邊開車邊說：“生活裏還有很多事情等着我去幹。你是有錢人，你有大把的時間揮霍在情愛上，但是，我沒有。”
“我不是閒人。”她輕聲說：“我這次回來就是要參加工作的，我爸開了家新公司，我過段時間要去上班了。對了，我可以讓你來我家公司上班。我跟我爸說一下，他會同意的。”
我搖搖頭說：“你的想法太簡單了。”
“爲什麼你要將我們財富的差距搞得這麼嚴重？”她有些急了。
“因爲這很重要。非常重要。”我說。
腦海裏，想着與費雪的過往，我已經喫夠了這種貧富差距的痛苦，更喫夠了這些差距所帶來的傷害！
我會用我的辦法，站到山頂上對他們打擊！
而不是，再重蹈覆轍去愛上一個富家姑娘。
演戲，
就連演戲我都不想陪她演。
“爲什麼要否認你的心動？”她猝不及防的一句話，直插我心。
“……”我瞬間瓦解了似的。明明剛纔很堅強啊。
“一次就好。不會太長時間。”她說。
語氣不是請求的語氣，更像是要引領着我去某個地方。
“等幫你推掉那個相親對象之後，我會拉黑你。城市這麼大，你再也別想找到我。”我目視前方說。
“行，但是，你要認真一些，我入戲了，你也要入戲。然後，等事情結束，你想退出就退出。”
“好……”我應聲。
“真答應了？”她問。
“嗯。反正很快。”我說。
“那喊我聲老婆。”
“又沒結婚，喊什麼老婆。”我頗爲冷漠地說。
“不是爲了你快點兒入戲嘛？而且很多情侶都是這麼喊的啊？你看你現在這個樣子根本就不像我男人，咱們時間這麼短，你再不配合，到時候不就毀了嗎？既然你答應了，你總該有所表現，不能總這樣冷冰冰的像是在搞冷戰吧？你應知道這個道理的啊？然後——”
“——吱！”我一個剎車，將車停到路邊。
她驚訝得緩不過神時，我整個身子直接探了過去。
狹窄的車廂，我輕而易舉地勾住了她的脖頸。
她被我拉過來的時候，頭髮散開得很漂亮，眼睛中還帶着不解的驚訝，
我看着那薄薄的紅脣，在她微微張開的剎那，閉上眼，貼了上去。
很軟，微涼，很入戲。
想瘋，
就陪你瘋一次……
瘋玩之後，誰也不要再愛誰。
——
車裏的冷風輕輕地吹着。
她的手緊張得使勁推着我的胸膛，
可是，未過三秒，便癱軟了下來……
我不會接吻，她更是不會。
但，奇怪的是，那刻竟有種從未體驗過、難以言喻的感覺在整個車廂裏亂竄。
好幾次，我想分開，可是，根本就分不開。
就像是上帝用手指輕輕將我們捏在了一起，
分都分不開似的嘗着彼此越來越濃重的呼吸，
然後，慢慢踏上了那條未知的，越來越遠的迷途……
——
傍晚的風，刮過街道，颳得那些被夕陽染了色的葉發光亂顫。
卻沒有刮掉瑟林留在我身上的香。
回到賓館，
收拾好東西，下樓將行李塞進後備箱後，便踏上了回家的路。
——
回到地下車庫，看看時間，已經五點五十。
看到費雪那紅色的法拉利停在那裏，便知道她在家。
輕輕上樓，進電梯，出電梯……
掏出鑰匙，打開門。
“是爸爸嗎？”門沒開的時候，便聽到了子墨的聲音。
門開的一瞬間，韓子墨驚得從玩具堆裏蹭一下跳起來，邊跑邊喊着：“爸爸！爸爸！！”
他的臉在這奔跑的幾米裏，從驚訝到驚喜，又從驚喜變成委屈，最後變成了大哭！
“爸爸！我想死你了！嗚嗚！！”
我蹲下身子，抱住小小的他，從他出生到現在我從來沒有離開他這麼多天過。
縱然想到他不是我親生的，可是，在那幾聲心碎的“爸爸”聲中，我的心仍舊會跟着撕扯疼痛。
“你回來了。”費雪從臥室走了出來。
她的臉與韓子墨的臉形成了一種強烈的反差，或許已經想好要跟離婚了吧？
整張臉都充滿了淡漠與不屑。
“你回來的正好，你看着孩子，我出去趟。”她說着，走到門口處開始換高跟鞋。
“去哪兒？”我問。
“小伯母回來了，請我們喫飯。”
她說着，走到餐桌前，拿過自己的包，轉身走到門口的時候，忽然想起什麼似的，拉着門把手轉頭說：
“我們今晚是一起商量集團分部大區的事兒。咱哥跟我說，如果你回來，就讓我轉告你，分部大區是我們費家自己的事兒，你不要插手。懂嗎？”
我聽後，內心雖然驚訝，但是，臉上還算平靜。
不等我說話的，她又說：“最近不用去公司了。我給他們放假了。”
話畢，“砰”的一聲，關門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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