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章 何德何能
看到費曉在廚房不怎麼熟練地炒菜時,我便有種恍惚感。
我坐在寬大的客廳沙發上,電視上的新聞聯播,窗臺上的綠植,窗外的燈火闌珊,所有的一切彙集到一起,集中在這個屋檐下的時候,那種真實感,卻讓我產生裏一種夢境版的不真實感。
“老公!”費雪從廚房趴着頭出來,笑着說:“要喝酒嗎?”
我站起身,便看到餐廳的桌上已經擺上了四個菜。
走過去後,她直接跳到我面前,拉着我的手說:“要不喝一點吧!今天是我們的喬遷之喜哦!”
“隨你。”我說。
她當即轉身去了酒櫃上拿下了一瓶紅酒,遞給我說:“你開酒。我下午剛買的,很貴呢。”
“給我吧。”我接過酒來,轉身找到起酒器開酒。
“我去換身衣服!”她說着,便去了臥室。
——
我倒上酒之後,過了十分鐘左右,她才從臥室裏回來。
“漂亮嗎?”她的聲音從一側傳來。
我轉過頭去的時候,感覺她將整個房子都美活了。
她穿着一身淡藍色的晚禮服。
是那種出席非常重要儀式時纔會穿的精緻的抹胸晚禮服。
她束起頭髮後,像是成熟了幾分。
她還化了妝。原本就美出雲端的臉蛋,化過妝之後更是美出了邊際。
裸露着的雪白雙肩,未讓人產生一絲雜念,卻讓人感受到一種精緻輪廓所帶來的高雅。
束腰完美,
完美得呈現了她那絕佳的身材。
她就像是從大師油畫裏走出來的佳人。
所有的美豔詞彙,都無法形容的絕佳。
“不好看嗎?”她見我遲遲不語時,問。
我站起來,慢慢走過去牽住了她的手,將她拉近之後,看着她那張不食人間煙火的臉,心底裏有種非常原始的感覺在涌動。
“我可以吻你嗎?”我幾乎是發自本能地說。
她略顯懵懂的雙眼在聽見我的話語之後,當即閉上,沒有說話的嘴巴,幽幽地微微勾起道開心的笑。
那紅潤水嫩的雙脣,反射着餐廳水晶燈的微光,細嫩得讓人不捨碰觸,又忍不住地想要碰觸……
我慢慢低首,輕輕貼合時,她微微開合時,便清晰地感受到了一種久違的清涼。
那是一種能將所有複雜都清除的微涼。
——
精緻的餐桌,
精緻的頂燈,
精緻的酒杯,
還有她那張精緻的臉蛋。
如此美妻,夫復何求?
如果沒有那些恩恩怨怨,
這刻的她能美得讓我死亡。
“來……”她端起酒杯,“我可是忙了一整天呢!”
“這個房子你早就看好了吧?”我笑着端起酒杯問。
“嗯啦……”她被拆穿後,笑着指了指客廳上的那張照片說:“你覺得那張照片怎麼樣?我們要不要拍個結婚照換了?可是,我覺得那張照片很有感覺誒。”
那張照片是我們兩個在玉龍雪山的合影。
我靠在欄杆上,她蹲在臺階上比耶。
兩個人的眼中,是比身後的雪還要純白的愛意。
她雙手捧住酒杯,目光從那張照片轉回來,打量着餐廳說:
“這個房子我看了好久了。然後我去海南之後,就在網上跟家政那邊談好了。本身就是帶着精裝修,打掃到掃就好。但是,今天我回來之後,也是忙了好久呢!買菜啦…買油啦…還交了物業費,但是,很奇怪的是,我在幹那些事情的時候,一點兒都不覺得累。然後,就忽然覺得自己這輩子就適合做個家庭主婦,不想上班了。”
我嚐了口菜,笑着說:“不過,廚藝還需要加強加強。”
“那我去報個廚師班怎麼樣?不幹大區老總了!”她很是認真地看着我問。
那刻,我想要說些打擊她的話語。
可是,看着她眼中的晶瑩與認真時,忽然覺得任何加之在這份感情上的打擊,都像極了殘忍。
她像極了白月光。
一塵不染地落在這煙火人間。
誰捨得,毀她一地憂傷?
“我忽然很想把你養成一隻豬。”我微笑着與她碰杯說。
“爲什麼啊……”她好奇地探過腦袋,笑笑地問。
“因爲豬除了喫就是睡,什麼煩心事都沒有,我希望未來的你也是那種狀態。”
“那樣也可以。但是,必須有個前提,就是被你養着。”
她說着,輕輕喝了一口酒後,放下酒杯嚐了自己的菜,“啊……”的一聲,嘴巴挒得大大的!
“好難喫啊!我要去倒掉!”
我一把抓住她的手,輕輕搖了搖頭,“別倒!難喫纔要多嚐嚐才能長進啊?”
我說着,當即又嚐了一口,“嗯,不是很難喫。”
“我以後一定好好學習廚藝,給你做滿滿一桌子的菜!”她收回手後,又夾了另外一道菜嚐了嚐後,笑着給我夾過來,歡喜地說:“快嚐嚐這個!這個還可以呢!”
我嚐了嚐,確實還可以,便誇她有天賦。
她開心地咯咯直笑。
夜色漸濃時,
她微紅的臉上泛起了絲羞澀,雙肘落在桌上,手撐着下巴,眼中帶着些許複雜,
輕柔地說:
“你知道嗎?我覺得我一直被我媽保佑着……”
“……”我放下酒杯後,默不作聲,淡淡地看着她。
她的眼睛真的很清澈,那種一眼就能看到底的清澈,對着我傻傻笑了一下後,輕聲道:
“從開始,到現在,我覺得一定是我媽在天上保佑着我,讓我遇到了你,讓我愛上你,然後又讓我擁有了這一切。老公……我愛你。”
聽到“老公”二字的時候,我仍舊感覺到不適。
可是,她卻喊得那麼舒服,那麼真實,那麼綿柔……
綿綿軟軟的兩個字,輕而易舉便衝破了我的堡壘,直刺內心最深處的脆弱。
“你喊我一聲老婆好不好?”
她說着,隔着餐桌,伸過手來握住我的手。
我輕輕反握住她微微發熱的手,感覺着上面的骨節分明,也感覺着她的年輕和細嫩,低聲說:“現在還不是時候。”
“喊不喊?”她故作生氣的樣子。
“……”我苦笑一聲,低頭看向桌上的菜,沒有做聲。
“你不喊我生氣了啊!”她瞪着我說。
那模樣就像是個任性的小公主。
“我說了,不是時候。”
“不行……!”她拽着我的手,撒嬌央求說:“我們都領證了,就是老公和老婆的關係,你快喊一聲嘛!”
我擡頭,很真誠地看着她的眼睛,看着她那張真實到讓我感到虛幻的面容說:
“我韓飛,何德何能喊你這聲老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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