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2章 如約而至
當初，與其說是我娶媳婦兒，倒不如說是費雪娶我。
當時主要的婚禮場是在南城，在老家這邊費雪只過來停留了一天，當天中午婚宴結束之後，便要着回了南城。
想到這些，不免感覺自己跟童歌的婚禮，與當初的婚禮有某些相同之處。
只是，我變成了當初的那個總是想快些結束、快些回到南城的費雪。
當初費雪跟我結婚，只是因爲她當時懷了徐年堯的孩子，不想要跟徐年堯那個同結婚，所以才例行公事一般跟我草草結婚。又怎麼會懷着那種對婚姻的美好和嚮往而與我結婚？
想到這些，對於這場婚禮，我更是想要拒絕。
我不想變成費雪那種人……
可是，現在站在童歌這個婚房裏，看着她滿眼期待地陪着我母親張貼着種種喜慶物品時，我內心裏便有種難以言喻的情感在涌動。
童歌見我在看她的時候，跟我對視了一眼，眼中的堅定，讓我心慌。
我希望她能永遠那麼堅定，哪怕是婚禮結束回到南城之後，眼神也能如此刻這般堅定。
她見我在看她，便走過來看着我說：“能不能不要拉着個長臉，演戲也得真點兒啊。”
我想說這不是演戲。
因爲我看到她的狀態，已經完全融入進這個家裏了。
她的一顰一笑裏都透着真實。
尤其是她與我母親對視時的笑，那是不染一絲雜色的純真。
那是影帝級別的人也無法表演的真實，
眸底裏透出來的，真實的愛。
“我不想你以後受傷。”我說。
她聽後，眼內終是透出了一絲不捨，她捨不得夢的破碎，捨不得這一切都是曇花一現。
“那你就儘量往後拖延這種傷害。”她說。
“……”我聽後，沒有應聲。
因爲如果我拖延對她的傷害，便是加大對費曉的傷害。
世間哪有不負如來不負卿的兩全法？
“我知道這樣很自私，但是，女人瞭解女人……”她說着躲避着我的眼神，慢慢低下頭去，低聲說：“……我希望你能拖延，我知道這樣很自私，但是，我會讓你值得。”
她說着，似是又給自己打足了氣一般，慢慢擡起頭，露出那堅毅的眼神，看着我說：
“我知道我過去有多麼不堪，我也知道現在外界對我的看法有多麼噁心，但是，我不妥協。我會爭，不管是未來的名聲，還是我對你的愛，我都要爭。我不會妥協。”
“我不值得。”
“對，現在的你，心在別處，確實不值得。但是，未來如何，只有努力爭取才知道結果。現在這場戲已經停不下來了。我只是希望你能晚些喊停。”
“希望喊停的時候，你別怪我無情。”
“不會。”她很是真實的目光看着我：“我只希望你能認真對待這場戲。從開始到結束。”
她說着，單手摟過我的脖子，當着我母親和我姐的面，直接吻了我一下。
“嘻嘻嘻嘻……”
姐姐和母親在餐廳的玻璃門前，貼上囍字，看到我們接吻的時候，彼此對視，捂着嘴偷笑。
“咳咳……”母親說：“行了，小童，中午了，你想喫點什麼啊？”
“中午不在家裏吃了！哎呀，十二點了。我和韓飛還有個飯局呢。”童歌說着，轉頭看着我說：“走啦。咱們出去喫。”
“去哪兒？”我問。
“明天婚車什麼的，我找了峯哥他們，然後約着今天中午喫個飯，明天讓他們去幫忙。”她說。
——
當天中午又見到了峯哥。
他們知道我要跟童歌結婚的事情之後，很是開心。
中午的飯局上，定下了明天幾點出發，以及後面的具體事宜。
童歌因爲晚上還要趕回老家，所以中午沒有喝酒。
下午三點半，開車載着我去了縣城的婚紗店，找了之前聯繫好的化妝師，並挑選了新娘衣服。
她看着那些婚紗照時，我能從她的眼中看到她是想跟我拍婚紗照的。
但是，好幾次看向我時，都忍住，沒有開口。
“這件怎麼樣？”服務員給她挑了一件非常精美的白色婚紗。
“我要紅色的。”
“紅色的婚紗現在很少有人穿的。”服務員說。
“老人們都喜歡紅色啊……幫忙挑一件紅色的吧。對了，我還要那種蓋頭。”
“蓋頭？”
“對，特大號的。”她說。
“紅色婚紗配上蓋頭，這……呵呵。”女服務員當即就笑了。
“那就不要蓋頭，要那種大號的紅色紗巾，能蓋住頭的那種。”她說。
“那我給你找找。”女服務員說着，便去找來一個稠密的厚紅紗，“這個怎麼樣？”
童歌拿過來往自己頭上一批，轉過頭來問我：“能看到我臉嗎？”
“看不到。”我說。
她當即轉頭，摘下來後，笑着說：“吶！就這個啦！”
——
雖然我是二婚，但是，母親也找了不少親人來幫忙。
而我父親只有一個二弟，卻在年輕去外地打工意外死亡了。
所以，參加婚事的親人並不是很多。
因爲第二天一早就從童歌房子這裏出發，所以，當天晚上便在這新房裏過夜。
當天晚上母親忙活到很晚，雖不知忙了些什麼，卻總是走過來走過去的。
“不早了，您早點兒睡吧。”我來到客廳說。
“我哪兒睡得着啊？呵呵……”母親坐到沙發上，臉上的笑容，是我這麼多年都沒再見到過的幸福的笑。透着骨子裏的幸福。
我想此刻童歌的母親，應該也是這麼笑着看向童歌的吧？
“太晚了。快去睡吧。”
“不行，我再給小童打個電話。她要求我每天晚上都要給她打個電話，今天晚上還沒打呢。不給她打個電話，我心裏都不踏實。”
她說着，便拿起電話給童歌打了過去。
“喂，小童啊，那邊準備得怎麼樣了呀？……呵呵，好好好，你這閨女辦事兒我心裏安穩着呢！呵呵呵呵呵……嗯嗯嗯，好好好，明兒我也打扮打扮，保證不給你丟人。哈哈……好，唉…我前兩天跟你爸媽都說過，這韓飛二婚真是對不住他們老倆，這婚禮搞得太簡單了。也覺得對不住你。”
母親說着，剛纔還滿眼幸福的雙眼，卻又含上了淚花，雙手捧着手機，停止那微微搖晃的身子，語重心長地說：
“你這閨女懂事兒的讓人心疼，以後媽好好疼你啊……嗯，好，早點兒睡，我也早點兒睡……呵呵……誒誒誒，好好好，聽你的，呵呵……飛飛笨，明兒你別忘了讓他把你家的筷子拿來！可記着啊……嘿嘿，好。”
我沒有再聽下去，
轉身回到了臥室。
打開燈，看到那火紅色的婚房。
輕輕關上門後，走到牀前，坐到那紅紅的被單上。
看着那新做的婚被，看着牀頭櫃上紅色的檯燈，看着牀腳準備好的象徵多子多福的五穀串，看着衣櫃上掛着的新婚禮服。
回想來時路，
感覺，
就像是一場再也醒不來的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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