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0章 過年
“你們快回去休息吧……這會兒都臘月二十九了,明兒就過年了。”我說。
“嗨!什麼年不年的,現在哪兒還有點兒年味兒啊?”徐濤和我一起走出去,看着不遠處的林浩陽和秦奮,說:“咱們慢慢都到了頂起壓力的年紀了,上有老下有小的,這過年都跟渡劫似的,看到那麼一家老小,再想想未來,壓力真是大啊。跟你是不一樣,你可是正兒八經的大老總了。”
“別奚落我了……”我說。
轉頭看向林浩陽他們,感覺他們更像是正常的人生。
而我自己從一開始選擇費雪的時候,就註定要走一個不怎麼正常的人生。
誠然,這世界上很多攀了高枝兒的男人,但是,他們卻未曾活成我這副模樣。
“韓飛!”徐濤輕輕拍了拍我的肩膀說:“過年了!哥們兒再給你提一點要求,你也別嫌棄我多嘴。我之前感覺你身上總有那麼一個地方讓我覺得很不舒服,今天晚上跟你聊了這麼多之後,才知道是什麼。”
“什麼?”
“不管你上學還是參加工作,事業上的事情我他媽的是真服你,但是,今天我知道你感情上這麼多事情的時候,才發現你那個讓我不舒服的地方是什麼,就是你對待女人時的那種女人。”
“對待女人時的那種女人?”
“說白了,就是太扭捏、太女人,不夠男人。”他說:“當然,我不是讓你大男子主義,大男子主義是一種比較自私的狀態,什麼東西都是男人說了算,女人沒有發言權。你不要往大男子主義上發展,但是,你要做一個真正的男人。敢作敢當,敢愛敢恨。該負責的負責,不該負責的咱們絕對不能再摻和。”
“道理我懂……”
“你不懂!你要是真懂的話,早就行動了!”徐濤說:“有時候,這種狠心,不是你對別人的狠心,而是對自己的一種狠心。別跟秦奮似的,對她那個初戀蘇薇還念念不忘的。當然,你也不要總想着用其他辦法來平衡那種關係。就像是那個跑了的女人,你不是無法對她狠,只是你內心的虧欠,讓你總是想着去找到一種更爲妥當的處理辦法。但是,情感的世界裏就兩種選擇,要麼愛、要麼恨,所謂的平淡不過就是愛久了或者恨久了之後纔會發生的平淡。男人,情感上的事情拖泥帶水絕對是自找麻煩。愛恨選其一,後面不管發生什麼事兒,努力面對就是了。”
“徐濤……”我看着他那清醒的雙眼說:“……你真的愛過嗎?”
“……”徐濤聽後,眼神忽然就沒了自信。
“謝謝你跟我說這些。”我說。
林浩陽和秦奮走過來說:“趕緊的,叫的車來了!”
“你們走吧!我就在附近住……”我說。
他們三人聽後,當即上了車。
徐濤搖開車窗跟我招手,但是,眼神卻已經沒了那會兒的自信和通透。
他了解我,我也瞭解他。
他在大學的時候,談過一個女朋友,但是,沒有一週就分手了。
因爲他非常理智,說那個女的不想畢業跟她回老家。
後來又談了一個,沒多久又分手,理由是那個女生太幼稚,不適合做妻子。
他的情感狀態永遠是理智明晰的,但是,他並未真正地遇到那個與他產生過情愛的人。結婚前如此,結婚後亦是如此。
而真正墜入情愛,真正嘗試了其中的你儂我儂,真正走進彼此內心之後,那種情感的拉扯力之強大,是未曾經歷的人難以體會。所謂的理智和清晰,都會在愛的泥潭裏成爲笑話。
誰人都有理智,可是,並不是誰人都曾經歷過根深入骨的情愛。
尤其是那種另類的情愛,在沒有參考、沒有比照經驗的情況下,更會以一種難以形容的姿態出現,並以一種難以想象的力量衝進內心。對你的生活進行影響,對你的情緒進行拿捏,更對你的人生形成改變……
他們對我的指導,終究不是醫生對病人開具的藥方。
情愛裏無智者,
冷暖自知的情感世界裏,
也終究只有自己去取捨,自己去體會,苦痛也是自己去嘗。
——
當晚回家的時候,她們都已經睡了。
留有血跡的襯衫被我脫下之後,塞進了垃圾桶裏。
而後,去洗手間裏輕輕擦洗下便睡下。
費曉許是逛了一天累了,我躺下的時候並未發覺。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她卻是一陣驚訝,“你頭怎麼了?”
我睡眼惺忪地說:“沒事兒……喝多了跟鄰桌吵起來,打了一架,都解決了。”
“你這麼大的人了,怎麼還跟個孩子似的?”她皺紋說。
“誰都有意氣用事的時候。”我笑着說。
內心裏倒是挺擔心娟兒將這些事情告訴童歌,然後,童歌再告訴她。
倘若讓她知道我去那種地方玩樂,真不知會不會把我當成是費雪那種人。
“很嚴重嗎?我看看……”她很是關心地湊到我頭上看。
“沒事兒。”
“這馬上過年了,你頂着個白帽子似的,真是的。”她心疼地說。
“今天穿得休閒一些,戴個帽子就好。”我看看錶,已經八點,便趕忙起牀說:“好了,今天股票開盤,我得趕緊去公司。”
話畢,便起牀去洗漱。
——
不到九點,徐年堯和幽哥他們就已經來了。
一衆人在辦公室,等着開盤。
證券那邊也安排了專門的準備大宗交易的事情,不過,今天應該只是預備,我們這邊不會有大操作。
“馬上開了!不過看樣不太好啊……”工作人員盯着屏幕說。
之前我們釋放了好幾個利好消息,按照慣例一開盤便會漲。
但是,當九點半的時候,起始價就是下跌百分之五開的。
“操……”徐年堯轉頭看了我一眼說:“看來徐年盛那邊改變策略了啊?”
“他們的原計劃暴露之後,肯定更改了計劃。徐年盛那邊的勢力強勁,軟的不行自然會來硬的。”我說。
內心還忽然想到了費雪,感覺她現在沒有了利用價值後,不知道徐年盛還會不會在乎她。
“那你咋辦吧?要不,先撤出一部分來?到時候,跟着我們一塊殺進去!”幽哥問。
這東西就跟賭博似的,幽哥的資本最少,所以最爲小膽。
而我們的本金多,自然沉穩一些。
“現在這情況我們要是吐貨的話,別的投資者哪兒還敢留?放心吧……這只是剛開始而已。”
我說完這句話的時候,便看到已經是下跌百分之八了。
“行了!回家過年吧!看來沒有什麼大投資者看中咱們萬順啊!唉……”徐年堯搖了搖頭說:“這注定是綠油油的一年,希望來年咱們能夠轉運,鴻運當頭!走!咱們喝會兒茶,今天中午我做東!誒?你這帽子底下怎麼還……?”
徐年堯忽然發現我帽子底下的白繃帶,當即好奇湊過來,“臥槽,誰打的啊?”
“沒事兒……”
幽哥見狀,當即湊過來,“誰打的你啊?在南城還有人敢打你啊?”
“行了,女人打的!”
“司庭花?!”他倆異口同聲地說。就連旁邊的厲南都瞪大了眼睛看着我……
聽到司庭花三個字,我這心裏就似是裂開道口子,通風撒氣。
看到電腦上的股票綠成一條直線的時候,沒說話地轉身便走了出去。
——
——
年三十,過年了。
早上醒來想的便是今晚怎麼過。
之前的時候,費曉還說要叫着司庭花來過年。
看來今晚,是要荀雨陪着過年了。
可是,臨近中午的時候,徐年堯一個電話將荀雨叫走了。
徐年堯還是很有心的,知道孩子跟父母過年纔有意義,便將荀雨叫到了他家。
可是,荀雨一離開,這裏可就只剩下費曉一個人。
而費曉卻是一臉正常,似乎忘了今晚是除夕之夜。
下午四點,我準備和麪包餃子。
費曉見狀卻說:“你別包餃子,我不想喫。都四點了,你快去童歌家陪你媽過年吧!剛纔我都聽你媽給你打好幾個電話了。”
“我……我肯定是要過去的,但是,我不放心你。”我說。
“行了,快去吧!”她說着,便過來收麪粉不讓我包餃子。
“你……”
“哎呀!我以前在國外都是自己過年的!沒事兒!”她笑着說。
“嗡嗡嗡”手機再次響起。
看到是母親的催促電話,便接起來說待會就過去。
放下手機,再看費曉,卻感覺她似是真的沒有把過年放在心上。
“你快去吧。”她催促說。
——
當晚五點半,我拎着些年貨來到了童歌家。
進門之後,卻發現童歌的父親也被接過來過年。
我趕忙親切地打招呼。
母親和童歌在廚房忙活,看着童歌拄着柺杖的樣子,也不知道那天是怎麼跟費曉逛街的。
六點半的時候,已經做好了一桌子菜。
七點開始,母親便開始包餃子,讓我跟童歌的父親先坐下喝着酒。
“我們不急,等着你們一起。”童歌父親微笑着說。
“對!等等,我妹還沒過來呢!”童歌笑着說。
說完,看向我的目光還帶着些許異樣的神采。
聽到她說妹妹的時候,我便想到了自己的頭,心內泛起陣陣不適感。
“韓飛啊……”她父親說:“家裏暖氣挺熱的,你戴着帽子熱不熱啊?”
“不熱……”我有些尷尬地笑着說。
“媽,你包着,我去打個電話催催我妹兒!”費雪說着,從廚房走出來,摸過旁邊的手機便打了出去,“怎麼還沒到啊?……對,三樓!門口了?……嗯,好!”
童歌放下手機,看了我一眼說:“去開門,來了。”
我有些鬱悶地從沙發上站起來,想到娟兒給我挒那一酒瓶子,想到她讓我過年的時候說清楚到底選誰的事兒,我這心裏就七上八下的,待會要是再喝點兒酒,就娟兒那脾氣,這年怕是也過不安穩了。
“噠噠噠噠”的高跟鞋聲在門外響起。
我“咔噠”一聲打開門,帽子底下看到那漂亮的高跟鞋,然後是一個厚厚的咖啡色長裙,當即感覺那不像是娟兒的打扮啊。
直接擡起頭的時候,便看到一襲長髮……
“你?”
“噓……”費曉帶着一頭假髮做了個噓的姿勢後,笑着衝裏面說:“姐!我來了!大過年的給你添麻煩了哈!”
話畢,拎着大包小包便跟我擦肩而過走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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