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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陸景眠不由得鬆了一口氣,淺淺一笑,“段醫生,晚安。”
段清遲看着那道身影消失在門後,這才沿着路返回。
方未沉的電話再次打了過來,“我跟我朋友說了,這周或者下週你看有時間直接過去,我發定位給你。”
“好。”段清遲低聲道,“今天生意怎麼樣?”
“老樣子唄。不對啊,你這聲音聽上去……怎麼,發生了什麼開心的事?”
“顧陽拿了第三名。”整場表演段清遲也看了,的確是發揮得不錯。只是結尾的時候,發生了一些小失誤。不然,名次怕是還能再上一名。
方未沉挑眉,“喲,還驕傲上了是吧?切,誰還沒有個弟弟似的。我回家睡覺了,不和你說了。”
打開車門,段清遲坐在駕駛座上。忽而想起,三年前,十七歲的段顧陽在舞臺上玩着架子鼓的樣子。
一聲微不可聞的嘆息聲落在了安靜的車裏。
回到了宿舍,陸景眠立馬去洗了個澡。
剛剛出來,便已經熄了燈。她摸着黑爬上牀,其他的三個牀位上還亮着手機的燈。倒是安安靜靜的,一點聲音都沒有。
找了個舒服的姿勢趴在牀上,陸景眠點開段清遲的頭像。一點一點的,放大。
欣賞了一會,陸景眠淡定地點了保存。
段清遲朋友圈裏空蕩蕩的,只有一條在去年發的朋友圈,那應該是他的生日,只有一張蛋糕的照片,日期在五月七號。
她放大上面的照片,細細數着蠟燭的根數。
第二圈,七根。
今年的段清遲,二十八歲。
還沒到三十,也算不上一個老男人。
微信上彈出一條消息。
蘇樂世:【談得怎麼樣了?要賠償多少?】
陸景眠點進去回了蘇樂世:【加了聯繫方式,具體的賠償還要等去修理店再看。】
蘇樂世:【好。今天就辛苦眠眠了,愛你麼麼噠!】
陸景眠彎眉笑了笑:【恭喜你,第一名。】
今天的蘇樂世發揮得不錯,一曲國風鋼琴曲,加上另外一個同學的舞蹈,直接拿下了第一名。現在校園的帖子裏面,還在討論這個組合。
蘇樂世:【低調低調!】
陸景眠失笑,這嘴上雖然說的是低調,可是朋友圈微博什麼的,但凡能夠發佈的社交軟件,蘇樂世都好好地炫耀了一番,倒是也沒看出低調在哪。
想了想,陸景眠敲下一行字。
【咳,今天那個車主,就是我和你說過的段醫生。】
“臥槽!”
一聲國粹在安靜的宿舍裏面冒了出來。
馮念被驚得手機直接砸了下來,好死不死地就砸在她的鼻樑上面。
“疼疼疼!”馮念疼得眼淚都飈出來了,“樂樂,你在幹嘛?”
蘇樂世又立馬躺了下去,“不好意思,看到了一個比較震驚的消息。”
“嚇死我了,得虧我這鼻子是天然的,不然你得賠我鼻子!”
蘇樂世很是嚴肅,“不行,我現在可是一窮二白的。”
把窗簾拉了下來,蘇樂世像是在偷情一樣,緊張地給那頭的陸景眠發着消息:【這麼巧的嗎?怎麼樣,有沒有擦出火花?】
陸景眠汗顏:【沒有,就是聊了賠償的事情。】
蘇樂世:【沒事沒事,咱們的苗頭這不是又起來了嗎!】
起來了嗎?
陸景眠有些悵然。
他們之間差距太大,無論是年紀還是身份。連相處的機會都沒有,苗頭遲早會被掐滅。
如果,可以直接把人拐走去登記就好了。
週五的天有些灰濛濛的,一大片黑雲壓在天邊,似乎隨時都會有大雨傾盆落下。
段顧陽捧着一束花叢車上下來,鎖了車門,“哥,你那車什麼時候好?”
“下午。”
昨天段清遲就已經開車去修理店,今天也應該可以取車。
“那就好。”段顧陽點了點頭,笑道,“哥,你說爺爺喜不喜歡我給他配的這花?”
“爺爺愛花,什麼花他都喜歡。”段清遲走上臺階,在一處墓碑前停了下來。
“那倒是。”段顧陽把花放在墓碑面前,“爺爺,我和哥來看你了。您老啊,在那邊就安安心心的,想喫什麼就喫什麼。順便,保佑一下我哥,事業順順利利的。”
段清遲蹲下來,小心翼翼地把四周的花花草草全部除乾淨。墓碑前冷冷清清的,只有兩束花放着。
段顧陽也跟着一起幫忙,忍不住抱怨一句,“現在規矩是越發地多了,以前我記得掃墓的時候還讓燒錢的,現在什麼都不讓了。萬一咱們爺爺在那邊缺錢了怎麼辦?”
段清遲道,“我等會回老宅陪陪爺爺,順便燒錢紙。”
的確。
以往他還小的時候,每年掃墓都是去到山上。而如今的掃墓,在一些園區裏面,竟變成了二維碼掃墓。
有時候便是如此,世界還在不斷地進步,推着人往前走。可是段清遲卻想要固執地停留在原地,守着自己的一方清淨。
“好。”段顧陽點了點頭,猶豫了一下才道,“哥,下週爸的生日,你……”
“我會抽時間過去。”
段清遲的聲音低了下去,低眉之間,遮掩了不少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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