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他把話說得這樣通情達理,旁邊的導演助理彷彿鬆了口氣,期待地看向祁白露。祁白露的表情沒有鬆動,從椅子上站起來還要說什麼,程文輝走到他身後,把一隻手按在了祁白露的肩膀上,道:“桐越說得對,一部劇也不是就一個鏡頭,大家都辛苦了,小祁沒有意見。”
導演點頭說“好”,誇了兩句祁白露這樣敬業,然後站起來跟攝影那邊打招呼。這一聲令下,就像拉下了一個操作杆,整個劇組像一臺巨大的機器運作了起來,燈光師、錄音師、場務一一就位,都等着他們過去。
蔡桐越放下奶茶,站起來走了過去。
程文輝看了一眼旁邊的Lydia,Lydia連忙上前給祁白露整理妝發,她有些擔心地瞧着祁白露,趁着旁邊的閒雜人等都走開之後,低聲道:“小祁,別放在心上,你已經做得很好了。”
祁白露的眉眼透着冷淡的疲憊,由着Lydia給他梳頭髮、整理衣領,轉身後神色變得凜冽。Lydia跟他一起工作了兩年,差不多也能摸清祁白露的脾氣,看到他進入角色就放了心。
晚上的夜戲一直拍到九點,爲了慶祝這幾場大戲順利拍完,劇組的工作人員呼朋喚友準備聚餐,蔡桐越請製片主任、導演和幾個主演喫飯,笑着問祁白露要不要來,祁白露正在收拾揹包,自然婉拒了蔡桐越的請求。
程文輝一直冷眼旁觀,要他說祁白露什麼都好,就是不會“來事兒”,平常有自己在旁邊提點還好,不提點他便懶得動了。或許是因爲鄭昆玉把他寵壞了,讓他從沒喫過被人踩在腳底下的苦,導致祁白露對拉攏人脈不上心。但他又不是笨,明明是個七竅玲瓏的人,不然怎麼能將鄭昆玉拿捏在手。
回酒店的路上,程文輝擺出一副要跟他談談的姿態,但是祁白露卻無動於衷地沉浸在自己的世界,根本沒認真聽講。
程文輝問道:“你在想什麼?閆培雲嗎?”
祁白露懶懶地靠在椅背上,聞言終於動了一下,歪過頭來道:“你覺得這個角色需要費精力去想嗎?”
程文輝彷彿被氣着了,片刻後道:“對記者不要這麼說,好吧。”
“說的有錯嗎?”
這個時候他又像是個惡劣的頑童了。
但程文輝知道他不是在開玩笑,或者故意氣自己,而是他心裏真的那麼想,而且很有可能他說的是對的。
程文輝不想跟他談了,一直把他送到酒店房間門口,一句話都沒有說就鑽進了隔壁房間。祁白露樂得清靜,進門後做的第一件事就是靠在門上給自己點了根菸。他不需要應酬時,只抽薄荷味的女士煙,煙身精巧而細長,夾在指間會有一點說不出的女氣。
祁白露脫了外套和鞋子往客廳走,拖鞋都懶得換,但剛坐進沙發裏就覺出了不對,因爲茶几上放着一瓶喝了一半的香檳,瓶身在燈光下泛着柔和的光。祁白露站起來往臥室走,第一眼看到的是那隻行李箱,然後是鄭昆玉扔在牀尾的大衣,最後是站在臥室窗邊打電話的鄭昆玉。
祁白露慢慢倚在門框上,抽菸的手垂了下去。
電話好像剛剛打完,鄭昆玉聽到腳步聲轉過身來,目光落在了祁白露只穿着襪子的腳上,然後向上掃,看到他手裏的煙,以及那雙清凌凌的眼睛。
祁白露沒來得及問出那一句“你怎麼來了”,可能是一週多沒見的緣故,鄭昆玉又有點不做人的意思。上牀之前,他被脫得很乾淨,鄭昆玉一向不喜歡他穿着衣服做,可是自己又穿戴得很整齊。祁白露被他親得發暈,手扣在鄭昆玉的背上,被迫嘗着他口腔裏苦澀的酒味。
鄭昆玉的酒喝得不多,沒到醉的程度,但是動作比起上次沒體貼多少,祁白露岔着雙腿坐在他大腿上,每每在刺激下想要夾緊雙腿,卻只是被他掰得更開。祁白露沒話說,以爲他要進來了,但鄭昆玉卻不着急,而是在這時候用手去摸他的眉骨,看着他的額角。
“我記得你是疤痕體質。”
祁白露最恨他吊着自己,因此只是懶懶地“嗯”了一聲。
鄭昆玉的手掌從他的肩頭滑下去,撫摸他的手臂,有一下沒一下地摩挲着。過了兩秒,祁白露意識到了他在摸什麼,眼神一下子立了起來。鄭昆玉鏡片後的眼睛盯着他看,看祁白露有點防備了,他收回手,用很肯定的語氣道:“我會找最好的醫生,不會留下疤的。”
:https://www.biziqu.cc。:https://m.biziqu.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