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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可能!祁白露給了他一個眼神,又去研究杯子,他這輩子都沒喝過這麼酸的橘子汁,只怕酸澀到後來每一次喝橘子汁,都會重新記得今夜的這一杯。
☆、鏡中花
一雙手在肩頭停留了幾秒,將他抱在臂彎,剋制地吻下來,他能感受到那雙手灼熱的溫度。那個男人穿黑色的西裝,看不清臉,是個完全陌生的人。祁白露聽到他問了什麼問題,迷迷糊糊好久後,才聽清他說的是,跟我走嗎?
走什麼走,要去哪兒?
他努力看清他,那個人彷彿笑了笑,祁白露一個激靈,捉住他的手,拼命去看他的臉,就在這時,夢突然醒了。
祁白露半睜着眼睛,從被子裏伸出手在枕頭邊摸了一會,拿起了手機。窗簾拉得嚴實不透光,他一時分不清這是白晝還是夜晚。打開手機一看,竟然睡到了中午十二點,睡了這麼久,腦袋簡直暈得要命。
他迷迷糊糊地查看手機消息,看到了阮秋季之前發來的一條“晚安”,昨天回來之後,他跟阮秋季又聊了幾句,沒來得及回覆阮秋季問的“你什麼時候去北京”,抱着手機睡着了。祁白露往上翻了下聊天記錄,還沒思考出個所以然,一個冷峭的聲音忽然在牀側響起:“昨晚玩得開心嗎?”
祁白露一個激靈完全清醒了,半是因爲驚嚇,半是因爲意外,他下一秒按滅手機,在被子裏轉過身,手撐着牀單慢慢坐了起來,只見鄭昆玉就坐在牀的另一邊,背對着祁白露。聽到祁白露起身的窸窣聲,鄭昆玉也跟着回過頭來,目光斜斜地望住了祁白露,他的表情在昏暗的房間中不甚清晰,眼神卻有着無形的力度。
鄭昆玉身上穿着大衣,手上也整齊地戴着手套,他伸出一隻手放在身旁的牀單上,輕輕拍了拍,這是示意祁白露過去的意思,但祁白露沒有動,只是道:“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今早。”
“怎麼沒提前說一聲?”祁白露的聲音聽上去很鎮靜。
鄭昆玉將身體又側過一點,聲音緩慢道:“你沒回答我的問題。”
“……開心。”
“是因爲跟阮秋季單獨出去了?”鄭昆玉沒有笑,但眼神中暗含了一點譏諷而冷酷的笑意。
“只是喝了一杯……”
話還沒說完,鄭昆玉忽然一揚手,將什麼東西摔在了他的臉上,祁白露下意識閉了閉眼,這些東西劈頭蓋臉地摔過來,邊棱刮在臉上很有點疼,他睜開眼,看到紛紛揚揚落在被子上的是一摞照片。
祁白露看了鄭昆玉一眼,撿起其中一張照片,這是在昨晚阮秋季送他去停車場時被偷拍的,照片上的他們沒有任何過分的舉止,但是說話的姿態一看就很親密,或低頭,或對視,舉手投足有說不出的曖昧。祁白露不知道當時的自己看上去是這樣的,或許是昨晚喝了酒的緣故,他的心跳了跳,又撿起另外一張,依舊是停車場,阮秋季低頭舉着打火機給他點菸,祁白露一隻手扶着阮秋季的手腕,一隻手攏着手掌擋風。
他掃了一眼剩下的照片,全都是在停車場偷拍到的,而且拍得很清晰,估計昨晚有狗仔跟着他,既然照片出現在這裏,那就說明鄭昆玉已經買了下來。
祁白露放下照片,道:“下次我會小心的。”
這話說的避重就輕,顯然不是鄭昆玉在意的重點,鄭昆玉道:“你以爲我是瞎了嗎?”
祁白露沒有說話,扭身去開臺燈,燈光驟然亮起,如水一般清澈透亮地潑在周邊。燈光照亮了祁白露的臉,也照亮了鄭昆玉冷冷的眼睛。
“我和他,我們什麼都沒有。”
祁白露一邊說,一邊將照片一張一張地撿起來,整齊地擱在牀頭櫃上。他低着頭,脖頸後面那塊白淨的皮膚,在燈下一看如羊脂玉一般。
鄭昆玉方纔放在牀單上的那隻手慢慢收了回去,他站起來,邁着步子繞到牀的另一邊,祁白露怔了一下,下意識往後縮,鄭昆玉一把掀開他身上的被子,抓住了他的一隻手,他的動作有一點粗魯,生生將祁白露從牀頭拽了起來。
祁白露驚疑不定地看着他,以爲他是想現在做,但鄭昆玉只是拉着他的兩隻手臂,將他拖到自己身前,很冷淡地道:“下來。”
聽到這樣一句話,祁白露一邊低頭去看自己的拖鞋在哪,一邊試圖把手抽出去,但鄭昆玉卻將他攥得更緊。他的拖鞋肯定是甩到牀底下了,祁白露手腕生疼,不由得放軟了語氣,仰着臉看他:“鄭昆玉,你先放開我。”
他鮮少這樣連名帶姓地喊他,口吻又很柔順,帶了一點點的嗔怪,是很容易令人動心的,以往祁白露這樣喊他,鄭昆玉總是會心軟一些,但今天卻起了反作用一樣,鄭昆玉掐着他的臂膀,俯身貼着他的面,道:“難爲你演給我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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