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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fiveseven/悄悄過去
鄭昆玉捏着他的手指,看了一眼祁白露的臉,但祁白露的臉上什麼也看不出,連鄭昆玉擡起他的一隻手,將嘴脣貼在那圈傷痕上吻了吻時,他也沒有反應。鄭昆玉看他紋絲不動,便又將他的手掌翻過來,滾燙的吻落在他的掌心,這個吻停頓了好幾秒,這一次,祁白露輕輕抖了一下,鄭昆玉低頭道:“白露,這是最後一次。”

  祁白露把臉朝向天花板,沒有說話的意思,鄭昆玉就用手蓋住他的額頭,俯身去親他的嘴脣,這一次不是那種□□的吻法,而是很隨性的淺淺的吻。祁白露知道他一向很會吻人,他的舌尖涼涼的,帶了點菸草的澀意,接吻時溼黏的聲音也很輕,祁白露睜着眼睛看他,擱在牀單上的手指無意識地蜷動。

  寂靜中還是可以聽到指針輕輕的喀嚓聲,鄭昆玉不吻他之後,就有一下沒一下地撫摸他的額頭,像是在哄一個孩子,他彷彿在思索什麼,半響後拿定了主意,道:“陳向峯不會再出現在你面前了。等選角的事塵埃落定,我們就去巴黎。”

  每次他們吵架之後,鄭昆玉都會帶他出去度假,鄭昆玉似乎覺得在旅途中他們可以拋下過去所有的不愉快重歸於好。他這輕飄飄的一句話,就想拂掉那些尖刻的爭吵和隔閡,每一次都是這樣。

  鄭昆玉的手停頓下來,看着祁白露略微出神的眼睛,問道:“你在想什麼?”

  出乎鄭昆玉的意料,祁白露聲音低啞地回答:“在想我做的夢。”

  “你夢到了什麼?”

  “電梯、河、下雪。”

  說完之後,祁白露有些倦怠地閉了閉眼睛,鄭昆玉的手還停留在他的額頭上,帶着滾燙的溫度,像是一道沉重的封印。

  他終於意識到他不可能拋下所有東西一往無前,拋不下的,過去與現實聯繫在一起,它們之間連着密密麻麻的線,沒有人可以乾脆利落地斬斷。無論是他人生的哪一段,無論是枯燥乏味的少年時期、叔叔的家、六月下旬的藍田縣,還是他跟鄭昆玉在電影學院的樹蔭下走過的那一天,他都拋不下。

  他不能遺忘,不能當做什麼都沒發生,更不能任由命運在他身上欺凌。祁白露睜開眼睛,鄭昆玉卻覺得他的目光穿過自己看向了別的地方,他的話沒說完,鄭昆玉彷彿有了預感一樣,聽到祁白露說:“還有你。”

  ☆、藍田日暖

  兩年前,於西安藍田縣取景拍攝的《午後的少年》在國內電影史上創造了一個小小的奇蹟,當時沒有人會想到這部僅僅拍了40多天,成本只有三百萬,導演、主角演員都是處女秀的小衆文藝片,會收回千萬票房並獲得觀衆的喜歡,電影不僅在平遙國際電影展首映,獲得了費穆榮譽最佳影片,更在國外B類電影節上爆冷拿到了最佳導演。

  後來導演薛放接受採訪,也稱自己完全沒想到電影這麼成功,他半開玩笑地說大家可能都是衝着祁白露去的。因爲祁白露塑造的初戀高中生像《情書》裏的柏原崇一樣經典。記者問他當時怎麼會選中了祁白露做男主,薛放坦誠地說,他們北電、中戲都去過了,面試了幾百個表演系在校生,還面試了一些素人。當時祁白露即將讀大二,聽說電影只在暑假拍,看了一遍劇本就去試鏡,錄了視頻沒有交流就走了,一開始薛放覺得祁白露太過漂亮,但試鏡的片段看來看去,最後還是敲定了他。

  那時的祁白露雖然也好看,但還沒有完全長開,像一棵剛準備抽芽的春天的樹,因爲早年營養不良,外形有些消瘦,正好符合劇本里的小鎮青年的形象。

  現在的祁白露回憶那段拍攝的日子,還是印象非常深刻,畢竟是第一次拍電影,走位都是導演手把手教的。薛放雖然是第一次拍長片,但之前有過不少拍攝紀錄片、短片的經驗,對待組裏的演員也還算和氣,因此拍攝的日子並不難熬。

  甚至就在那時認識了鄭昆玉,也不覺得是多麼壞的事。電影是從六月下旬開始拍的,學校要七月初才放假,於是祁白露提前請了假去西安。女主沈沫是跟他同級的同學,他們一起訂了票坐火車去,兩個人什麼都不懂,只會一點理論的皮毛,拍了十幾天才慢慢走上正軌。快到月底的時候,薛放告訴他們監製的朋友順路來探班,可能要一起出去喫個飯,叫他們不用在意,祁白露也就真的沒放在心上。

  薛放強調說“可能”,因爲那位大人物可能沒時間,說不定坐一坐就走了。

  那天天氣很熱,沈沫因爲生理期不舒服在賓館休息,劇組就單獨拍祁白露的戲份,祁白露在太陽底下站了很久,一遍一遍地拍跟父母吵架之後的哭戲,根本沒有注意監視器那邊來了幾個人。他熱得快要中暑了,身上的白色校服T恤完全被汗浸溼,低頭看一看,頸窩和鎖骨那裏也都是汗珠。祁白露的臉被太陽曬得通紅,眼睛也哭得通紅,當時他初出茅廬、籍籍無名,沒有經紀人更沒有助理,導演說“卡”,他就走到紫葉李樹下休息,撿起小凳子上的運動水杯坐下喝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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