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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太對。”程文輝忽然站起來，拿出手機打電話。祁白露以爲他是打給陳向峯，沒想到他是打給媒體和記者探口風。
祁白露看程文輝在面前走來走去地說話，他只是在那坐着，卻覺得一陣頭暈目眩，就好像又看到陳向峯坐在自己面前，用那種古怪的、審視的，不懷好意的目光看自己，然後撲上前猛地扯住自己的手。
沒人知道陳向峯迴北京做什麼，或者說，媒體全都跟約好了一樣，沒有提前泄露半點消息，只等着在午時三刻看着那團火自己衝破了紙。
兩個小時後，他們就會看到，陳向峯新鮮出爐的採訪視頻掛滿了各個新聞平臺，視頻裏的陳向峯素顏出境，揭露親身經歷的□□易和行業潛規則，言語清晰有力，就好像那些話早就經過了無數遍的斟酌、打磨，不動聲色，有備而來，提刀砍七寸。
毫不誇張地說，採訪視頻一出來，立刻壓倒了其他所有新聞，以火燒燎原之勢轉發、傳播，所有的平臺頭條，明晃晃掛在第一條的都是:陳向峯承認自己跟金河影視的總裁有過□□易。
若只是單純的□□易醜聞，不至於對鄭昆玉造成嚴重的傷害和影響，畢竟陳向峯沒有任何音頻、視頻證據，甚至連一張親密合照都沒有，一切只是他單方面的陳述。
在公衆眼裏，□□易說到底是私德有虧，沒有證據也只有看個熱鬧，陳向峯指證鄭昆玉害自己沾染了毒癮，纔是致命一擊。
陳向峯面對鏡頭言辭懇切，後悔自己做下的錯事，並且將兩人如何相識，鄭昆玉如何傷害自己，盡數細細道來。採訪視頻的時長共有二十分鐘，陳向峯沒有放過每一個細節，坦誠自己出賣身體搏上位。他這是寧願自己遺臭萬年，也要讓鄭昆玉掉下高位，身敗名裂。
見慣了娛樂圈大風大浪的程文輝，看着視頻也只有呆怔不動，他做夢也沒想到陳向峯會用這樣的方式來揭發鄭昆玉。他一聽就知道陳向峯背了精心準備的公關稿，禍水東引，洗白自身。這說明陳向峯的背後有人，正像操縱提線木偶一樣操縱着他，在這次事件中推波助瀾。
陳向峯說，在第一次見面不久之後，鄭昆玉就給他喫□□，在他成癮之後，又開始給他靜脈注射。陳向峯說，這是鄭昆玉睡他的唯一要求。沒有強迫，你情我願。
陳向峯已經分不清自己迷戀的是他，還是他提供給自己的死亡一樣的快感，他只知道，自己只要乖乖讓鄭昆玉打針，鄭昆玉就願意寵自己。陳向峯問過他爲什麼這麼做，鄭昆玉的回答是，還算有趣。
陳向峯說，他不是唯一一個同鄭昆玉有過□□易的人，他的意思是，鄭昆玉不止給他一個人注射過毒品。
程文輝一直知道鄭昆玉喜歡睡年輕美麗的青年，自己甚至幫他牽過線、搭過橋，卻沒想到是這種睡法，像是逗弄、把玩實驗室裏的小白鼠，先是麻醉，然後開膛破肚，摘肝取肺，從中獲取最殘忍的快感。他竟然一直看着這種事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發生。程文輝扭頭看祁白露，他現在無法冷靜，更無法想象祁白露是什麼感受。如今想想，當初鄭昆玉中途制止陳向峯跟祁白露見面，就是不許陳向峯說出這些細節的真相。
“小祁，他給你用過嗎？”
程文輝的話打破了房間裏令人難以忍受的寂靜，但緊隨而來的依舊是死寂。
祁白露不說話，目光定在筆記本電腦的屏幕上，視頻已經播完了，緩衝的圓圈轉完之後，又開始自動播放。畫面上的人就要張嘴說話，程文輝按下暫停鍵，抓住祁白露的手腕，重複道：“小祁，回答我，他給你用過嗎？”
等了好一會兒，依舊得不到迴應之後，程文輝一不做二不休，去擼祁白露的睡衣袖子，祁白露這才遲緩地道：“沒有。”
“真的沒有？注射，藥丸，□□，都沒用過？”
“沒有。”
“你知道如果……很有可能帶你做檢查吧？”
“我知道。”
程文輝定定地看了他片刻，知道祁白露不會在這種事上說謊，但是，爲什麼鄭昆玉獨獨放過了他。
“你們有沒有拍過什麼？”
到這個地步了，祁白露不能不早做打算，應對一切可能發生的情況。雖然陳向峯的視頻裏沒有提祁白露半個字，但誰都不知道事情的走向會是什麼，陳向峯手裏是不是還捏着什麼致命的東西。
祁白露慢慢擡起頭，滯散的眼神跟着收聚，停頓在程文輝的臉上，程文輝看他這個反應，就知道他們肯定是拍了，追問道：“東西在他手上嗎？視頻還是照片，什麼尺度？能看到你們的臉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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