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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白露的喉結動了動,看着阮秋季的臉擡起頭,慢慢湊近了他的嘴脣,湊得極近了,鼻息拂在彼此臉上帶着溫度,阮秋季也變了眼神。只差最後一點,祁白露忽然又停住,到這裏,他就相當於參與到這個遊戲了,更多是關於性的遊戲。
他只等着自己上前攫取——阮秋季低頭了,很快含住他的嘴脣吮吸,祁白露閉上眼睛,摟住阮秋季的腦袋,片刻之後也開始回吻他。
不過糟糕的是,進去的時候他纔想到沒有安全套,實在是難受。連這回事都忘了。不管是大半夜跑下去,還是叫外賣來送,都有點煞風景,因爲這個祁白露不太想繼續,還對阮秋季說不然你先出去,但當時那種情景怎麼停下來,阮秋季第一下就幹得狠,疼得他差點哭出來。
阮秋季親他的下巴和耳朵,哄慰似的讓他放鬆,祁白露還是閉着眼睛,說不清自己是委屈更多,還是快意更多。他在黑暗中一片茫然。
(發不出的一段)
從身體的反應來看,他無疑是接納阮秋季的,甚至是過分接納,但他快要分不清自己到底是跟誰做了。祁白露伸長了手臂,關掉檯燈,他看着黑暗中的輪廓,恍惚地走了神。阮秋季停頓了一下,俯下身來親了親他的嘴,問道:“喜歡關燈?”
阮秋季的聲音是溫存的,兩個人臉貼着臉,很有一些纏綿,祁白露沒說話,阮秋季親了他一會兒覺得有些不對,忽然也沉默了,因爲很明顯祁白露在走神。
他是不想看到他的臉嗎。阮秋季直起上身把燈重新拍開,祁白露下意識用手背擋眼睛,阮秋季拉下他的手,看清祁白露的表情時,他眼裏的那點溫柔跟着淡去了。
☆、梔子花
(發不出來的一段)
菸頭積了一長段的灰燼,岌岌可危,差點就要跌落。
從這個角度只能看到祁白露長長的睫毛低下去,遮住了眼睛,眼窩處是濃郁的陰影,光裸的背就有說不出的綺豔。阮秋季把手拿走,將煙掐滅在菸灰缸中,低頭吻他的肩膀,似乎有點動情,祁白露從他身上滾下去,翻了個身,喃喃道:“不來了,你睡吧……”
祁白露說這話時,困得睜不開眼睛,阮秋季也就將被子拽上來,蓋住兩個人的肚皮,想了想又拉上來一點,蓋住祁白露的後背。這個動作似乎驚擾到了祁白露,他半睜着眼皮朝枕頭旁邊的人望了望,好一會兒都半闔着眼睛,似睡似醒地盯着阮秋季看。
阮秋季本想關燈,讓他好好睡一覺,他的手放到開關上了,想到祁白露今晚的異樣,忽然問道:“我是誰?”
是誰,祁白露困得快失去意識了,渾渾噩噩地想,他還真是一個會說話的棒槌,他真以爲自己那麼糊塗,睡一下就忘了他是阮秋季嗎。但他沒說出口就枕着阮秋季的手臂睡着了,因此也不知道關燈的剎那,阮秋季望向他的目光跟着四周的黑暗一起暗淡下去。
阮秋季不是多夢的人,第二天難得被夢拖住,沒有按生物鐘醒來,電話從夢外響到夢裏,他一睜眼就看到太陽高懸,祁白露已經不在牀上,似乎是走了。電話是祕書打的,他今天中午本來有個應酬,但現在顯然錯過了時間。聽祕書說話的時候,阮秋季在旁邊的枕頭上拈起一根長髮,有些無聊地看它纏繞在指間。
祕書問他要不要安排今晚,阮秋季說不用,祕書又問那明天嗎,阮秋季道:“給我搶幾張上影節的票。”
有空看電影沒空工作,他跟着老闆跑到上海就是來給他搶票的嗎,祕書也習慣了他的作風,忍氣吞聲說好。阮秋季道:“兩張,都要連座。”
“……”
這一次,祕書似乎靜默了一秒,今年的票又貴又難買,要一張也就罷了,偏偏他還要連座的兩張,祕書只能說好,問他想看什麼,查了一下今天有《教父》的場次。
約會看黑幫片?阮秋季頓了一下,忽然聽到浴室傳出聲響,那是吹風機的聲音。祁白露沒走。
祕書道:“或許也可以看……”
“就那個吧。”
阮秋季掛掉電話,披了睡衣去浴室,果然看到祁白露站在鏡子前吹頭髮,他把門推得更開,先看到祁白露赤條條的兩條腿,然後又往上看他在吹風機中亂蓬蓬的頭髮。
祁白露在鏡子裏看到了他,但是沒說話,因爲一張嘴,呼呼的風聲就會蓋過他們的交談。阮秋季抱着手臂閒閒靠在門框上,祁白露吹了多久的頭髮,他就在那站了多久。
風聲灌滿了耳朵,驟然停下來後的寂靜很有些突兀,祁白露把吹風機放到一旁,又拔下電插頭,拿起梳子梳頭髮。酒店提供的護髮素不太好用,他的頭髮十分乾澀,好幾次往下梳都梳不動,估計是打結了。祁白露扭頭看着打結的幾綹頭髮,費勁地往下抻,阮秋季突然放下手走過去,站到祁白露身後接過了他手裏的梳子,道:“我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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