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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月一號是阮秋季的生日,祁白露這一句很顯然是在撩撥他,沒等阮秋季迴應,祁白露又補了一句:“當然,我也記仇。”
阮秋季從牀頭到牀尾,一隻手捧住祁白露的下巴,看他兩秒之後彎下頸子吻他,祁白露道:“不做小氣鬼了?”
“除非我會收到更好的生日禮物。”
祁白露很輕地彎了彎脣角,但看起來不怎麼像是一個笑,他蜻蜓點水一般在阮秋季嘴脣上碰了碰,彷彿阮秋季是一碰即碎的平靜湖面,波紋盪漾出去,天與山與水盡皆碎裂。阮秋季看着他輕闔的雙目,在這個溫柔的吻中生出了一種他愛自己的錯覺。
如果不是親眼看見,程文輝絕對想不到祁白露現在住在這種地方,小區在三環邊上,不能進外來車輛,他看着祁白露發過來的地址,在火柴盒迷宮一樣的老式小區裏轉來轉去,路邊停滿了汽車,路又窄又難走。雨停了之後,天氣一下子熱了起來,程文輝頂着太陽找了半天,最後還是祁白露下來接他。
樓下一排小餐館和攤點,不少老人坐在那裏下棋打牌,祁白露穿拖鞋戴棒球帽,順便買了一瓶花露水帶上去。程文輝站在收銀臺等他,祁白露問他喫不喫雪糕,他愣了一下,祁白露俯身在冰櫃裏拿了兩根。
小區連電梯都沒有,好在祁白露就住在二層,他們走樓梯上去。一進門,讓娜就懶洋洋地過來黏人,還要舔祁白露手裏的雪糕,被祁白露抱着丟進了臥室。程文輝站在狹小的客廳四下看了看,房間沒什麼裝修可言,採光也不好,無不透露着主人的散漫,唯一亮眼的就是陽臺上的綠植。
程文輝喫着雪糕,還處於驚訝之中,祁白露從學校搬出來之後,就沒有過“苦日子”,這裏比起當初鄭昆玉送給他的臨湖別墅可以說天差地別。
祁白露坐在沙發上,開門見山道:“雖然電話裏也能說,但有些事我想當面問清楚。”
程文輝想不出他要問什麼,點點頭示意他直接說,祁白露道:“你知道我父親跟鄭昆玉聯絡過嗎?”
“……你知道了?”
“是鄭昆玉把他送進去的?”
嘴裏的雪糕明明是甜的,程文輝卻嘗不出什麼味道,猶豫一下之後點了點頭。
祁白露抿掉脣瓣上的奶油,道:“他還有別的瞞過我嗎?”
“據我所知,沒有了。”
“你再好好想一想。”
程文輝無奈地望着他,搖頭道:“就算有,我也不清楚。他不是事事都交代給我。”
這樣的話,祁白露是信的,他頓了一下,擡頭問道:“你見過那個DV嗎?”
程文輝似乎一時沒想起他嘴裏的DV的是什麼,兩秒之後反應過來,道:“你沒找到?”
祁白露將頭側向一旁,喫完了整根雪糕,蹙眉將木條扔進垃圾桶,程文輝好像也不知道接什麼話,看了一眼放在茶几上的手機。祁白露扭回頭,他立刻擡起視線,祁白露道:“麻煩你走這一趟,一起喫午飯嗎?我點外賣。”
程文輝忙道:“不了,我還有些事。”
祁白露沒有道理攔他,程文輝站起來醞釀別的話,祁白露突然道:“有可能在阮秋季那裏嗎?”
程文輝似乎是怔了一下,祁白露看他這個表情,目光瞬時凝了起來,程文輝道:“這個……不會吧。沒有。”
“他有沒有問過我的事?”
程文輝的表情立刻變成一種進退維谷的苦悶,祁白露盯着他的眼睛,發現程文輝將目光向下落,落在了倒扣在桌面的手機上,祁白露也跟着去看,程文輝對他搖搖頭,拿起手機道:“阮總很少過問。”
兩人交換了一下眼神,祁白露道:“好,很好。我要問的就這些。”
程文輝說不需要祁白露送,祁白露也就真沒有送。這麼熱的天,程文輝卻覺得身上冒了冷汗,他走出小區坐進自己的車裏,在褲子上擦了一下手掌才重新握住方向盤,然後他拿出手機看向後視鏡,只見後視鏡中的阮秋季低着頭同樣擺弄手機,“叮”的一聲掛斷了這通二十多分鐘的電話。
阮秋季穿一身白色高爾球服,放下手機拿起開了罐的芬達汽水,擡頭道:“辛苦了。”
程文輝回頭道:“阮總,或許我不該多問……”
“那就別問。”
程文輝閉了嘴,阮秋季道:“他缺個經紀人,以後你帶他,就說是你自己想做的。”
“小祁會接受嗎?”
“如果他還有事業心就不會拒絕。”
“……你是想讓我監視他嗎?”
阮秋季瞥他一眼,挑眉道:“你以爲自己是特工嗎?做好你該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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