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84 被死亡 2
話說，這原本窩囊膽小的江志雄自從上了汪達旺的身體之後這膽子也不小了，口齒也伶俐多了，連話也說得一套一套的。三言兩語就把剛纔姚翼德說得後背冷汗直流，他本來還指望趁着剛剛‘被死亡’的汪達旺頭腦比較渾濁的時候把這個患者像其他那些病人那樣稀裏糊塗地打發了。沒想到他的算盤精，人家汪達旺的算盤比他更精得多。
姚翼德也不用腦子想一想，這汪達旺能平平安安地坐在天馬局這個肥差上那麼多年能是腦殘的人嗎？
即使汪達旺是被酒色掏空的身體，那掏空的也只是他的身體而已，他脖子上頂着的那顆疙瘩可是一個靈活的大疙瘩。即使算計不過戴師師和張圓圓這樣的女人，可是跟他姚翼德相比算是綽綽有餘了。
“汪局長，這事……您看，也不是你我願意看到的。要不，這樣吧！既然這事屬於我遠方的責任，那您覺得應該怎麼處理你的主治醫生好呢？”姚翼德不愧是在官道上打滾多年的老官精了，一開口還是把自己摘的乾乾淨淨。話說得可真好，這事再大也跟他姚翼德沒有半點關係。即使是天被捅出了個窟窿，那也是徐達摩的事情。似乎這個時候姚翼德暫時性失憶，忘記了他就是峒珪市人民醫院的院長大人，更忘記了他就是跟峒珪市衛生局簽訂合約的法人代表，更忘記了他屁股底下這個位置給他帶來福利時的權利。
“姚院長，這……這……”這下徐達摩傻眼了，他怎麼也想不到姚翼德會在這關頭將他拋棄得如此的徹底。
“這……這……這什麼這？徐醫生，你今天的錯誤不是一般性的錯誤。我就算要保你也是保不了了。你還是主動出來承擔責任好一點，免得拖累了整個醫院上上下下幾百號人。要不，你還是自動辭職吧！”姚翼德頓時換了另外一張臉孔，剛纔跟汪達旺苦苦哀求的低聲下氣已經變成了一張大義凜然的正氣。姚翼德這一招用得十分的巧妙，即使到時候汪達旺想要追究起來也沒他的辦法，因爲當事者已經引咎辭職了，也就無關他這家大醫院的事情了。這就如同犯錯誤的總是單位裏的臨時工那樣，容易解決啊！
引咎辭職，多麼堂而皇之的詞語啊！這是螃蟹卸腳，壁虎斷尾啊！當然，這螃蟹卸腳是爲了自保，而壁虎斷尾更是可以自愈。這引咎辭職，可就沒有那麼輕鬆了。
“自動辭職？這怎麼可能？姚院長，您可要幫幫我啊！我真的是按照程序來做的，真的是一點差錯都沒有的。我對天發誓，我真的沒有錯的。”徐達摩這下急了，拉着姚翼德的手臂一個勁兒地表白，就差給他的大院長大人磕頭了。要徐達摩自動辭職還不如叫他上吊算了，他可是上有老下有小中間還得養個‘二奶’的男人。除了每個月必須支付的供樓供車的款項，他還得考慮孩子的奶粉錢。當然，以徐達摩這樣的年齡資質相貌和職位，是有部分女人願意跟他白乾的，甚至還有一些也不介意他主動服務的，譬如，剛纔在護士休息室裏面跟他呼吸交織的那個女護士。這樣突然之間叫徐達摩自動辭職，這不是……不是要他的命嗎？
“自動辭職？姚院長，你說的可真是輕巧！”汪達旺愣了一下，從他上輩子也好這輩子當了幾天的汪副局長也好，他似乎從未要以此事搞得人家丟掉飯碗這麼嚴重的結果。可是他本來是想息事寧人的話到了姚翼德的耳朵裏卻是不依不撓地追究醫院的責任。
汪達旺的這句‘你說的可真是輕巧’本來是討伐姚翼德對徐達摩這麼不負責任的處理方式。徐達摩在上班時間玩忽職守，導致了判斷的時候有些草率。可是，畢竟，當時汪達旺他的確是沒有了呼吸。所以，在汪達旺心中姚翼德這麼的處理是比徐達摩更加草率的一種自保方式。姚翼德這樣的解決方法看來是輕巧了，可是徐達摩就死翹翹了。此時的汪達旺畢竟還不想讓人丟了工作，儘管徐達摩的做法也足以丟飯碗了。但，畢竟要培養一個有經驗的醫生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儘管有些草菅人命玩忽職守。汪達旺的心還是處於善良的階段，他只是想教訓教訓這兩個讓他看了不怎麼順眼的人而已，並不想真正痛下殺手。
“難道汪局長您……您還不滿意嗎？其實，這事跟我真的是一點關係都沒有的，一點毛線關係都沒有的。真的，汪局長，您看……這事能不能就看在我的面子上，就叫他引咎辭職算了吧！您也出了口惡氣了，徐達摩他也受到教訓了。您看……這總行了吧！當然，這精神損失方面，我們院方也可以……”姚翼德偷偷地抹了腦門上的冷汗，心裏開始打鼓了。要是汪達旺真的要追究的話，他這個院長恐怕也是當不長了。別說紀檢那頭正在他屁股後面追債似的追着，就單單汪達旺這一單已經足夠構成醫療事故了，還是十分典型的那種。真是t，成事不足敗事有餘！姚翼德十分憤懣地在心裏將徐達摩的祖宗十八代都統統問候了幾遍。
“滿意？我有什麼滿意不滿意的……還是你看着辦吧！”姚翼德的話都說到這份上了，汪達旺還能說什麼。要是再繼續挑剔的話就更顯得汪達旺不近人情了。不過，汪達旺這話答應得也是有些敲詐的嫌疑。畢竟，他答應下來的時候是在姚翼德提到精神損失費之類的事情之後的。
“不行啊！姚院長，這……我不能辭職啊！我上有老母親要養，下還有一個不到半歲的兒子要養啊！姚院長，你不能這麼決定啊！”徐達摩臉上頓時是一種比上官思思更加死灰的顏色，他緊緊地抓住姚翼德的衣袖一把眼淚一把鼻涕地苦苦哀求着。可是姚翼德卻不敢再招惹他，只是不斷地給他使眼色，示意他去求汪達旺。
“呃……”徐達摩的哀求讓汪達旺不由得想起了周星星主演的一部電影裏面的臺詞，呃，至於哪一步電影他就實在想不起來了。上有八十歲老母下有嗷嗷待哺的孩子，現在又加入了失業大軍。真是可憐見的！這麼想着，汪達旺的心也就開始有點軟了。他猶豫着要不要再給徐達摩，這個上班時間在休息室裏跟自己下屬嘿咻的男人，一個機會，嗯，就當做是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吧！
“汪局長，您大人有大量宰相肚裏能撐船！您就高擡貴手，放過我這一次吧！饒了我這一次吧！我真的是不能沒了這份工作的，求求您了！”跟姚翼德的眼色對接上了的徐達摩趕緊撲向了站在一邊的汪達旺，臉上的表情更是多了幾分賣力。
“不要放過他！”就在徐達摩苦苦哀求的時候，院長辦公室外面響起了一個女人淒厲的聲音。
“這……你是……”汪達旺的心似乎被觸動了，他猶豫着要不要就這麼算了的時候突然看到門口那邊有一個陌生的身影往他們這邊飄了過來。是的，是飄了過來。汪達旺十分詫異地看着往自己飄蕩過來的女人，似乎還是一個大腹便便的孕婦。
“你能看到我？你是……”被問話的孕婦一臉暗灰色的臉似乎有了一抹詫異，她擡頭看着跟她對視的汪達旺，不由得喃喃地自語道。
“我……”汪達旺這下還真不知道該怎麼解釋了。他突然有些痛恨起自己的陰陽眼來，向他飄過來的這個孕婦肯定不是一個正常的人。要不，也不會用飄這個動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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